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缓缓合上,黑暗都被隔绝在了门板里面。
去往机场的路上,沈南栀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
人来人往,她抬头看见了属于自己那趟航班的显示屏。
可以登机了。
手机被抛进了垃圾桶,沈南栀走向了登机口。
阳光明媚温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
段怀川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一片泥泞的黑暗里奔跑,怎么都找不到离开的方向。
忽然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栀!”
身影没有回头,反而在听到他的叫喊之后迈步向前走。
她走的并不快,可是段怀川无论如何都追不到她。
忽然,脚下一空。
原本坚硬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湖泊。
水位压在胸口,段怀川在水中浮沉,忽上忽下。
求生的本能让他扑向岸边,紧紧攥住岸上的两颗草不放。
沈南栀回头了。
她缓缓在岸边蹲下,对着他伸出手。
段怀川伸长了手臂,在即将碰到她时草根骤然断裂。
他仰面摔进水里,气泡从鼻子嘴巴里面冒出来。
无孔不入的水挤压着他胸腔里为数不多的空气。
波纹之下,段怀川隐约看见岸上的人的嘴巴一张一合。
“段怀川,我走了。”
10
“南栀!”
段怀川猛然坐起来。
四下张望着试图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炽灯下,满目刺眼的白。
晃得他自眼角流出一滴生理性的泪。
“怀川,你怎么了?”
温思宁睡眼朦胧,也坐起来紧紧攀住他的臂膀,满脸的担忧。
对,他想起来了。
这里是医院,是温思宁的病房。
那,沈南栀又去了哪里呢?
“思宁,南栀在哪里?”
段怀川紧紧扣住温思宁的胳膊,双眼通红。
“怀川,你弄疼我了!”
理智回笼,段怀川连忙松了手。
下床开始套外套。
不知为何手有些抖,扣子怎么都系不进去。
“你不是说南栀也在医院吗?她在哪个病房里?”
段怀川低着头整理衣服,看也没看解开纽扣露出手臂上红痕的温思宁。
恨恨地抬头看了段怀川一眼。
她怎么会知道沈南栀在哪里!
管她去死!
心里那么想,嘴上却又不能说出来。
两边的拉扯让温思宁勉强扯出一抹笑。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一柄并不锋利的斧头从头到脚的劈开来。
钝刀子磨肉,痛苦和恐惧都在无限延长。
医生忽然拿着病例推门进来。
看见穿戴整齐的段怀川微微一愣。
“温小姐现在还不能出院。”
“不,我是想找南栀......”
段怀川忽然眼前一亮:
“你是这里的医生的话,知道南栀在哪个病房吗?”
“我......”
医生略微有些迟疑,目光忍不住瞥向温思宁。
温思宁在段怀川身后使了个眼色。
“啊,沈小姐刚刚已经醒来了,好像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家里,打算回家一趟。”
“您不必太过担心,沈小姐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修养几天就会好的。”
段怀川绷紧的心弦略微松了松。
医生查完房,询问了一些基本问题以后就离开了。
温思宁悄悄松了口气。
“我到外面去等南栀回来。”
段怀川站在医院大楼外面,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