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晚,姜揽月看着若大的婚房苦守了一整夜。
直到天色渐明,也没等回来自己想等的人。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情绪低落的开口:“知蕴,你说,邢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所以,才会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会缺席。
知蕴脸色难看,像是不忍,又像是气愤:“有什么急事,还不是被百乐门那群绊住了脚。”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脸色大变,连忙紧张的看向姜揽月:“小姐...”
百...乐门?姜揽月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惨白,她难受的捂着心口。
哪怕知道顾邢川不爱她,也从没想过他会这般羞辱于她。
沉默良久,她轻声开口:“备车,去百乐门。”
百乐门。
到了地方,姜揽月直奔二楼的包厢,里面烟雾缭绕,她刚一踏进,就被呛的轻咳出声。
顾邢川正端坐在沙发中间,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人姿态亲昵的依偎在他怀中,红唇印在他的唇角。
姜揽月被眼前一幕生生钉在了原地,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一旁的知蕴早就忍不了冲上前揪住了女人的头发。
女人原本娇媚的脸上瞬间爬满苦楚,软声哀求着:“顾少爷快救我。”
顾邢川闻言,微抬了抬眼皮,神色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将视线落在姜揽月身上,语气讥讽:“姜二小姐,用下作手段逼我娶你的那天,这般场景你不就该想到了吗?如今又何须做出一副妒妇姿态,倒人胃口!”
一字一句,犹如刀子划在姜揽月的心上,逼得她脸色更白。
她朝知蕴示意了下,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她和顾邢川两人。
“邢川,”她咬了咬唇,轻声开口:“你不该如此做的。”
“不该如此做?”顾邢川生气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姜揽月,怎么?如今我要做什么都需要你来指挥了?”
他说着,往前逼近了一步:“那姜二小姐如今是我的妻,你又该怎么做?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取悦我吗?”
难听的话语刺的她耳朵生疼,鼻尖传来难闻的烟草味夹杂着廉价脂粉气,更是熏得她站不住脚。
她压着嗓子,张口发出了个“我”字后,便再也说不出话。
“可是我很嫌弃啊,”顾邢川轻轻俯下身,贴近她的侧脸,语气缠绵又柔情,一双多情眼里凝着化不开的恶意:“一想到姜二小姐要对我做那种事,我就忍不住难受,所以,我宁愿待在这纸醉金迷的声色场所,也不想待在那高楼大院里。”
“因为,只是跟你呼吸着同一处空气,都令我觉得恶心。”
姜揽月突然觉得好冷,周身血液瞬间凝固,连一贯得体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姑娘第一次受到这般羞辱,还是来自自己最爱的人,这个认知逼得她呼吸急促起来。
她知道,一切只不过是顾邢川在恶意羞辱她,来排解自己心中的怨怼。
可心还是好痛,她微微闭了闭眼,压下波动的情绪,颤声开口:“你真的不该在今天来这种地方,云城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阿爹得知你这般儿戏,我该如何护你?”
身为父亲的副官,顾家一家实在太过招摇。若不是父亲看重亲情,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救下顾邢川。
听到她提起姜元帅,顾邢川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彻底消散,他直起身子,脸色阴沉的走出包厢。
留下姜揽月一个人呆站在原地,唇边挂着得体又苦涩的笑。
成婚第三天,到了她回门的日子。
往日森冷严肃的姜府,到处悬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气氛热闹。
姜揽月像往常一样,直奔姜父的书房而去。
却看到他正神情严肃的和一个五官深邃的异乡人探讨事情。
看到姜揽月,姜大帅往日凶狠的眉眼柔和下来,语带笑意:“囡囡回来了,快让阿爹看看。瘦了不少,可是那小子对你不好?”
姜揽月闻言脸色僵了一下,又笑着开口:“哪里就瘦的那么快,阿爹放心,邢川...待我极好。只是心里挂念父亲和姐姐,才吃不下饭。”
“哼,谅他小子也不敢。我早就说过吧,你年纪不大,不用着急嫁人,你非死脑筋吊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看着女儿有些泛红的眼眶,姜父止住了话头:“罢了,既然婚事已成,你们小两口就好好过日子。至于他那父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不枪毙他们就是了。”
话里的狠厉透着肃杀之气,将姜揽月牢牢钉在原地。
姜父见状,抬手轻轻顺了顺姜揽月的头顶,语带慈爱:“囡囡放心,阿爹没什么本事,但一定会在这乱世护好你们姐妹。”
直到夜半,姜揽月才被姜父放回了家。
平常大大咧咧的知蕴,变得异常安静,只沉默着将人领回了厢房,
姜揽月不解,却也未开口询问,可谁知刚踏入房内,眼前就闪过一道黑影。
未等她惊叫出声,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被顾邢川顺势按在了门板上。
随着滚烫的吻落在颈间,才烫的姜揽月猛地回神。
她眼带羞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听到耳边人在无意的轻喃。
“阿念~”顾邢川温柔缱绻的嗓音里满含着情意,瞬间将她的欣喜击打的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