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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梧桐居吃tຊ完饭,小家伙闹腾着要看看北京有什么变化。
  沈霁淮便让司机沿着长安街慢点儿开,小家伙像只脱笼的小鸟,看哪儿都觉得新奇好看。
  “哥哥,那是你的公司!”
  小家伙降下车窗,指着正对着他们的那栋摩天大楼。
  是普渡资本在北京的分部,雏鹰的logo在暮色中散着干净的银光。
  “嗯,看到了。”
  他伸手将她被晚风吹乱的长发规整地别在耳后,又细致地把风衣重新披在她肩上,掌心轻轻拢着她瓷白冰凉的小脸,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冷不冷?”
  “不冷。”
  小家伙嘴硬的很,明明往他脖子钻的那只小手冰冰凉凉。
  西长安街上的玉兰花儿已经开了,幽香扑鼻,日月同时挂在深蓝色的空中,夜骑的人整装待发。
  正值晚高峰,车流交错像是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这辆连号的迈巴赫困得寸步难行。
  害怕被拍到,沈霁淮升起车窗,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给她捂着手。
  “哥哥,你好暖和。”
  刚刚被凉风吹到了,周颂宜恨不得将整个身子缩进男人怀里。
  “所以以后要穿厚点,北京春天早晚很冷。”
  到家后,少女换上紧身的吊带短裤,像只雀跃的小蝴蝶,兴冲冲地在上千平的新家逛了一圈。
  最后一头栽进沙发里,看着落地窗外的黑色林海,娇声娇气地唤道:
  “莱恩爷爷,苏菲奶奶,我要喝水——”
  “他们还在帮你收拾卧室,我帮你倒。”
  沈霁淮刚接完一个工作电话,就看到一只懒虫软趴趴瘫在沙发上,娇里娇气地使唤人。
  杯壁抵在唇边,周颂宜小口地喝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半蹲在她身前的男人。
  “又要做什么坏事?”
  沈霁淮屈指弹了弹小家伙光洁的额头。
  “哥哥——”
  少女不满地哼唧一声,抓着他的手,嫩白的手指一点点挤进他指间,牢牢地与他十指紧扣,然后借力慢吞吞坐起身,小小声道:
  “我们谈个条件好不好?”
  沈霁淮大抵猜到是什么了,明知故问:
  “什么条件?”
  周颂宜晃了晃男人的胳膊,
  “就是学中文啊,能不能每周只上一节课?”
  果然是这件事,沈霁淮将挤在自己指缝里的手一点点拿开,在她身边坐下,缓声道:
  “既然你主动说起这了,小乖,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周颂宜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给你请了一个新的中文老师,从明天你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坦然的男人,磕巴地确认:
  “新,新的中文老师?”
  “对,新的。”
  沈霁淮点头,薄薄镜片后的眼睛迸射出阴寒的光,淡声解释:
  “Ann有其他的工作要忙,不能继续教你中文了。”
  “不行!”
  少女噌地一下站起身,气鼓鼓道:
  “我就要Ann,你要是敢换,换一个我赶走一个!”
  沈霁淮面不改色地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平静道:
  “你赶走一个我就揍你一次,看你的屁股硬还是我的皮带硬。”
  周颂宜:!
  她飞快地瞟了眼男人腰间的皮带,皮带扣折射出的银光如有实质,刺痛她的双眼,她梗着脖子继续犟:
  “你肯定不舍得,我不管,我就要Ann,她不来我就不学习。”
  “Serena,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要是觉得我真不会揍你,大可以天天闹。”
  男人墨眸沉沉,里面酝酿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周颂宜捂着自己的挺翘的小屁股往后退了几分,底气不足但依旧嚣张地说道:
  “你要是敢打孩子,我就打电话给大使馆。”
  男人气定神闲地看着平板上的K线图,连眼皮都懒得掀,漫不经心道:
  “行,需要把电话存在你手机上吗?还是说明晚带你去和他们吃顿饭,提前熟悉一下。”
  周颂宜:......
  完蛋,她忘记了,北京是这个老混蛋的主场。
  她现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蛰伏,等找到新的靠山再说。
  “哼哼,我不理你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也不理你,后天也不!”
  撂下一句毫无震慑力的威胁,小家伙一溜烟跑进房间,关门时还不忘冲他做个鬼脸气他一下。
  还真是孩子气,十九岁和九岁一点区别都没有,沈霁淮笑着摇了摇头。
  主卧套房内。
  “Ann,你真的不来北京吗?我好想你啊......”
  周颂宜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苏菲正跪在床上给她系HelloKitty睡衣的扣子。
  “对哦,我在忙工作,要跟着新的中文老师好好学中文,不许再调皮了,不然这次你哥哥再生气就没人帮你拦着了。”
  温柔至极的女声缓缓从扬声器里传出,好像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就把她的心抚平了。
  “可是我想要你当我的老师。”
  “我也想啊宝贝,但是没办法,被工作绊住脚了。”
  听到女人声音里的无奈,她双手握成拳,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新的中文老师赶走,让Ann来北京。
  电话挂断后,苏菲帮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小姐,要睡觉了,晚安。”
  “要哥哥拍拍睡。”
  想到自己刚刚放下的狠话,周颂宜悄悄红了脸。
  苏菲抿唇一笑,
  “好,我去喊先生来。”
  ——
  “先生,小姐想让您去哄她睡。”
  沈霁淮关掉平板,摘下鼻梁上的护目镜,
  “还以为她多有出息呢!”
  也是个纸老虎,窝里横也横不过三秒。
  沉稳从容的脚步声响起,周颂宜悄悄从被子里探头,
  “你自己来的哦,我可没有喊你。”
  不管如何,小家伙好歹是愿意学习了,得适当给一些奖励才行。
  他没有反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嗯,是我自己要来的,是要拍拍睡吗?”
  “哼,当然要了!”
  少女嘴巴快要撅上天,但眸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枕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他随手捞过一看,是手机通话界面的记录。
  他眸光微敛,轻拍着少女纤瘦脊背的手却不停。
  他一直没弄明白一件事,小家伙为什么那么喜欢Ann,那么依赖她。
  尽管没有依赖他的程度深,他还是感到不解。
  ——
  纽约曼哈顿中城,普渡资本集团总部总裁办。
  “如果被Leon知道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套牢那位小公主的心,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一袭笔挺灰色西装的寸头男人长身玉立,眺望着落地窗外正在为哥大亮起毕业季蓝灯的帝国大厦。
  安蓝划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抽了口后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青烟袅袅,在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四周扩散。
  听到男人的话,她嗤笑一声:
  “什么下作,我只是投其所好,仅此而已。”
  父母早逝的小孩即便后天得到再多的爱,但还是弥补不了内心对母性温柔的向往。
  她并不想伤害Serena,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很爱她,如果能拿下沈霁淮,当她妈咪,岂不是两全其美。
  席慕桓轻笑一声,抬脚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平板划拉几下,几张香艳的照片在屏幕上迅速掠过。
  他抬眼,和沙发上的女人四目相对,她像是耗尽了所有耐心,拧着眉将烟头碾灭在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冷声发问:
  “合作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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