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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
江雪倾刚走出来,江池便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姐,刚才进去的那个女生好没礼貌的。她想多付钱插队,让阿旺师傅加班赶工替先她做旗袍。”
江雪倾回眸看向正站在柜台后记录江池身材数据的老师傅。
说起来从她妈妈那一代,就认识阿旺师傅在他这里量身定制旗袍,连同江月影也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被带来这里定旗袍的。
相识十几年,江雪倾很了解阿旺师傅的脾气,他说行不通,那一定就是不给办,加多少钱也不可以。
此时江月影量完体围,推门从内间走出来。
“阿旺师傅,我现在就把全款打给你,下周三之前你把旗袍做好叫人送到江家。我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再通知你。”
老师傅站在柜台前,头也不抬地拒绝:“不收。你这单,我做不了。”
“有生意不做?”江月影冷哼一声,有些生气地看着阿旺师傅,“我付双倍价格。”
“不接。”
“三倍!”
“不接。”阿旺师傅人虽干瘦苍老,却中气十足,语气铿锵有力。
江月影彻底被激怒了,她单手叉腰,瞪直阿旺师傅:“有生意不做,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不接就不接,你还真以为这条街上只有你一家百年老店?你不想赚钱,我找别家去。”
说完江月影扭头推开店铺门扬长而去,木质玻璃的店门被砰一声重重关上。
“真是个没礼貌的人。”江池小声嘀咕,为老裁缝抱不平。
江雪倾望着江月影离去的背影,神情心事重重的。
江池立刻发觉阿姐的表情不对劲,他抬眸问:“阿姐,你在想什么呢?你认识这个人?”
江雪倾摇摇头:“没事,走神而已。”
她收回注意力,替自己和小弟分别挑选好款式和面料,又付了定金。这才和江池一起从裁缝铺里走出来。
此时才下午四点一刻,距离她早前预定的半山餐厅晚餐时间还早着,假如这会儿搭缆车上山恐怕要在山上等很久。
江雪倾心中仍记挂着江月影刚才说的那番话。他们要把她妈妈留给她的古董耳环拿出去拍卖。
那对耳环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时常会佩戴。
那是一对祖母绿耳坠,水滴状宝石下端坠有维纳斯珍珠,款式简约大气,只因那对镶嵌在托环上的祖母绿是古董珠宝,这对耳坠便是价值不菲。
江雪倾实在心神不宁,她瞟了眼手机时间,转头对江池说:“我有一件急事,现在必须要去做。你先回宿舍等我,给我两小时,哦,不,一小时就行。等我办好那件事,立刻回来找你。”
江雪倾说完正要走,江池忽然拉住她的手:“阿姐,你说好今天一整天都会陪我的。”
“小弟乖,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现在就去办。你在宿舍里乖乖等我,我会很快赶回来,和你一起去山顶吃晚餐的。保证不会耽误你的生日大餐。”
“我想和你一起去,不行吗?我只是想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江池的声音微弱,神色怯怯地,带着一丝恳求。
江雪倾低眸想了想,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说服江池,不如带上他一起出发。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会儿到那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乱说话。”
“好,我答应你。”
江雪倾不再纠结,直接在街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带上小弟一起朝着半山别墅区方向出发。
-
涂山凛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修剪红梅树枝丫。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树枝分叉上的花萼已经落尽,有新发的嫩芽正在萌生绿意。红梅是先开花后生叶的,春日里适当修剪,能促进分枝生长,减少养分消耗,对第二年的开花叶有利。
涂山凛对这株红梅格外用心,每动手修剪一寸枝丫,就会暂停观看全局,仔细思量后再动手修下一枝。
这株从江家后院移植来的红梅,经过他的精心照料,生长得越发生机盎然。
白雨沛就站在他身旁,原是借着大好春光晒晒太阳补充钙质,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他随手接起来电,这才面色一愕,赶紧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涂山凛面前。
“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你和她不是已经加了好友吗?现在人就在大门外等着,是你出去见她,还是我去把人接进来?”
涂山凛停下修剪枝丫的动作,转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阿倾bb。
白雨沛这家伙竟然给她写了这样的备注。
涂山凛面无表情,抬手直接按了挂断。
“唉?你这是做咩?”白雨沛震惊,一脸不解。
可下一秒,却见涂山凛握着自己的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白雨沛:……
就你会玩!
与此同时,涂山公馆大门外。
江雪倾站在黑色镂花铁门外,踮起脚尖朝那条长长的私路尽头望去。
她正和白雨沛好好通着电话,突然被挂断。江雪倾感觉莫名其妙,刚要给白雨沛回拨过去,涂山凛的微信语音通话毫无预兆地跳出来。
江雪倾歪了歪脑袋,自然而然选择接起来电。可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听筒那端传来涂山凛青山冷雾般清冷的嗓音。
“要我出来接你,还是你自己进来?”
