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言罢,端起一旁那半碗未喝完的安神汤,将汤尽数倒入了窗外的兰花盆土中,而后收了碗转身去了厨房。不远处,晴岚看着那一闪而过的人影,不由变了脸色。她看人向来极准,又哪会看不出这阿月身上的古怪?“慕子晏何在?”晴岚问身旁的丫鬟。“慕容公子应是在书房。”丫鬟恭敬答。晴岚一言不发抬脚朝书房走去,慕子晏果然在书房里,面前的梨木桌是一张美人图,虽只勾勒了一个轮廓但不难看出他画的是何人。晴岚目光冷冷:“你要再往我府里安插乱七八糟的人,休怪我将人打出去!”
沈沅不由自主地伸手接匕首,神思一片混沌,如在深不见底的梦里。
“到时见了慕容公子,直直朝他咽喉刺下,定能一击毙命。”阿月的话如魔音入耳。
沈沅定定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匕首,刀刃泛着幽蓝的光。
那色泽太诡谲,显然是淬了毒。
“只有你能进出他的房间,而不会有人怀疑。”阿月继续细心叮嘱,“即便没能一击毙命也无妨,这毒见血封喉,割破皮肉之后不出十息就会毒发,伤他之前,你可千万莫不慎割伤了自己。”
语速之缓慢,如在叮嘱一个不会吃奶的孩子。
沈沅木然点头。
阿月言罢,端起一旁那半碗未喝完的安神汤,将汤尽数倒入了窗外的兰花盆土中,而后收了碗转身去了厨房。
不远处,晴岚看着那一闪而过的人影,不由变了脸色。
她看人向来极准,又哪会看不出这阿月身上的古怪?
“慕子晏何在?”晴岚问身旁的丫鬟。
“慕容公子应是在书房。”丫鬟恭敬答。
晴岚一言不发抬脚朝书房走去,慕子晏果然在书房里,面前的梨木桌是一张美人图,虽只勾勒了一个轮廓但不难看出他画的是何人。
晴岚目光冷冷:“你要再往我府里安插乱七八糟的人,休怪我将人打出去!”
言罢,拂袖而去。
慕子晏蹙眉思忖了片刻,而后起身,看向身后那水墨屏风。
屏风后影子般闪出一人,跪地恭敬道:“陛下。”
“传孤的旨意,所有影卫在府外待命,不得再擅自出入晴府。”他沉声吩咐。
那所谓乱七八糟的人,指的定然是影卫了。
除了影卫,他一时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
那影卫领命,立刻下去传达了旨意。
这一夜,府里甚是安静,
晴岚自然有所察觉,用茶时不由得轻嗤:“倒还算是识时务……不过,叫人易了容将阿沈沅的丫鬟替下,这种法子也亏他想得出!”
一旁的丫鬟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易容?
慕容公子手下的人,竟然有如此本事?
……
夜深。
晴府一片寂静,只余细微风声。
沉睡中的沈沅从床上坐起身,摸了摸袖中沉甸甸的匕首起身走出房间。
穿过月门,不远处便是慕子晏所住的厢房,房中没有烛光,四周亦无下人的踪影。
沈沅如一具行尸走肉,慢慢上前推开房门。
木门轻微的嘎吱声响,好似并未叫醒床上的人,淡如水的月光从窗外洒落,将慕子晏清隽的侧脸映照得愈发单薄。
他的呼吸太浅,浅得像是早已失去了声息。
沈沅一步步上前,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
一种莫名的情绪牵扯住了她,让她每走一步都似在深深雪地里跋涉。
她恍惚记起曾有一只手牵起过自己,他的手很暖,十指相扣的一瞬好似风雨骤止、山海已平。
那温度仿佛还停留在她掌心,可虚虚握拳,手中除却一把冰冷的沉甸甸的匕首,别无它物。
房中太暗,没有风,只有檀木熏香略带苦涩的味道在鼻尖挥之不去。
沈沅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影子在月光下黯淡而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