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拉拢吗?”淮阳王捧着她的书,从罐子里挖出香膏给她涂抹,“谢家的分量……”王妃闭眼,“别着急,等瓦口传回消息,我要先看看京城里的那位在打什么主意。”“好,都听王妃的。”飞鸿连夜赶路,风驰电骋地赶往瓦口,一路上兵士都无比配合,连带着那几个将领都听他这个书生的,他找了机会试探,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飞鸿起了疑心,加快了脚程。瓦口上姜昀正在规划吴子叙带来的那两千兵士该何去何从,废纸一摞一摞地垒在桌角下,姜昀还是不满意自己的想法,这些兵士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训练,全是花拳绣腿的,想要拿到北疆去用……
淮阳王赞许地看了眼这个年轻的,他甚至记不住名字的师爷,“正是这个道理,驻守瓦口的同时还能看着江夏,若是让陈醉拿到了江夏,那朝廷就该跟本王算旧账了。哼,圣上一直记得本王扶持瓦口的事情。”
师爷眼见劝不动,只能迂回地说,“王爷,江夏绝不可能被三千人拿下!”
“他们不是还没有拿下吗?”飞鸿插嘴,“这不是来求援了?我倒觉得,可以去看看,诸位要是贪生怕死的话,属下愿意去捡个便宜,立一个头功!”
这一下全都炸开了锅,纷纷指着他鼻子开骂。
“贪生怕死?你说谁贪生怕死?”
“我等何时贪生怕死?这分明就是奸计!”
“我等本是谋士,本就不上战场,何来贪生怕死之说?”
“贪生怕死?我看你是细作!”
“正是!你为何主张出兵!是否是受了陈醉的恩惠?!”
飞鸿惶恐地拱手,“您这话言重了,若是想出兵的人皆是受了陈醉恩惠,那大人可是在问罪王爷?”
“你!”
“够了!”淮阳王烦躁地打断他的话,“天降良机,不抓住就是伤天害理!就算不去江夏,也必须要保证瓦口在我们手上,否则淮阳郡就要直面朝廷。本王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谋士噤声,每个人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但每个人都给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一群舌战之士凑到一起,给出的所有建议在淮阳王看来都是臆想。
“你们谁愿意去?”淮阳王抱着自己胖乎乎的手看,很是满意自己新戴的祖母绿扳指,见没有人回答,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还说自己不是贪生怕死!分明就是!本王的宏图大志有谁知道?啊?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诸位大人都不去吗?”飞鸿故意挑火,“王爷,既然这样的话,请您给我一万兵,我星夜赶去江夏,一定拿下陈醉的人头回来!”
“多少?一万兵?”马上就有师爷跳出来反驳,“你要是带走了不回来怎么办?而且人马如此之多,行迹肯定会被察觉,到时候就是落人口实!”
淮阳王也点头,“没错,一万兵太多了,本王给你五千,要是得胜,本王有重赏!”
飞鸿乐了,吴子叙都只带了两千走,原本以为最多只能坑三千走,结果给了五千,当即跪下领命,回去之后论功行赏应该能跟千山那老小子得瑟一番了。
“谢王爷!”
堂上众人散尽,黄花梨镂雕螭龙纹大座屏后传出一声轻响,是茶盏和茶盖相碰的声响,淮阳王撑着宽大的座椅起身,靠在屏风上看后面的人,嘿嘿笑着问,“王妃听出了什么?”
“你听出来了什么?”屏风后的人装束简单,却也掩盖不住她的华丽容色,可与她对视时却注意不到她的样貌,反而只剩下一句感叹,当家主母就该是这样的,那人正是淮阳王妃郑容恩。
淮阳王揉了揉肩膀,摇摇头,“我感觉不太对,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们都说是一个局,但是这样好的机会,难道真的就错过吗?”
“哼。”王妃瞥了他一眼,“蠢货。”
淮阳王也不生气,上前给她捶肩,“王妃行行好,就告诉我吧。”
王妃靠在雕花镂空的官椅上享受,“这确实是一个局,但我们未必就不能从中捞取好处,想谋反却没有点心肠,你事事都指望我吗?”
“我有王妃就够了,胜过百个谋士!”
王妃抬手,青葱的指尖抚摸着眼皮,“吴子叙不堪大用,此去定是肉包子打狗。”
“哦。啊?”淮阳王震惊地跑到她面前蹲下,“有去无回?”
王妃点头,嫌弃地戳他额头,“瞧瞧你现在,曾经还是个美男子呢。”
淮阳王嘿嘿笑,“那……那个,那个叫什么的……领了我五千兵走的那个呢?”
“这五千兵里有一千都是我培养的心腹,出去之后就是剿匪的,”王妃语气轻飘飘的,却透着无尽的凉意。
淮阳王伸手摸着脖子,“幸好容恩是我的王妃。”
王妃抬眸看着房梁上雕花的横梁,“但是京城来的那个姜昀和谢期南太不正常了,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能拉拢吗?”淮阳王捧着她的书,从罐子里挖出香膏给她涂抹,“谢家的分量……”
王妃闭眼,“别着急,等瓦口传回消息,我要先看看京城里的那位在打什么主意。”
“好,都听王妃的。”
飞鸿连夜赶路,风驰电骋地赶往瓦口,一路上兵士都无比配合,连带着那几个将领都听他这个书生的,他找了机会试探,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飞鸿起了疑心,加快了脚程。
瓦口上姜昀正在规划吴子叙带来的那两千兵士该何去何从,废纸一摞一摞地垒在桌角下,姜昀还是不满意自己的想法,这些兵士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训练,全是花拳绣腿的,想要拿到北疆去用……
陈菱看着字就头疼,唉声叹气了之后问,“侯爷,我听千山说,你府里至今还没有一个姬妾,侯爷不怕上战场后没有人绵延香火吗?”
姜昀停下手里的动作,黑色的眸子在火烛的映衬下如同琉璃,“我家中有小妹主持中馈,若是我为国捐躯,她愿招婿,她所诞之子,便是姜家后人,再不济,我还有养子。我早就已经将后事安排好,此身许国,再不论其他。”
姜昀看着陈菱眼里冒出的敬佩,差一点自己都信了。她重活一世,仇人都还没有除掉,又怎么可能去死。
月光落下来,姜昀盯着案几上的纸,忽然心里有了筹谋,“江南十二郡,那些郡守平日与淮阳王私交较好?”
“您又准备要去骗人了。”话虽如此说,陈菱还是认真掰着手给她说,“江南十二郡中有三郡原本就是淮阳王的封地,自然为他马首是瞻。剩下的九郡又有三郡土地贫瘠艰难度日,拉拢也是无用,淮阳王平日里也常常对他们极尽贬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