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叩见陛下!”
见来人正是皇帝,这才停了手下跪请安。
“皇上,臣……”
沈淮之刚想开口祈求皇帝做主,就被他抬手制止了。
“朕来时已经听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眼下唯有一种解法。”
沈淮之双拳紧握,神情专注,生怕听漏了任何一个字。
“世子妃既然已经消香玉陨,不如让其魂归故里吧。”
沈淮之如坠深渊,整张脸都是绝望无措。
“谢主隆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棺椁搬到马车上去!”
沈淮之眼见无法为心爱的女人立碑建冢,甚至连哭坟怀念的地方都没有,他感觉天地都崩塌了起来。
“不行……阿眠…………不要……”
沈淮之木然地站起身,还想继续追上前去,却被沈老夫人死死按住。
“我的儿啊,你别再闹了,再闹下去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沈淮之怔怔地僵在原地,眼神随着棺椁消失而逐渐暗淡,蓦地又呕出两口血来。
不远处皇帝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小册子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禀报陛下,奴才刚查探到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几乎是人人一本这样的小册子,此刻他们估计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纷纷呢。”
皇帝冷笑一声,眼神轻蔑:
“沈淮之,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丢脸丢到举国皆知,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啊。”
册子伴随着皇帝的愠怒砸在沈淮之身上,可他却连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沈老夫人慌忙拿起册子翻阅起来。
那册子里记录的正是沈淮之和乔紫鸢私通的种种画面。
那画作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做出这等丑事,还有何颜面抛头露脸,即日起,你也不必再参与朝务了,好好闭门思过吧。”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句话代表沈淮之的仕途就此断送了。
“皇上恕罪……小儿只是一时糊涂……”
沈老夫人看着皇帝拂袖而去的背影,直接气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可沈淮之仍然像个木偶般呆愣在原地。
沈老夫人醒来后便听说沈淮之得了失魂症。
他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地躺在床榻上。
与活死人无异。
郎中来了一波又一波。
皆是摇头叹息。
皆言他是心病,药石罔医。
“我的儿啊……”
沈老夫人扑在沈淮之身上哭到得不能自己。
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后悔。
早知江雨眠对沈淮之如此重要,当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帮着乔紫鸢欺辱她。
可现在,一切全乱了……
江雨眠醒来时,头顶是熟悉的蒙古包,床头是好闻的格桑花。
她真的回家了!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顾不得身上的酸疼,她匆忙往外走去。
却和前来送药的江晚竹撞了个撞了个满怀。
“哥!”
江雨眠眼神一亮,顺势扑进江晚竹怀里。
“可算醒了,醒了就好啊。”
江晚竹拍了拍妹妹的背脊,努力眨着湿润的眼睛。
“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来,快把药喝了。”
“不喝!我现在浑身舒畅好的很,我只想出门逛逛去。”
“哎,死丫头……”
江晚竹看着江雨眠一蹦一跳地背影,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江雨眠看着熟悉的北疆风光,内心被治愈良多。
往事已矣,就让它随风去吧。
从此她是自由自在的北疆姑娘。
北疆地处梧国边境,与蒙古族交壤。
蒙古王与江晚竹多次交手后,十分欣赏他。
故而在前不久向梧国提出议和。
两军止戈,和平相处,这也是梧国皇帝一直所希望的。
两国休战后,蒙古王苏日格就成了江晚竹的好友。
两人一起举杯畅饮月下舞剑,端的是惺惺相惜。
得知江晚竹的妹妹归来,苏日格连夜邀请兄妹两去参加蒙古一年一度的篝火节。
在苏日格的盛情邀约下,两人根本无法拒绝,只好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