“你让阿卓出来接我吧。”
涂山公馆门外是有安保看护的,就算江雪倾自己认得路,也不能就这样贸然进入,还是让身为涂山凛贴身保镖的阿卓出来接她最为妥当。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功夫,阿卓一路小跑来到门口。他一眼便瞅见江雪倾和一个少年站在门外,他扬起右臂朝他们招呼一声。
门岗内轮值的两位安保兄弟都是阿卓他们保镖队的人。他走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又特意交代:“记得把这段监控录像抹掉,就当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门岗内的两位安保会意点头,很快对江雪倾他们放行。
阿卓瞟了一眼站在江雪倾身旁的少年,打趣问:“阿倾,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家属的?”
搬来和我住
Vol.2
阿卓是记得江池的。
他们之前在游艇和裕华酒店的走廊上都见过面,当时还闹了点小矛盾,阿卓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少年印象并不太好。
可经过在内训基地里和江雪倾的那阵子相处,之前的矛盾早已烟消云散,阿卓早已对江雪倾改观,眼下连带对她身边的这位小弟也是越看越顺眼。
江雪倾牵着江池的手,说道:“今天是我小弟生日,我答应过会陪他一整天。晚点我还要带他去坐缆车,到山顶餐厅吃生日大餐。”
“生日这么巧的?小弟弟,你今年几岁啊?”
江池坦然回答:“十四,过完生日十五岁。”
“哦,那你可真好命。我十五岁那年生日的时候,正在保镖队里卖命训练,没有像你这样的好命,还有个好阿姐替你庆生。”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涂山凛居住的独栋别墅。
江雪倾原本听到阿卓语调有些低落,还想安慰他几句的,可抬眸却见涂山凛已经在门口等她。
江池之前就见过涂山凛,知道这人是阿姐的老板,对他的态度倒是毕恭毕敬。他很有礼貌地走过去,直接朝涂山凛鞠了一躬。
“老板,你好。承蒙你这段时间照顾我阿姐,我阿姐跟我说了,她在内训基地里过得很好,谢谢你!”
他鞠躬的样子格外认真,没有半点讨好的意味,满满的都是真诚。
白雨沛站在旁边看乐了,转眸问江雪倾:“你小弟倒是挺可爱的。要不给我这位照顾你的医生也鞠一个感谢一下?”
江雪倾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不等她开口,涂山凛已经帮她教训白雨沛。
“我看你闲的慌,不如趁现在就回新加坡帮你大哥一起管理生意去。”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白雨沛边摆手边倒退,“当我没出现过,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们团聚。”
涂山凛懒得理他,侧过脸吩咐身后的方宇哲。
“去小厨房里拿些点心过来。看看有没有蝴蝶酥,多拿一碟。”
“是,少爷。”
这回不等方宇哲提醒,阿卓主动举手请缨。
“我去帮大家泡茶。”说完他一溜烟穿过走廊,跑进末端的厨房。
门口顿时只剩下涂山凛、江雪倾和江池三人。
江池看了眼涂山凛的轮椅,主动开口:“老板,我帮你推轮椅进屋。”
“谢谢。”涂山凛抬眸望着他,眼神幽沉似观察似打量,须臾后才低声道,“我叫涂山凛,你可以叫我阿凛哥。”
“啊?”江池一愣,心中没底,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阿姐。
江雪倾闻言也同样心中惊了惊,她没料到涂山凛会主动放下身段,去照顾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少年的心理感受。
可她瞧他的目光温和,应该是认真的。
江雪倾轻轻拍了下江池的肩膀:“他让你这么叫,你以后就这么称呼吧。”
“哦,阿凛哥。”江池乖乖地喊了声。
“嗯。”涂山凛沉声回应,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
江池推着涂山凛一路返回室内的会客厅,将他的轮椅停在沙发前。
涂山凛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坐吧。”
江雪倾毫不拘束,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拉着江池的手便坐下。
“为咩打电话给白雨沛?不打给我?”涂山凛开门见山地问。他黑眸幽深,安静地凝视着江雪倾。
他这句话的重点,在于江雪倾首先打电话求助的人是白雨沛。他竟然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涂山大少很介意这件事。
江雪倾眼眸转了圈,已经在心底想好说辞。
她今日原本就是为慈善拍卖会的事而来的。白雨沛身为白家二少,自然有办法带她入场。到时候她再问他借一笔钱,不用编其他理由,只要说看中那对耳环,便能把妈妈留给她的古董耳环以合理途径拍下来,也算是轻松了结她的这桩心事。
只不过现在,事情有涂山凛插手,她便不能只说因为喜欢那对耳环就将它拍下,毕竟涂山凛是见过那对古董耳环,知道它对江雪倾的重要性的。
江雪倾开口道:“我听说港城最近要举办慈善拍卖会,会有顶级香料现身。我做为合香师,当然想见识一下顶级沉香喽。”
“你想去拍卖会?”
