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夜色一点点渐暗，海水涨潮，海浪一点点拍得更加汹涌。
乔娜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远处城市灯火辉煌，眼前却只剩一片黑暗。
“别急，这海水再涨上来一点，我就送你下去。”
温茉怡知道，这里的海水再涨，那这深海之下，没有奇迹的话，绝对不可能有生还的机率。
海风阵阵拂来，吹得温茉怡浑身都僵住了，也不知道乔娜做了什么，她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冷。
漆黑的天空一点点往下掉着雪花，落在眼睫上，一片冰凉。
“知明最喜欢下雪了。”温茉怡看着天空，良久说了一句。
风将她呢喃的话语吹散在风里，夜晚的大海是寂静的，却也是喧闹的。
一旁的乔娜冷冷看了她一眼：“死到临头了，你还想这些。”
温茉怡就愣愣望着天空，忽然发问：“乔娜，你以为你赢了吗？”
乔娜眉头一皱，眼神一沉：“你什么意思？”
温茉怡虽然浑身酸软，但好歹还能动动脖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跟你说实话，我今天出来见你，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乔娜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做什么了？”
一片雪花落在温茉怡鼻翼，柔柔软软，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的声音也很轻，一字一句，却重如千斤：“也没什么，我说了让你血债血偿。”
乔娜强挤出一抹阴沉的笑：“我带你来这里之前，已经把你的手机扔了，你以为你刚才拿到我什么把柄了吗？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留下什么吗？妄想！”
“他会布置好的。”温茉怡语气很笃定，她相信顾瑜的安排，既然他答应了她，那么一定就会安排好。
乔娜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心里越加发慌。
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
她看了一眼澎湃的浪涛，眼神一狠，伸手将温茉怡往海底一推。
温茉怡身子失重，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
眼前是一片黑沉无星的天空，阴云在天上飘荡着。
她听见耳边猎猎风声作响，身后是万丈漆黑的冰冷大海。
远远地，温茉怡能够听见好像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嘴角缓缓勾出笑容。
她就知道，顾瑜答应她的一定能够做到的。
如果她死，能够将乔娜送进监狱的话，那么，值得！
“温茉怡——”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自海崖边响起。
温茉怡恍然好像可以分辨出来，是傅景琛深的声音。
一片冷清黑夜中，她能隐隐约约看见那边上伫立着的黑影，身形修长，就像她第一次见傅景琛深那样。
明明眼前灯火璀璨，可只要他出现，万千星光仿佛都集于一身。
可惜，如今星光湮灭，眼前一片漆黑。
雪花在她耳边擦过，她仿佛能够看见温知明在远处向她招手。
漫天大雪里，温知明堆好了雪人，向她伸手：“姐，我们回家。”
“知明，姐姐在，姐姐来陪你了。”她的声音在长风中飘散如烟。
“噗——”
身子坠入海里，周遭溅起巨大的浪花，只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海水中冰凉，哪怕她身体暂时无法清晰地感受到痛感，也感觉到一股寒意将她彻底包裹。
隐隐约约，温茉怡还能听见岸边有人在喊：“顾瑜！”
“噗通——”
又是什么掉入水里，满世界一片寂静，她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