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悦惯例早早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后就去茶水间冲咖啡。王飞正从茶水间门口一闪而过，余光看到茶水间的人影，又撤回了前往自己办公室的脚步，走进了茶水间，从背后拍了拍正在专心给咖啡兑奶精的林悦。 林悦吓了一跳，手一抖奶精洒在了杯子外面。一回头发现是王飞，略带惊喜的问：“师兄，你终于出现了！是刚从马德里回来的吗？” 王飞笑着点了点头：“帮我也冲一杯咖啡吧”，说着递过来一个一次性杯子。 林悦熟练地把胶囊放进咖啡机，点了大杯键，瞬间从喷嘴就流出焦香浓黑的咖啡，杯子里还漂浮着一层浓厚的油脂沫。林悦把打好的咖啡杯递给王飞，王飞接过来，嘬了一小口，对林悦说：“待会正式上班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好的”，林悦答应着，猜测是要和她对一遍最近项目的进展。 王飞走后，林悦端着没喝完的咖啡也回到了座位上。现在离正式上班还有半小时，林悦先把手头的几个项目情况整理一下，在手边的笔记本上记下要点，准备待会和王飞汇报。确实现在项目上遇到几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测试床虽然成功部署了，但是客户了解到部署的软件版本不是最新的，又想让她再做一次升级，可是又绝口不提升级费用。 往常这种事情，都是王飞决策，要么和客户经理配合着引导客户打消这种无理要求，要么评估下升级的成本和风险，借机再去和客户谈谈新的采购。这一次，因为王飞一直不在，客户经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对客户一直答复的模棱两可。这就让林悦有点尴尬，每次去客户那里，都被问到这个事儿，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径和客户答复。这次见到王飞，正好让王飞拍个板儿。 九点整，林悦拿着笔记本走进王飞的办公室。 “我看最近法国项目情况进展得还算顺利，还有什么问题吗？”王飞开门见山。 林悦先简单汇报了一下各个项目的进度，然后说出了客户想要升级的问题。王飞耐心听完，问：“你觉得要不要升级？” 林悦有点惊讶，以往这种问题她只需要报上来，王飞给她意见…
第二天，林悦惯例早早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后就去茶水间冲咖啡。王飞正从茶水间门口一闪而过，余光看到茶水间的人影，又撤回了前往自己办公室的脚步，走进了茶水间，从背后拍了拍正在专心给咖啡兑奶精的林悦。
林悦吓了一跳，手一抖奶精洒在了杯子外面。一回头发现是王飞，略带惊喜的问：“师兄，你终于出现了！是刚从马德里回来的吗？”
王飞笑着点了点头：“帮我也冲一杯咖啡吧”，说着递过来一个一次性杯子。
林悦熟练地把胶囊放进咖啡机，点了大杯键，瞬间从喷嘴就流出焦香浓黑的咖啡，杯子里还漂浮着一层浓厚的油脂沫。林悦把打好的咖啡杯递给王飞，王飞接过来，嘬了一小口，对林悦说：“待会正式上班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好的”，林悦答应着，猜测是要和她对一遍最近项目的进展。
王飞走后，林悦端着没喝完的咖啡也回到了座位上。现在离正式上班还有半小时，林悦先把手头的几个项目情况整理一下，在手边的笔记本上记下要点，准备待会和王飞汇报。确实现在项目上遇到几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测试床虽然成功部署了，但是客户了解到部署的软件版本不是最新的，又想让她再做一次升级，可是又绝口不提升级费用。
往常这种事情，都是王飞决策，要么和客户经理配合着引导客户打消这种无理要求，要么评估下升级的成本和风险，借机再去和客户谈谈新的采购。这一次，因为王飞一直不在，客户经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对客户一直答复的模棱两可。这就让林悦有点尴尬，每次去客户那里，都被问到这个事儿，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径和客户答复。这次见到王飞，正好让王飞拍个板儿。
九点整，林悦拿着笔记本走进王飞的办公室。
“我看最近法国项目情况进展得还算顺利，还有什么问题吗？”王飞开门见山。
林悦先简单汇报了一下各个项目的进度，然后说出了客户想要升级的问题。王飞耐心听完，问：“你觉得要不要升级？”
林悦有点惊讶，以往这种问题她只需要报上来，王飞给她意见她来执行就可以了。现在王飞这样问她，她不确定自己的意见是否可以影响王飞的决策。