“对。”
涂山凛眯了眯双眼,暂时没看透江雪倾的心思。假如她只是想去慈善拍卖会,他遂了她心愿便是。
“以后这种事,直接找我就可以。白雨沛虽然可以进去,但未必能让你见到顶级香料。”
江雪倾安逸地靠坐在沙发上,抬了抬眉毛:“那就多谢老板喽。”
“我可以答应带你去拍卖会,只不过凡事都有交换条件的。”涂山凛转眸看向一旁的江池,“小池弟弟,方便让我跟你阿姐单独说话吗?”
江池对涂山凛的观感不错,但依旧尊重和想要保护姐姐。他转头望着江雪倾,只见阿姐对他点点头,这才站起身。
“我去小花园里看看风景,你们慢慢聊。”
“嗯,去吧。”涂山凛抬手指了指小院方向,“花园里有一株红梅树长势特别好,你可以仔细观赏。”
“谢谢。”
江池道了声谢,推开移门走出去,转身时却没有把移门彻底关死,而是让它半敞开着。
他是留了个心眼的。
假如涂山凛敢欺负他姐姐,他也好第一时间听到呼喊声跑回来保护阿姐。
涂山凛心细,很快便留意到江池的小动作,他弯了弯唇角,心中对这个少年的印象越发好了。
江雪倾正起身走到水吧前,打开冰柜在里面挑选想喝的饮料,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江池的动作。
她为自己挑了一瓶橙汁,边走回沙发前,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提了。”江雪倾边喝边说。
涂山凛仰头看着她,眼神温润,黑瞳幽深:“我的条件是,你搬来这里,和我一起住。”
“噗——”
江雪倾震惊,一时没忍住,刚喝入口中的橙汁,全都喷在涂山凛身上。
“Sorry,我不是故意的。”江雪倾忙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抽了几张,飞快地往涂山凛身上按压擦拭。
听你的
Vol.3
此时,方宇哲和阿卓一前一后,分别端着点心塔和茶水刚从大门外走进来。
只见江雪倾对自家少爷上下其手,一顿乱摸。他们两人顿时怔住,惊愕地杵在门口,震惊地张大嘴巴,立在原地进退不得。
“哲哥,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阿卓压低声音问。
方宇哲僵硬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这种事,我也没有经验,第一次撞见这种情况。”
“要不?我们赶紧撤?”
江雪倾正弯腰埋头在涂山凛身前,手里握着一大团纸巾不断往他胸口、腹部和大腿上擦拭果汁水渍。蓦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抬头望去,却见阿卓和方宇哲两人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江雪倾赶忙解释:“你们不要误会!我不小心把橙汁喷到涂山凛身上,我帮他擦干净而已。”
“不要停,这里还湿。”涂山凛听力极佳,当然也听到门口对话的动静。可他并没有理会杵在门口的两位保镖,反而神色淡定地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示意江雪倾继续帮他擦。
“哲哥,你发现没有?少爷他完全不管我们死活,当着我们的面疯狂撒狗粮。”
“我劝你,少说话。”方宇哲真心建议道。
“蝴蝶酥拿来了吗?”涂山凛头也没回,开口问道。
方宇哲轻咳一声,恢复了一贯正经的面容:“拿来了,按少爷您的吩咐多拿了一碟。”
“把点心塔和茶水放到餐桌上,你们两个休息去吧。”
“是,少爷。”阿卓和方宇哲异口同声道。
他们各自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后,飞快地退出大门。可他们谁都没有走远,就守在门外,随时提防着从主屋过来的人。
江雪倾又按照涂山凛的指示,在他的衬衣上擦了几下,浅灰色缎面的衬衣留下橙汁的污渍,虽然表层已经擦干,可布料依旧斑驳。
涂山凛低眸扫了眼自己的胸口:“这件衬衣不能穿了,送我上楼换身衣服。”
“你明明自己会走的。”江雪倾点破他。
涂山凛被当面戳破小心思,却面不改色道:“你知道的,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个人上楼,万一不小心跌倒,会很危险。”
“那我去帮你叫阿卓他们过来帮忙……”江雪倾刚要转身,她的左手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握住。
“突然提出要去慈善拍卖会,你有想要的东西,对吗?”他黑眸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
江雪倾下意识避开他注视的目光:“如果我说有,你会帮我拍下它吗?”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会。”
江雪倾静默地立在原地,轻轻地咬着下嘴唇,似乎正在思考,一时间还做不了决定。
