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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思绪混乱,连苏婉棠离去也未察觉。
  苏婉棠回府后,休整两日,便复精神去助施粥。
  皇帝允她赏赐,流民得安置,精气神渐好。
  苏婉棠以郡主之身亲施粥,赢百姓爱戴。
  陆景桓走近,见她着一身素衣,亲手施粥,额染细汗。
  他上前递帕。
  “擦擦吧。”
  苏婉棠迟疑看他一眼,接帕谢道。
  “谢。”
  陆景桓接她手中勺,代她施粥。
  苏婉棠一愣,她确已疲累,擦汗休憩。
  只要战事存,日后难民只增不减,若大雪至,恐死伤无数。
  不知边关如何,她所学武器可有助?
  粮务亦须催六部加快。
  施粥毕,天色渐暗。
  苏婉棠未理陆景桓殷勤,与他匆匆别过,去六部催进度。
  陆景桓伸出的手未及挽她,看她背影速没,想起曾在长安遍寻她的时光。
  彼时,他亦抓不住她。
  夜深,万籁寂。
  陆景桓坐书桌前,正欲想法助苏婉棠解流民困,头忽一阵眩晕。
  “嘶——”
  他痛苦扶额,眼底猩红,右手却不受控握笔。
  右手在纸上,一笔一画,艰难写字。
  【你是谁?】
  陆景桓猛掷笔,看这歪字,捂头痛裂。
  他咬牙艰难道:
  “你管我是谁!”
  他感此身原主欲将他挤出。
  他艰难与萧子墨抗争,然身非己有。
  下一瞬,陆景桓失识。
  萧子墨艰难夺回身控,气息粗重,痛撑桌沿。
  “你究竟何人?”
  他额冒细汗,显极痛苦。
  然此问无人应。
  萧子墨目光落于宣纸,他所写问,此刻有答。
  【婉棠只属我!】
  萧子墨眸光转冷,他能至今日,非仅凭学识。
  他揉纸成团,轻笑。
  “婉棠只属她自己。”
  无论何物占据他身,他不允其长肆!
  次日晨,初曦透窗入室,萧子墨睁眼。
  他眼布血丝,眼下乌青,显未眠。
  十七叩门。
  “大人,属下入内。”
  十七推门,见面色难看的萧子墨,大惊。
  “大人,您怎了?”
  萧子墨摇头,未明言。
  “你来何事?”
  十七上前,见萧子墨前那揉皱且墨染的纸团,咽声道。
  他看不清字迹,然知萧子墨心绪不佳。
  萧子墨凉视十七,简言:
  “说。”
  十七收视线,小心禀道:
  “大人,郡主今晨独去城外,属下不知其去向。”
  “但近来城外流民多,恐遇山匪,故属下......”
  话未完,萧子墨猛站起,疲色尽扫。
  他喝道:“备马!”
  ......
  苏婉棠离将军府时特乔装,扮成寻常人家模样。
  郡主华服太显眼,今需低调。
  她摸袖中袖箭,不惧山匪。
  她知将军暗派人护她,虽不见影。
  今日她要去城外一寺庙。
  传其许愿甚灵,苏婉棠虽知希望渺,却欲寻法解萧子墨之事。
  她已确,萧子墨体内乃陆景桓,不可坐等。
  此乃她与陆景桓之恩怨,不愿牵连萧子墨,对他不公。
  吁——
  咚!
  剧响震得马车翻倒,马亦摔地难起。
  苏婉棠惊呼:
  “啊!”
  她滚一圈,吃满口土方站起。
  她始看清撞车之人。
  七八凶相男子骑马,持大刀恶视苏婉棠。
  为首者横刀,满脸横肉视她如猎。
  “美人,此山我开,此路我开......”
  话未毕,苏婉棠先发制人,袖箭猛射。
  “噗嗤——”
  利刃刺入一匪眉心,其躯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苏婉棠转身疾逃,毫不迟疑。
  “二弟!”
  匪众乱了一瞬,为首者脸色阴沉,如视死人般瞪着苏婉棠。
  “追上去,用她血肉祭二弟!”
  “哒哒哒——”
  马蹄疾响,身后追声渐近。
  苏婉棠匆回头,见众匪满面凶光,似不杀她不罢休。
  她不停逃窜,专往林中钻去。
  暗卫迟迟未现,她知靠人不如靠己。
  此刻,匪徒弃马,持刀朝她冲来。
  “臭女!站住!今日不宰你,老子自剁头给你!”
  苏婉棠脸色更沉,不回头,拼力奔逃。
  “郡主,小心!”
  “铮——”
  兵器相击,苏婉棠见箭矢擦脸飞过,冷汗淋漓。
  三四黑衣暗卫现身,挡于她前。
  苏婉棠停步,微松一口气,暗卫果只在她生死一线时现身。
  见突来的黑衣人,匪众止步。
  “老大,是暗卫,这女的不简单!”
  唯都城贵胄能养暗卫,何况人数不少。
  为首者猛扇说话者一掌:
  “老子岂不知,还听他们喊她郡主!”
  苏婉棠望向他们,不欲纠缠。
  “我无意伤尔等性命,速离去!”
  匪众对视,确惹不起。
  为首者紧握刀,咬牙恨道:
  “撤!”
  纵不甘也无用,郡主乃皇亲,碾死他们如碾蚁。
  待匪远去,苏婉棠背靠树干,缓缓坐下,似失全身力气。
  眨眼间,暗卫隐没。
  她喘息,掐腕之痛让她清醒。
  那是她首杀,缓神后方觉恐惧。
  她紧抱双臂,反复自语。
  “他该死......”
  “郡主!”
  熟悉声唤她回神,她红眼抬头,见一袭青衫、清逸如风的男子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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