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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芸灀瞳仁紧缩,指尖猛地捏紧。
  流言半真半假,宫外豢养面首是假,与朝中大臣私相授受才是真。
  但这种事,金慕远不可能往外说。
  康芸灀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李阁老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这样污蔑哀家?”
  “若没有豢养面首,为何朝堂民间诸多流言,半月前太后突然出宫一夜未归,是去了哪里?”
  康芸灀没想到自己偷偷出宫这件事,竟会被知晓。
  这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个破簸箕,四处漏风。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母子!
  康芸灀没说开口,朝堂上,众臣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小皇帝盛添启重重拍了下龙椅扶手:“胡说八道!”
  “李阁老,母后她断不会做出那种事,今天的话朕就当没听过,日后也不要再说了。”
  “退朝。”
  盛添启起身握住康芸灀的手,就拉着人离开了含元殿。
  宫路上。
  盛添启的背影透露着气恼。
  康芸灀看在眼里,心里却涌入一股暖流。
  不论如何,至少这个孩子是真心爱自己的……
  至于金慕远。
  等战事平定后,还是要断个干净。
  康芸灀想着,心脏涌上针扎的疼。
  爱了那么多年,在心底放了那么多年的人,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她垂下黯淡的眼,将盛添启送到了寝殿,才带着绿竹回到寿康宫。1
  “去查查,最近这些流言是从何处传出的?”
  绿竹领命退下。
  再回来时,已是晚上。
  “小姐,是太傅府,陈轻轻。”
  闻言,康芸灀不禁诧异。
  对于陈轻轻,她其实没见过,多是在金慕远的口中听说。
  却没想到她竟敢暗害自己!
  康芸灀目光一厉:“立刻召陈轻轻入宫。”
  半个时辰后,陈轻轻步履款款而入。
  她捂着小腹,含笑行礼:“母后,突然召我入宫有何事?”
  陈轻轻一口一个母后。
  可看上去,她的年纪甚至比康芸灀还要大上两岁。
  康芸灀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让金慕远动心的女子,却如何都找不出任何优点。
  她盘着髻,上面插满了各种华贵的珠玉。
  怀着孩子,周身却充斥着刺鼻的脂粉香。
  眉眼间,更满是青楼女子的奴颜媚骨。
  康芸灀根本想不出金慕远到底喜欢她什么?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救命之恩吗?
  她攥了攥手,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本宫豢养面首的流言,是你传出来的?”
  陈轻轻面露惊惶,忙跪下来:“太后明察,轻轻什么都不知道,您豢养面首一事,是慕远告知我的,我不过是与人闲谈是说漏了嘴……”
  康芸灀瞳孔骤缩,她没料到这话,竟然是金慕远告诉她的。
  一瞬间,心如刀绞,
  康芸灀只能用力摁住心口,弯腰大口喘气,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她看着面前跪着的陈轻轻,刚想开口让人离开。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康芸灀看去,就见本该在千里之外战场上的金慕远,竟然回来了。
  他身上,盔甲还未褪去,和记忆里的文人模样,大相径庭。
  康芸灀有些陌生。
  还没回过神,金慕远已经走到陈轻轻身边将人扶起,护在怀里。
  他看康芸灀的眼神冷寒如霜:“康芸灀,你想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
  他以为自己要做什么?
  康芸灀喉咙像塞满了土块一样,干涩,胀痛。
  “我没想做什么。”
  她解释着。
  金慕远冷冷看了她一眼,垂眸望向陈轻轻时,尽是温柔:“你先回府,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陈轻轻瑟瑟地看了眼康芸灀,才点头离去。
  霎时,寿康宫内,就只剩下康芸灀和金慕远。
  在询问战事和自我解释间,康芸灀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不想金慕远误会。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金慕远说:“战事已平。”
  “大祁王朝同意休战,但前提是,太后您必须入大祁王宫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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