涂山凛见状,并不着急催促:“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给你五天时间考虑。慈善拍卖会在下周六举行,在那之前,你可以随时告诉我你的答案。”
涂山凛又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摊果汁水渍:“你不愿意陪我上楼,看来我只有自己上去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假如我在楼上摔倒了,记得帮我叫阿卓他们送我上医院。”
他语调低微,似乎还有些气馁,轻易地让人瞬间产生内疚心,无法再拒绝他的要求。
“算了,我推你上楼吧。”江雪倾撇撇嘴角,推着他的轮椅超那部室内电梯走去。
-
江雪倾之前酒醉时霸占过涂山凛的房间,自然知道楼上哪一间是他的卧房。
出了电梯后,她直接将他推到房间门口。
“我在门外等你,你换好衣服以后叫我。”江雪倾在门外站定,不再踏足他的卧房领域。
涂山凛也停在原地不动,抬眸看她:“最近天气不好总是下雨,我的腿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常感觉有些无力。有时只是站立几分钟,也有种会随时跌倒的感觉。”
“啊?”江雪倾眯起双眼看向他,总觉得涂山凛突然提起这件事别有用心,“你觉得腿没力气,要不一会儿让白雨沛帮你扎两针?”
涂山凛勾了勾唇角,转眸间便轻易引开话题:“你放心,白雨沛每天都有陪我做理疗的。只不过我一会儿需要站起来,到衣帽间里取衣服。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不一定能站得稳。”
江雪倾顿时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在这儿等她呢。
算了,她人都上来了,帮他在衣帽间里取件衬衣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江雪倾不再僵持,推着涂山凛的轮椅和他一起走进卧室。
她一路把轮椅推进衣帽间里,指了指两侧的衣橱。
“你想穿哪件?我帮你拿。”
涂山凛并没有看两旁的展示柜,而是独独凝视她的脸,他勾唇轻笑,一脸认真道:“你拿哪件,我就穿哪件。”
“你说的哦。”江雪倾转眸轻笑,打开玻璃展示柜门,在里面挑选起来。
少年时期,他们见面时多数时间是在校园里,穿的自然是校服。那时的校服款式,男生是白色衬衣深色西裤,女生则是衬衣、蝴蝶结领结和百褶裙。
看多了涂山凛穿白色衬衣,江雪倾很想看看他穿纯黑色是什么模样。
说起来十一年后重逢,印象里只看到过他穿黑色西服,倒没有注意里面搭配的衬衣是什么颜色。
她的指尖在一件件衬衣上滑过,最后停留在一件纯黑色真丝长袖衬衣上。指腹滑过光滑的面料,触感细腻丝滑,带着一丝丝凉意。
“选好了,就这件。”江雪倾将衬衣从衣橱中取下来,拿在手里笑吟吟地看向他。
涂山凛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直流连在江雪倾身上,她转身时眼眉弯弯,笑容明媚的模样,令他心口一滞。有一瞬间,他似乎在她扬起笑脸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过去的影踪。
人的五官可能会改变,可神态是跑不掉的。除非刻意练习改变,否则总会和过去相重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笑容总是如一抹春光直抵入他的心扉。
涂山凛伸出手:“好,我就换这件。”
“喏,给你。”江雪倾把衬衣递给他,便要往门外走。
“不用了,我换衣服很快。”
涂山凛说着,开始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
系领带
Vol.4
“等一下!我还在房间里你就换衣服,不太好吧。”
“我不介意。”涂山凛边说边缓缓解开衬衣的第二颗纽扣。
“这……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江雪倾见他还要继续解开第三颗纽扣,慌忙转过身回避,“涂山凛,你故意的是吧!”
见她骤然转身的动作,涂山凛停下动作,望着她的背影,低眸轻笑。
江雪倾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她有点猜不透涂山凛的心思,总觉得他是在有意逗她。可是现在立刻走掉也很奇怪,毕竟涂山凛只是更换上衣而已,并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她突然逃跑反倒显得有些大惊小怪。
江雪倾正进退两难,忽地听到身后响起涂山凛的声音,那抹偏冷的嗓音中似乎还挟着一丝笑意。
“你觉得呢?”他竟然把江雪倾刚才的问题递回去,又反问道,“你喜欢男人穿纯黑色?”