但是既然问了，林悦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升级本身倒也不难，甚至可以让总部的测试部门远程操作升级。这个测试床只是为了验证功能，这次提出升级要求的只是客户运维部的经理，我没搞清楚为什么是运维的人来提出这样的要求。运维部并不能影响新合同的采购决策，所以我们升级了，对我们自身没有什么收益。”
“你分析得对，所以客户经理也不太当回事儿，没有催着我们去升级。”王飞点头表示赞同，话锋一转，又问林悦：“在我这个团队快一年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当然好了！有师兄带着我，我进步还是很快的！”林悦还没反应过来王飞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年底了，你也知道，一般会有一些调整。”王飞这才进入正题。
林悦神经紧绷起来，会是她之前的猜测吗？林悦睁大眼睛看着王飞，等待着王飞的答案。
“吕总要接管北欧，南欧和北欧要合并，正式的通知会在明年年初宣布。西欧会独立出来，负责人的岗位目前还在竞聘中，我也是候选人之一。”
“祝贺啊！师兄！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林悦发自内心地为王飞高兴。
“祝贺啥啊！我还在准备竞聘答辩呢，结果还未可知。”王飞倒很平静，“我找你来，是想了解下你的想法——如果我竞聘成功，对于空出来的技术科科长的岗位，你有没有意愿？”
林悦心怦怦地跳，事情的走向和她预料的完全一样。
林悦斟酌了一下，看着王飞，真诚又严肃地说：“我有意愿！但是我又担心自己的能力达不到。”
听到林悦肯定的回答，王飞松了一口气：“意愿是第一位的！你也要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既然这样，那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按照一个科长的标准来要求你的工作，除了技术方面，从现在开始，你更要注重团队人员的管理、协调和调动。”
林悦一听，压力陡增，但是又坚定地和王飞说：“好的师兄！后续的工作请师兄继续指导，我不明白的地方一定会第一时间请教师兄！”
王飞满意地点点头：“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还是并肩作战。但是不排除最坏的结果，如果竞聘不成功，我也会调去吕总那里，常驻西班牙。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林悦愣了一下，她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结果。但是王飞说的很在理，如果西欧的负责人不是他，那一定是总部派来的其他人，追随自己的老领导，才是最稳妥的选择。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吕鹏年初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但是她那时候拒绝的内因是源于她迫切地想更换岗位。现在情况不同，如果和王飞一起追随吕鹏，她还是可以做她技术岗位，实际是没有损失的。
想到这里，林悦笃定地和王飞说：“要！”
王飞原以为林悦会像拒绝吕鹏那样拒绝他的提议，没想到林悦却爽快地答应了，这让他很振奋。如果晋升，他可以继续培养林悦，让西欧的队伍更加壮大；如果平移，林悦这样的业务骨干也能一起并肩作战，减少新团队的磨合。两个路径，都有林悦支撑他，他也感到很安心。
“太好了！不论怎样，我们一起努力！”王飞举着拳头和林悦挥了挥。“这事儿就先这样，你心里有个数，消息不要扩散。”
“还有个事儿，还得你忙活一下。”林悦刚松了口气，王飞又说到。
林悦心头一紧，又怎么了？
“下周公司有个参观任务，是国内一个高校的 EMBA 班级来欧洲研学，下周三下午来参观咱们法国公司。下周我和吕总都在意大利出差，关于法国公司和这个高校的对接人选，吕总想了半天，还是你最合适。”
“啊？我不合适吧？兰姐是助理，她负责比较合适吧！或者客户经理负责接待也可以啊！”林悦小脸立刻皱巴成一团。
“这次参观的主题就是中国企业出海调研，所以需要对学员介绍一下公司在欧洲的发展历程。兰姐只负责接待的会务，对于公司在这里的发展情况，除了吕总和我，你是最了解的。这些 EMBA 的学员，据说都是些国内企业的高管。不要有压力，你就当作是国内的客户，给她们做个宣讲得了。”
林悦没办法推辞，只能答应了。
