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液的味道。
程泽愣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宋小楼。
宋小楼瞪大眼睛耳根子都红了,直接朝床尾甩锅:“你的?”
姜楠:“?”
操!
就在场面又僵持住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隔着木门的沉稳声线传来——
“我,开门。”
程泽刚要动身,就看电视柜上坐着的男孩忽然蹦起来了,小跑着去开门!
姜楠一把将房门拽开,瞬间撇嘴:“大佬.....”
含冤受屈的表情当真是窦娥没他冤。
站在门外的高大男人换了衣裳,黑色冲锋衣搭深色直筒牛仔裤,工整卷起的裤脚下,英式黑皮马丁靴踩在走廊棕色地毯上,鞋面一尘不染。
不,这简直是踩姜楠心缝儿里。
妈的这男人真的好帅!
冷漠酷哥的气质瞬间就能给姜楠带来安全感!
男人显然是刚冲过澡来的,额前几缕发梢还有些湿润。
头发没有跟在位面里那样上发胶做欧式大背头,而是自然散着,堪堪遮住断截的两道眉尾造型。
看不出情绪的深邃眉眼间,就一双瞳孔黑漆漆的。
唐宴随意扫他一眼:“进去说。”
“嗯!”
姜楠用力点头,还轻扶了一把冲锋衣袖子。
指尖触及硬挺的衣料颅内瞬间升起雀跃感,看人从他身边走过,这才快速把房门关好。
他跟在唐宴身后一步的位置,感觉瞬间有底气了!
说起来两人也就在位面里相处几个小时而已,但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这种感觉当然不一样。
姜楠是信任唐宴的,就是信任。
“来了。”程泽也说不上是迎接,他起身从小冰箱里拿了瓶水,隔空抛给唐宴。
唐宴抬手轻松接下,拧开盖子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两口。
就是普通的矿泉水,没什么特别的。
姜楠跟在旁边看着水舔了舔唇,其实小冰箱就在他手边,他自己就能拿。
但......
想要唐宴喝过的。
喝不到就宁愿渴着,故意把这份渴望的感觉延长。
虽然这有点自虐的意思,但是很舒爽。
随着某人进来房间,床上的宋小楼脸都吓白了,丧着脸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哆哆嗦嗦把被子拽到下巴附近,坐在被窝里就只露个脑袋。
“.....宴,宴哥。”
唐宴没转头看他,只当听不见,几根手指拎着水瓶坐到窗边另一只单人沙发上。
坐姿懒散,随意曲着腿。
背后是昏暗亮着路灯的宽阔篮球场,脸庞半隐在窗帘暗影里,看不清表情。
就很吓人。
宋小楼求助似的看着程泽,大气都不敢喘。
好安静。
姜楠在电视柜旁边站了站,悄摸摸坐下。
屋子里一片死寂,由于男人的到来气温又降低几度。
程泽没坐回沙发上,有意无意的站在床和唐宴之间,最后挨着床沿冲唐宴面对面坐下。
约莫有三分钟的静默时间。
唐宴指尖点了点沙发扶手,抬眸看程泽。
“审吧,继续。”
这话响起,姜楠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俩人是在对他私审啊。
问话就跟审讯似的,甚至连指纹检测仪都能随叫随到!
程泽垂眼,回话的语气都放轻很多,透着心虚。
“没审,就是随便问问。”
惊动某些部门挪用器械没等唐宴审批,公权私用,程泽这回是失了理智。
“都把人扣下了不是要审么,说说吧,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唐宴瞥了床上那颗脑袋一眼。
“!”
宋小楼打了个冷颤,没敢对视更没敢出声。
程泽说:“....是有原因的,我怀疑他被下了药,也确实在他血液里验出些东西,有乙醚的痕迹。”
乙醚,一种常见的吸入式麻醉药品。
“很无辜?”唐宴问。
程泽抿唇没说话,搁在背后的手指动了动。
这小动作唐宴看不见,姜楠坐在床尾电视柜那边能看的很清楚。
宋小楼接到暗示才壮着胆子说话,声音很小。
“不,不无辜,我不该在出任务之前还来酒吧......”
“这些稍后再说,先解决外人的事,”唐宴打断宋小楼,“你们为什么不让他走?”
这个他指的是姜楠。
“......”
外人。
姜楠咬了咬唇,自己确实是外人。
就是听见这话的时候心里麻了一下。
因为他觉得,他跟唐宴都出生入死了应该是很近的关系。
但很快又想到,在场的另外两人估计跟唐宴都出生入死许多许多回了,都比他亲近。
宋小楼低头把脸搁在被子上蹭了蹭,不知道是蹭汗还是蹭眼泪。
反正憋着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说他在酒吧被人下了药,弄到房间里被那样之后,耽误了出任务。
还是无限循环这种,稍有不慎就再也走不出来的任务。
宋小楼险些害死唐宴,也险些害死一个跟事务所毫无关联的人。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错误,几乎不可饶恕。
他搁在被子下的手指都在颤。
所以用被子蹭脸没伸手去拽纸巾,没力气抬手了。
宋小楼不说话,姜楠也不想主动说自己被冤枉了什么,很不光彩的罪名。
最后就还得程泽解释。
程泽沉默片刻转头看床上,说:“你去洗手间把衣裳换了。”
宋小楼知道程泽这是在救他,一手揪着胸口浴袍,另一手掀开被子急急下床。
这种时候能躲洗手间也是好的,总比坐在这里强!
姜楠看着小蚂蚱踉跄的动作,想了想,站起身打算把人扶进洗手间。
再借机单独问几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好能尽快洗脱嫌疑。
但他的举动却让程泽和唐宴同时看过来!
“......”
姜楠刚迈出一步,察觉到他俩的目光就猛然停下。
哦。
他是嫌疑犯,不能靠近受害者。
姜楠有些尴尬的坐回原位,解释说:“不,我打算抽张纸巾的。”
这理由找的有点粗糙,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信了没。
宋小楼眼神怪怪的看了他一眼,直接钻洗手间去了。
等洗手间的门关上,程泽这才动身坐到空着的沙发里,朝旁边男人凑近。
他俩说话几乎都是耳语,姜楠听不清。
就隐约听见几个不太美妙的词汇,都带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