江雪倾没料到涂山凛会这样直接开口问,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透着一股诱人的磁性,可问的问题却暧昧的近乎挑逗。
“没见你穿过,想看看不行吗?”江雪倾耳廓已经不自觉红起来,她硬着头皮说。
卧室自带的衣帽间大约有十五平方,两侧是透明衣柜墙,中间是首饰、手表展示岛台。
衣帽间顶部的射灯齐开,江雪倾就站在玻璃岛台前,眼角余光根本不敢乱飘。
因为她刚才转眸间,不小心瞥见右侧的玻璃衣橱门,射灯照射在玻璃上形成镜面反光,镜像中赫然映出涂山凛脱下身上那件衬衣后,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他的身形精瘦,身上是有健身痕迹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虽不粗壮,却匀称有力量感。肩膀宽阔,腰线窄而精,人鱼线下延形成明显的V形沟壑,在光影下十分惹眼。
江雪倾只是匆匆地扫了眼,脑海中便像是录入一帧画面般,涂山凛的腰线仿佛一把勾魂的弯刀,明晃晃地存在她记忆中挥之不去。
他不是重伤初愈,身子孱弱吗?为咩身材练得这么好?
江雪倾晃了晃脑袋,想要把印入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可越是想淡忘,反而越是印象深刻。她正在胡思乱想,陡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轻咳声。
“我换好了,转过来吧。”
江雪倾缓缓转过身,视线上移,眼神微微亮起,闪过一丝欣赏的神采。
纯黑色真丝衬衣熨贴的包裹着他精壮的上半身,因真丝的垂感,将他的肌肉线条衬托的越发明显。平日里不怎么外显的胸肌,此刻也被勾勒出淡淡的形状。刚才便一直吸引江雪倾视线的腰线,更是因他将衬衣下摆束在西裤中,而显得窄腰如弓,充满无声的诱惑。
此时涂山凛换完衬衣后站在岛台前,他抬手曲起左手指节,在岛台玻璃柜上轻轻叩了叩。
“替我挑一条适合这件衬衣的领带吧。”
“我不懂这些的。”江雪倾立刻摇头拒绝。
前身时她虽然嫁人做过他人的妻子,可是她的丈夫在婚后宛如换了一个人,虽然依旧像从前一样看似对她温柔体贴,实则却大相径庭。就像是和她成婚后完成了阶段性任务一般,两人虽同床共枕,可并不再亲密,也不再像恋爱时那般谈心交流,连像拥抱这样的肢体接触也变得很少,更别提替丈夫挑选领带这种私密的事。
在江雪倾的记忆中,这种事她一次也没有为莫炤言做过。
涂山凛挑了挑眉,并不感觉意外。他在岛台展示柜中自己选了一条领带,递到江雪倾面前。
“打领带会吗?”
江雪倾坦然摇头:“不会。”
她说不会,涂山凛非但没有不开心,眼神中反而扬起欣喜的笑意。
不会做这些,就代表她从未为她那位丈夫做过。
“不会没关系,总有第一次的。”涂山凛边说边轻轻拉住江雪倾的手,将领带放在她掌心中,低声诱哄道,“帮我系领带,好吗?”
他没有强求,也非命令式语气,而是声色柔和,眼波温柔地注视着江雪倾。他那双黑眸深邃似夜色静默地流淌,唯独在注视着她的时候,才有一抹温软月光浮动其间。
江雪倾望着他的眼,并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顺着他的力道握住那根深蓝色斜纹领带。
她没有拒绝,涂山凛便继续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一步步引导,教她将领带打成结,套在他的脖颈上,又手把手细心地教她如何打出完美的领带结。
他沉默又耐心的模样,像极了少年时蹲下.身亲手为她系鞋带时的样子。
只是此刻,鞋带换成了领带,而他的俯首也换成了温柔的注视。
“学会了吗?”他望着她的眼,低声问。
“应该……会了。”江雪倾聪颖,学东西原本就很快。她手中扯着他领带的尾端,抬眸问,“要不要我松开你的领带,再打一次,让你验收一下教学成果?”