“我待会把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推给你，具体的参观安排，兰姐也会再找你核对，你只需要做好参观的讲解和座谈就可以了。但是不能搞砸了，参观的总结学校会发新闻，放在学校官网上，公司品牌部也会同步做一些宣传。”王飞特意叮嘱林悦。
王飞看着林悦还是有点不情愿，笑着说：“好啦好啦，你就当作是给一个高端旅游团讲个课，宣传一下出海的中资企业嘛！而且参观完，当天晚上她们还安排了塞纳河游船，带法餐哦！老师给了我们两个座位，你可以再带个同事一起去蹭饭。”
“好吧，看在管饭的份儿上。”林悦哭笑不得。
从王飞办公室出来以后，林悦去找兰姐。兰姐今天戴着一对儿浮夸的金色几何状耳环，敲键盘的双手上各有不同颜色的宝石戒指，身上还披着一条艳丽的爱马仕羊绒披肩。看见林悦找她来，随手拉了个空椅子，笑着让林悦坐到她旁边，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林悦：“尝尝？周末去比利时玩儿买的。”
林悦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苦的要命，但还是一脸堆笑地说：“哇，真好吃，这巧克力味儿真是太正宗了！”
兰姐打开一个文件，一边展示给林悦看，一边飙着满口的京腔：“你找我是为参观的事儿吧？吕总跟我说了，让你给这帮人讲讲公司。这是日程表，下午 3 点抵达公司，我去楼下接上来。进来就是参观下办公室，然后领去会议室做个交流。一共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还有其他安排。”
林悦定睛一看，上海欧金 EMBA，这不是沈逸读的那个？
“一共多少个人参观？”
“连老师和导游，一共 20 个人，我到时候把最大的会议室腾出来布置好，你们交流用。那个会议室的投影效果最好，你就放心吧。”
“这么多人呢？这个参观，公司总部的品牌部知道吧？有许可吗？”
“有的。到时候你的宣讲材料，还要给总部 PR 审核一下。PR 审核的人你认识吧？就那个中传毕业的小男孩。哎呦喂，烦死了，之前找我要个材料大半夜地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时差啊！你直接跟他联系吧，我可懒得理他！”兰姐一顿输出。
“兰姐，学员名单有没有啊？想看看都是哪些大佬啊？”
“嗐！什么大佬啊！大佬能跑这么远参观咱们公司？”兰姐一脸不屑，说着打开另外一封邮件的附件，上面是名单。林悦扫了一眼，看着 Title 大多是金融界的，比如某某投资公司总经理之类的，还有一些光看公司名称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行业的。
“好的兰姐。参观结束后他们有塞纳河游船晚宴，给我们了两个座位，兰姐你带家人去吧？”
“我才不去呢！每次亲戚朋友来，都要带他们游船，我都要坐吐了。你找个人陪你去吧！”
“那辛苦兰姐！我这边先准备介绍材料，参观前一天，我们再一起规划下参观路线，我也演练一下。外籍员工需要请您给他们都提前打个招呼，被一群中国人围观办公环境，怕外籍们有意见。”
“得嘞！他们法国人确实矫情得很，还怕被参观？咋的，他祖宗贩卖黑奴、火烧圆明园那会儿，可没想到还有给中国人打工的今天啊？”
林悦被逗得笑得直不起腰。
“对了，吕总特意交代让我给你印一套新名片，说是他们参观交流的时候用。”
“我有现成的名片啊？”林悦不解，为啥要重新印？
“给你升 Title 啊，否则他们这帮人一看就是个技术经理接待，会觉得我们太敷衍。吕总让我给你包装成欧洲区 CTO，和高校这边也是这么说的。我待会就去找打印公司，还得加急呢，法国人这办事效率，你下周一能拿到新名片就谢天谢地了！”
“CTO？！这也太假了吧！哪有这么年轻的女 CTO？”林悦觉得这么演有点过了。
“怕什么？吕总既然交代了，你就照着做呗。再说你也不年轻了吧！”兰姐说完又拿起一个巧克力含在嘴里。
林悦原地凌乱。。。这是重点吗？
林悦和研学团的赵老师加了微信，头像是一幅水墨兰花图。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温润的女性声线，带着学者特有的谦逊从容，话语中饱含知识分子独有的儒雅气韵。林悦和赵老师重点了解了一下需要交流的主题以及学员可能关心的问题，以便有准备地进行交流和答疑。
一切搞清楚之后，林悦大致心里有了底，脑海里那些零散的思路像拼图一样自动归位，从开场白的切入点，到互动环节的破冰话术，宣讲框架已在她脑海里搭建成型。既然吕鹏和王飞把这个机会又给了自己，可绝对不能在同胞面前演砸了。来吧，各位国内的大佬，让你们看看海外中资企业的艰辛和成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