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景会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偶尔回家,身边往往都带着不同的女人。江与景最是花心,绯闻不断。
而关雅起初会和江与景爆发争吵,想让江与景学会收敛,可是渣男都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怎么会听话。
后来关雅就冷处理一切,漠视江与景的所作所为,江与景也愈加猖狂。
江姝的身边,渐渐也只有管家保姆围绕,她同样被亲生父母漠视。
小时候,关雅和江与景在客厅大声争吵时,她只能无助的躲进房间里,哭泣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关雅说过,"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大人喜欢听话的小孩,喜欢成绩优异的小孩。
江姝上学之后不停地带各种各样的奖状回家,起初江与景看见会不痛不痒的夸她两句,后面则是懒得敷衍。
走廊上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
江姝把奖杯扔进了垃圾桶,连带着写着她名字的奖状,都被她揉成一团,站定在不远处,略显灰暗的傍晚,划出一个抛物线,正中垃圾桶中心。
"走吧。"
江姝一本书都懒得带,故作轻松的把手插进口袋。
是夏天,是高大的芭蕉树,挡住了一些灼人的热气,灰蒙蒙的傍晚,太阳没有彻底落下。
江姝抬头看过去,盯得久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刺眼。
法庭上,黑色西服的律师坐满了两边。
法官带着白色头套,一刻也不敢懈怠。
一场关乎两大家族利益分割的离婚官司,讨论的焦点都是产业和股份,正在进行的项目如何划分利润。
律师们唇枪舌战,都守护着各自的利益。
合同上的条款一天天划过,直到最后一条。
——子女。
刚刚还有些三寸不烂之舌的律师,都极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江姝被保镖簇拥着,走上法庭中央。
法官正襟危坐,居高临下,"江姝小姐,以后你想跟随谁一起生活?"
她想跟谁一起?
江姝视线看向两侧,关雅身边的健身教练为她温柔似水整理头发,江与景也搂着新欢的腰,目光都懒得多看她。
江姝不理解,这个问题,为什么最后会抛给她?
众目睽睽,都等着她一个答案。
她想说她不知道,她甚至想卑微的开口问,谁想要她她就都可以。
可是她看过父母的离婚协议,他们都没有一条提到她。
她问出口,也是自取其辱,在所有人面前丢失尊严。
"我…都不要,我十六岁可以独立生活。"
她都不选择。
身后的亲属座席上传来嘈杂,像是在商议着什么,可是江姝听不清。
她兀自高扬着头,直视前方,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狼狈。
可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生,再怎么表现得倔强,校服下瘦削的身板落在大人眼中,也是不免一阵心疼。
法官再次询问关雅和江与景的意见。
江姝仍旧站在中间,听见他们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时,插在口袋里的手掌还是被自己的指甲掐破。
"这…"
他们一家三口都回答的毫不犹疑,唯独坐在台前的法官,落槌之时略略迟疑。
可能他也在疑惑,世界上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有的,在江姝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父母亲情,竭力讨好过,小心翼翼过,最后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姝度秒如年,只等法官落锤,她会毫不犹豫冲出这个冰冷的审判庭,极强的自尊和要强,让她觉得站在这里,像比在煎锅上求生还要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