涂山凛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刚才那一遍,涂山凛全程低着头,配合着江雪倾的身高,手把手地教她系领带。
这回轮到江雪倾自己上手,见他就这样笔直地站在自己身前,这才发觉涂山凛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平时见他时他都是坐在轮椅上的,竟忽视了他早已成长为身高腿长的成年男性。
江雪倾想要直接拿领带圈从他的头顶上套进去并不容易,她微微踮着脚尖,举起手臂。不料她才刚举起双臂,面前的男人已经主动低头,倾身向她而来。
涂山凛双手撑在江雪倾身后的岛台桌面上,这个姿势就像是俯身将她圈入怀中。两人之间虽还保持着一点距离,可两具身体靠得极近,衣帽间内顿时暧昧丛生。
江雪倾莫名感觉周遭的温度,因涂山凛的这个动作而陡然攀升了几度。
涂山凛明明没有碰到她的身体,甚至在他倾身向前时,特意侧过脸,避开对视,将目光落在她身后。可他身体的热度,伴随着他常用的红梅雪踪香味扑面而来,将江雪倾整个人包围。
“你继续,我等着验收教学成果。”他的嗓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我只要你
Vol.5
狭小的衣帽间内,安静地只剩下彼此间温热且轻微的呼吸声。
江雪倾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她将手臂绕过涂山凛的后颈,把领带挂在他的脖颈上。因为完全是第一次独自为男人系领带,她模仿着涂山凛刚才教她的步骤,认真而细致的将领带交叠,宽端在上,窄端在下,绕结,抽出,慢慢系成一个斜三角形的领结。
江雪倾的目光落在那个形状尚可的领带结上,心中正沾沾自喜,她只做了一次就能成功,看来这件事对她而言小菜一碟嘛。
她扬起笑脸,视线上移,下一瞬陡然被那凸起的喉结吸引住。她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它。
涂山凛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的肤色白而透,喉结滚动时,能清晰地看清肌肤之下默默跳跃着的动脉。
“好了吗?”涂山凛注意到江雪倾停止动作,转回视线望向她,却发觉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颈处,转眸间便猜到她在看什么。他眼底的笑意渐深,“感兴趣?”
他含笑的声音入耳,江雪倾瞬间回过神,低眸错开视线:“嗯,系好了,你检查一下。”
涂山凛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他并没有立即低头检查自己脖颈上挂着的这条领带,反而伸手牵起江雪倾的一只手,握住她的食指,轻轻地滑过自己的喉结。
他咽部微动,喉结滚动的触感,温热又清晰,透过指尖敏感的神经脉络,迅速传入江雪倾全身。特殊的触感,令她浑身一粟,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立即从涂山凛手中抽走自己的手指。
“你做什么?”
“江雪倾。”他的一双黑眸中似有火焰点燃,“我后悔了。”
涂山凛倾身向前,彻底将江雪倾困在他与玻璃岛台之间,就这样低头吻上去。
他的吻忍耐太久,与他一贯给人的孤傲气质截然相反,他急而火热地顶开江雪倾的唇齿,与她交织缠绕在一起。
涂山凛一只手紧扣住江雪倾的后腰,另一只手撑在岛台上,支撑住两人的身体。
江雪倾被他困在岛台上深吻,手指情不自禁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头脑像是缺氧一般一时间无法思考,只与他共同沉沦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热吻中。
“阿姐,阿凛哥,你们在哪里?”
走廊上忽然传来江池的声音,脚步声逐渐靠近,江池似乎正在寻找他们的踪影。
“阿姐,你在里面吗?”江池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已经找到了涂山凛的卧房门口。
“呜……江池在门外。”
刚才他们进房间时,并没有关门,只因知道这栋别墅的二层,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而此刻江池一路寻找上来,整条走廊上唯独涂山凛卧房的门是敞开着的,江池的脚步自然而然停在这间房间的门外。
似乎还在犹豫,江池又在门口呼唤了几声他们的名字。
“唔……是江池。”江雪倾双手抵在涂山凛结实的胸膛上,想推开他,没想到竟然没推动。
他明明说他身子孱弱,无法久站的。
骗子。
“专心一点。”涂山凛没打算停下这个吻,连开口说话时都含着她的下嘴唇,
涂山凛换了个姿势,将江雪倾搂在胸前,引导她边吻边向衣帽间的门走去。
衣帽间的门是敞开着的,涂山凛斜乜了一眼,抬手顺势关上后,将江雪倾抵在门板上。他的一只手紧箍在她的后腰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反扣向自己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密不可分,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江雪倾清晰感受到涂山凛身体的变化,这个吻正在逐渐升级,快要失控。他的火热也正在影响她,将她沉睡多时的渴望逐渐点燃。
江雪倾一边承受着涂山凛如烈火燎原般的吻,一边却清楚听见门外江池已经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阿姐?阿凛哥?”
