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你可真是!多大人了都?什么话非得扯着喉咙说?”
我妈被夏明安马虎的性子气的语塞。
夏明安自知自己犯了错,低着脑袋没敢做声,甚至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呆在病床上,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被子下的手没忍住攥成一团。
我忙完看着怔愣的我,没忍住又叹了口气,牵起我的手轻轻摩挲:“姝姝啊,你别太难过了……傅家那小子他……人各有命,他拿命护住了你,这事儿,是我们欠了老傅家的。”
我眼眶有些酸胀,眼泪却落不下来。
我心中这会儿好像有两股相冲的情绪,一半是无动于衷的淡然,另一半,是内心深处快要冲破束缚的悲痛。
这感觉快要把我折磨的发疯。
我妈还想劝说,我却摆摆手,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蹩脚的手语勉强比划着。
大概意思就是,我很好,不要担心。
我妈怎么可能不担心,但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累了就好好休息,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他救你,那是他的选择。”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躺回去不再睁眼。
……
之后一连七天,再没人敢在我面前提及‘傅锦年’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这三个字当成了什么禁制。
可随着时间的冲淡,那天内心深处那种快要冲破束缚的悲痛却再没有涌上来过。
我又变成了那个被系统抽去对傅锦年所有情感的夏明姝。
也是在一次次询问中,我才知道,那天那场大火,是傅锦年紧紧将我护在怀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沾了水的棉被裹在我身上,我才能免于一难。
当时消防员进去救援的时候,看的便是被大火烧的血肉模糊的傅锦年,而他身下死死护着的,是我。
……
第八日,我平安出院。
来接我出院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谢北骁。
他还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一把捧花,看我时的眼睛,亦如拍照官宣那晚,无比的深情。
住院期间,他也几乎天天都来,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带吃的带玩的。
趁着夏家父母和夏明安帮我收拾东西的间隙,我带着困惑将谢北骁叫到了楼梯间。
四目相对,我沉默着,准备了好久的措辞才开口:“傅锦年已经死了,我不会再被人纠缠,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
谢北骁很聪明,他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可以到此结束了?”
他这话问的直白,恰好我要的就是他的直白。
“是,可以结束了。”
因为那道机械声音,我总没法坦然面对谢北骁。
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对我未免有些太好了些。
谢北骁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可是,我不想结束,怎么办?”
“什么?”
我耳朵听了这话,脑袋却反应不过来。
不想结束?为什么?
却不想谢北骁忽然凑近,盯着我看了好久。
末了,他长长吐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姝姝果然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