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看散落在地上的一摊衣服,看准了自己的外袍,俯身飞速地拿起了自己的那件,走去了外堂,确保是在谢承宴看不到的地方,她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只是身上一番折腾后,只觉得黏腻得很。
想着出门找望舒给自己烧些水洗澡,但转念一想谢承宴还在里面,让她看见怎么解释?
那丫头虽是进宫后才跟着她的,但她向来偏着叶兰舟,就是个不长心的。
望舒脑子不灵光,这么大的事,她可不敢让望舒知道。
再回身看了一眼内堂的谢承宴,她探出脑袋,试探地问道:“王爷要洁身吗?”
谢承宴此刻已经穿好了外衫,与他才进屋子时一般无二,听到了叶兰舟的动静,转头看向她,但没说话,是在等着她接着说。
叶兰舟心一横,说道:“望舒不知道这事,妾身也不想让她牵扯进去,所以能不能您让人烧些水,妾身洗好了,好赶紧上路。”
谢承宴冷声:“你的人不能牵扯进来,那我的人就行了?”
这人真是,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
但也不能怪他,是她下药在先。
心知他这么说了,多半是没戏了,实在不行,等出京以后找一个客栈再洗吧。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灰溜溜地就要走,却见谢承宴向外堂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叶兰舟一眼就出了门。
外面的冷气忽地冲了进来,打得叶兰舟打了一个激灵。
但听到谢承宴对着外面的人吩咐,烧些水进来。
外面的人应下了,叶兰舟听出了回答的人是贺秋茂,她庆幸谢承宴还有些人性在。
但转念一想不对劲,贺秋茂一直在外面候着?!
那就是说,方才两人弄出的动静他都听到了?
我亲自去一趟
跟着叶兰舟出京的是一个叫张其越的小太监,听说是贺秋茂认的干儿子。
胤朝宦官权势大得很,在宫中有不少小太监为了日后的路能顺一些,认一些有权有势的宦官当干爹。
宦官身上少一块肉,没有了传宗接代的根脉,认下几个小辈儿的,等着日后给他养老,也算是过的舒坦日子。
叶兰舟看那小太监年岁比她还小些,就是嘴太碎了,一路上说个不停。
也不知道贺秋茂这个堂堂内务总管,怎么认了个这么个碎嘴子,“真是苦了娘娘了,身子还怀着龙胎呢就要出来。此番路途艰辛,前面那座北邙山地势险,不太好翻,但只要过了那就好走得多,娘娘若有什么不适的,尽管说话,莫要跟奴才见外。”
叶兰舟听着话头不对,上京到南阳这一带发展得并不好,路上皆是难民。
哪里会有医馆?
张其越这意思是会些医术啊,但谢承宴敢派一个懂医术的人过来,难道不怕她假孕的事情败露吗?
难道说张其越作为贺秋茂干儿子,是个可信的人?但这事,贺秋茂都不知道,谢承宴那般谨慎的人,怎会犯这个糊涂?
还是说,谢承宴只是为了警告自己?
叶兰舟到是更倾向于后者。
这样一想,甚至张其越说的那一番话都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脑子真是好使,在他们手下讨生活不比当年在南阳老庙里轻松。
那种和野狗抢吃食的日子固然狼狈,但眼前在一个男人的刀剑上行走也好不了哪去。
胤国皇帝入葬前,灵前要有人守着,一共七日,一日也不能缺。
今日是第一日,守灵的是太子谢峋。
谢承宴在京中有府邸,看着眼下这里没事,叶兰舟也已经出京,于是便没在广福寺待着,而是回了自己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