江池刚才听到了极为轻微的一声关门声,似乎就是从这个房间内传出来的。他走进来查看,转了圈却没有找到人影。他立在原地,认真地查看房内布置,目光停留在那扇紧闭的衣帽间门上。
“这间卧室里面,还有一间房间吗?”江池疑惑地走过去。
江雪倾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偏偏涂山凛撬开她的牙齿,正在与她热切纠缠。
平日里越是禁欲克制的人,一旦松懈下来,彷如猛兽。他灼热的体温几乎要将她燃烧融化,融入他的身体内与他合二为一。
“阿姐,你在里面吗?”江池的脚步就停在衣帽间门外。
江雪倾浑身紧绷,越是紧张身体越是敏感。而涂山凛的手正紧贴在她的后腰上,将她不断揉进自己身体里。
江雪倾骤然睁开眼,迎视上的一双炽热的黑眸。
江池的脚步声就停在门外,江雪倾手上用力刚要推开涂山凛。
冷不丁的,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江池接起电话,边说边朝门外走去。
“呼……”江雪倾骤然松了口气。她微微喘息着,呼吸炙热的瘫在涂山凛怀中,“你不是说……你身体虚弱,不能站太久的?涂山凛,你骗我。”
涂山凛抬手,指腹轻轻揉了揉江雪倾的嘴唇。他刚才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吻的她的嘴唇有些发肿。
“搬来和我一起住,好吗?”
江雪倾被吻的腿软,一时竟站不稳,只能双手攀附在涂山凛的脖颈上,像是挂在他身上。
“给我一个理由。”
涂山凛双手搂着她的腰,气息也有些不稳:“家里要安排我相亲。”
“你拿我当挡箭牌?”江雪倾顿时有点生气,刚要抬手推开他。
涂山凛却顺势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短期内我没有相亲和结婚的打算,可是家里的状况并没那么不简单,我推不掉的。”他一字一句格外真诚,他的黑眸柔情似水,眼里唯有她一人,“只有你最合适,待在我身边。”
江雪倾抬起头,微眯着双眼,认真地注视着涂山凛。
从前他们是订婚的关系,可涂山家的家事她向来不过问的。虽然她家江家也是做生意的家底丰厚,可与涂山家这种首富豪门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可江雪倾前身时毕竟是入过职场,进过董事会的,梅香堂经营扩张后规模也不小,她身为董事会成员之一,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时刻。
那么身为涂山家继承人的涂山凛,他的处境势必会比她当时更难,甚至是难上百倍。他的婚姻必然是家族关心的重点之一,他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将沉重到旁人难以想象。
与门当户对的豪门联姻,似乎是他们这种级别的豪门家族必选的途径之一。
涂山凛的确逃不掉,也无法规避。
江雪倾仰着头,一只手拽着她亲手为涂山凛系上的领带。
“你想清楚了,以我这样的身份,并不应该在你的相亲名单之内。”
“想的很清楚,我只需要你。”
同居
Vol.6
江池对江雪倾突然决定要搬入涂山凛家的举动,困惑不解。
这种疑惑困顿的情绪,一直蔓延到晚上的山顶餐厅生日大餐上,江池全程闷闷不乐的,就连美食当前,都无动于衷。
见他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江雪倾反而先沉不住气。
她无法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全都坦诚地告诉江池,只能婉转地编了个理由,说是因为工作需要暂时搬去和老板一起住。
可江池毕竟已经十五岁,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哄小孩子一般的理由?
虽然他对涂山凛的印象还算不错,可阿姐一个年轻女孩子,要孤身住进一位成年男性的居所,这位男性还是阿姐的老板。
江池很难不为这件事担忧。
特别是江池发现,阿姐和阿凛哥之间的气氛,隐隐约约有些不同寻常。并不像是普通男女拍拖那么简单,正是因为这样,他越发担心。
江池很清楚阿姐和那位阿凛哥之间,社会地位悬殊,不是光靠爱情这种单薄的力量,就能突破重围,有个欢喜结局的。他很担心自家阿姐到最后会受伤。
整个生日大餐过程中,他都是心事重重的。回去宿舍整理行李时,江池终于忍不住了。
“阿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就当做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江雪倾正把衣柜里的服装全都丢到床上,边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边说:“行啊,你说想要什么。”
“我暂时不想住校了。”
“为什么?”江雪倾陡然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向江池,“学校里又有人欺负你?”
“不是,没人欺负我,我和同学们相处的很好。”江池手上不停帮江雪倾整理着外套,垂眸继续道,“阿姐,我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要搬入阿凛哥家。可你毕竟是女生,这样和人合住,传出去名声不好的。我和你一起去,有我在,起码你有个依靠。”
江雪倾完全没想到江池小小年纪,心思还挺细腻的。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江池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
“一整晚都在担心我啊?”
“嗯。”江池乖乖地点点头。
江雪倾望着他乖顺的模样,一颗心忽地变得柔软。
她想了想:“我没办法直接答应你,需要先问一声涂山凛,毕竟是他的家。”
江池见阿姐没有拒绝的意思,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神瞬间亮起来。
“阿姐,你现在就问好不好?今晚十二点之前,有我的生日愿望加持,一定会更容易成功的。”
江雪倾嗤笑一声,用力在他头顶揉了几下,彻底把他的发型抓乱。到底还是个小少年,会相信生日愿望的力量。
江池不躲不避,任由阿姐霍霍他的发型。他期待地注视着她,看着她给涂山凛发信息。
江雪倾直接拿起手机,点开涂山凛的头像发了条信息过去,告诉他江池想和她一起住过去的事情。
没想到涂山凛回复迅速,答应的也很爽快。看来他并不排斥江池这个陌生人,甚至对她的这位小阿弟十分欢迎。
江雪倾收到回复,扬了扬手机:“你的生日愿望果然奏效,你阿凛哥他答应了。”
“耶!太好了!”江池满脸笑容,加快动作帮江雪倾收拾行李。
-
江雪倾搬入涂山凛家,原本就是为了替他挡住相亲的节奏。
她搬进去头一天,涂山家老太太便差遣黄管家过来要召她过去问话。
黄管家手里捧着几样礼品,嘴上说着是替老太太过来探望的,可实际就是来打探江雪倾身份的。
没料到黄管家刚走近别墅,直接被阿卓挡在门外。
“阿卓,让开,我这是替老太太办事。”黄管家不悦道。
“哦,关我什么事?我只听从我家少爷的命令。”阿卓扬起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黄管家暗自咬牙,他在阿卓和方宇哲这里吃过不少亏。因为这两人都是涂山凛的贴身保镖,陪伴在他身边十几年,涂山家没人敢轻易动他们。
即使他身为涂山家的大管家,依旧驱使不了这两位保镖,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说理。
“行,那我在门口等着。你进屋和凛少请示一声,说是老太太要我带着礼物过来探望的。”
阿卓一口回绝:“不必,少爷说了他还在睡觉,谁都不见。”
“你!”黄管家被阿卓桀骜的模样气得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可这位身高体壮的保镖梗着脖子,瞪眼跟他说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让人惧怕他一个不高兴,举起拳头就冲他面门上来上一拳。
黄管家虽然有老太太撑腰,可也不敢直接硬闯进去。论武力他是打不过阿卓的,再说里面还有个方宇哲守着。
黄管家见状只好带着礼物,和一肚子闷气折返,找老太太告状去了。
江雪倾此时就在别墅内的会客厅里吃早餐,门外的动静她是听到几分的。
她抬手夹了一只流沙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好吃到眯起双眼。
涂山家小厨房什么时候换了点心师傅,现做的咸蛋黄流沙包内陷细腻丝滑,满口奶香。
她三口就吃完一只,边吃边说:“怎么不让黄管家进来?反正日后都是要见面的。”
涂山凛就坐在江雪倾对面,看了一眼面前骨碟中最后一只流沙包,默默地把骨碟朝江雪倾面前推了推。
江池坐在餐桌另一侧,立即注意到涂山凛的这个细微动作。他低着头,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起码目前看来,这位阿凛哥对他阿姐还是挺上心的。
涂山凛淡声道:“吃完饭再说。你如果不想见老太太,就不需要特意去见她。”
“我的确不想见你家老太太,还有你的那位表妹。”江雪倾毫不客气夹走骨碟中最后一只流沙包,放进嘴里大咬一口。
“表妹?”江池闻言,瞬间抬眸看向涂山凛。他神色有些警惕与质疑,“阿凛哥,你表妹也住在这里吗?”
涂山凛吃的差不多了,索性放下筷子,拿餐巾抹了抹嘴角,转眸望向江池,认真解释。
“她住在前面的主屋里,是老太太的客人,和我们没有关系的。往后如果你在家跟她碰到面,也不需要打招呼。”
江池心思细腻,神情将信将疑地注视着阿凛哥,却听涂山凛继续对他说。
“小池弟弟,你阿姐住进我家,就是我的客人。她在涂山家的一切,都会由我亲自照料。”
涂山凛一眼便看穿江池内心的不安,他索性选择开诚布公,直接给江池这位小弟弟吃一剂定心丸。
涂山凛坦荡荡的态度,和无比真诚的语言,让江池一直高悬的心,顿时松懈下来。
他点点头低声回应:“那就好。阿凛哥,拜托你一定照顾好我阿姐。”
男人的自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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