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铂尼斯在天刚亮时被女仆叫醒,即使作为贵族,睡到几时,也是不能由自己控制。难得的安稳睡眠被打扰,脑内的神经大跳一下,但终归没有发作。失眠了很久的艾铂尼斯仍然有着令人羡慕的肤质,眼底的青黑被女仆用粉盒遮住,带着西方人特有的深邃轮廓,眉眼间是遗传自母亲的张扬,却被由内而外的阴郁压了一头。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当日轮从地平线上升起。
塞芙特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父母,坐上了去往卡洛斯庄园的马车。
马车刚开始行驶没多久,就看见他那人间富贵花般的母亲把脸埋在父亲坚实的怀里,而父亲握着母亲的肩膀将她带进屋内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仿佛在躲着什么很脏的东西。
塞芙特:你们之前不是这样的!
被父母嫌弃已久的塞芙特在家啃了24年的老后被老父亲打发去了遥远的卡洛斯庄园,并要求单身至今的塞芙特不带个姑娘回来,就别回来了。
被老父亲威胁的塞芙特走进的马车,是卡洛斯庄园专门接仆人的马车。当然是特指他们这些居住在偏远,落后,贫穷地区的仆人。
卡洛斯的小少爷凶名远扬,据说没有仆人能在他身边呆满一周,而能登上这辆马车的都是没办法活下去,想要去拼一拼的穷人家的孩子。
但赛芙特觉得,也许他们都是卡洛斯庄园的消耗品也说不定,听说那位小少爷的仆人有不少都直接消失了。
“你好,你也是去卡洛斯庄园的吗?”马车上一位瘦弱的少年问道。
在他看来,这位衣着整洁,身姿挺拔的青年一点都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样子,在一群脸颊凹陷,衣物破旧的人当中尤为明显。
黑发黑眸的青年收回看自家房子的视线,看向询问的少年,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向他笑了一下,“是的。”
少年被那笑容晃了一下眼,都没听出来话语里的敷衍,“那个,我叫洛夫,你为什么会去卡洛斯庄园呢?”
青年已经把视线移走,看向道路两边划过的景色,“我叫塞芙特。”
“塞弗特?”少年的语气里有些疑惑。
马车里另外三个少女也看向了青年。
“是赛芙特,特别像女孩名字的。”被四个人注视的青年终于愿意多说一句话,他毫不在意的说,“因为在我出生前,我的父母都希望我是个女孩。”
这令其他几个人感到震惊,毕竟现在大部分家庭都会更喜欢男孩,男孩会获得绝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遗产。
因为喜欢女孩就给家里的男孩取女孩的名字简直闻所未闻,是会让人耻笑的存在。
少女们窸窸窣窣的小声聊着。
“很好听。”洛夫则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塞芙特的回应。
他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马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刚开始的路很颠簸,但马车并不会因为几个仆人的不舒服而减慢速度,饶是身体素质不错的塞芙特都面色轻微发白。
马车在第三天的后半夜驶入庞大的卡洛斯庄园,停在后门处。
几人都没有什么行李,身上勉强干净的衣物就是家里能拿出的最好东西。
而赛芙特纯粹是被匆匆赶出家门的,他的父母记不记得寄点行李过来还未可知,现在可谓是实实在在的一穷二白。
庞大的庄园即使现在都有人在值守,带领塞芙特他们的人提着煤油灯,沉默无声的走着,带着他们去洗漱,换衣服。
塞芙特眨巴着干涩的眼睛,在换好衣服后询问领着他们的人,“我们不该先休息一下然后先学习规矩吗?”
他身后跟着四个面色已经泛着不正常苍白,即使穿着得体都掩不住瘦弱的少年少女。
领头的男仆只是怜悯的看了他们一眼,着重看了精神面貌格外不一样的塞芙特一眼,转身带着他们走上楼梯,“卡洛斯少爷要见你们。”
现在?这个点?疯了吗,比我爸妈还能熬。
塞芙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跟着男仆走过漫长的走廊,比起仆人区的漆黑阴森,这里没走几步就有鎏金烛台镶嵌在墙上,延伸向未知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边还点着蜡烛。
先是一阵混合花香与男士香水味靡烂而昂贵的气味,越靠近床边越浓郁,带着金绣边的红色帷幔半遮住了床周边的华丽浮雕,也阻挡了人们看向里面都视线。
家具,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以红色为主,金色为辅。
不是正红色,更像是猩红色,这让塞芙特觉得整个房间都像是被血液浸过一样。
大到离谱的房间里有不少人站着,都像是木头一样站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让房间充满压抑。
床幔被掀起,感觉到床上发出动静,塞芙特和三个少女都快速的低下了头,只有洛夫慢了半拍低下头,之前还在大胆向四周看。
阴鸷的视线先在塞芙特身上打着转,而塞芙特一直低着头,便无趣的移开,看向了还敢偷偷瞥着周围的洛夫。
“你,留下来。”少年音带着浓重的疲惫,从床幔里伸出的手戴着红色宝石的戒指,指着瞬间慌乱起来的洛夫。
“我,少爷,我。”洛夫不敢看周围了,他是听过那些传闻的,那些血腥,恐怖,带着一些谣传性质的消息。
随着其余几人的转身,他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猛的抓住塞芙特的袖子,眼神略带祈求的看着他。
气氛在洛夫有所动作的时候变得更加压抑,似乎连流动的浓厚香水味的在此刻停滞,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如此明显。
洛夫神经再大条都知道自己做错了,僵硬的放下手臂,低下头,眼眶红了起来。
床上的一声冷哼声让他的身体更加僵硬。
赛芙特瞥向他,无声的叹口气,转身半跪下来,“或许我更能满足您的要求。”
他微微侧头,眼睛还看着地面,姣好的面容在烛光下显现,包裹在男仆服下的身体曲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不再安静,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在房间里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房间里那个半跪的身影上。
如此大胆的语言引起了床上人的冷笑声,“那你们一起留下来吧。”
咋,你还真打算搞三人行?
塞芙特压下到嘴边的吐槽,温驯的低下了头。
洛夫学着塞芙特的样子半跪下去,心中是无限的感恩与懊悔。
他觉得他们都活不过这个晚上了。
床上的人不再说话,安静到好像他已经睡着了,而床边的两个人一直跪着。
仿佛他不说话,一切都要持续到天明。
床内突兀的响起了铃铛声,房间门被再一次打开,有人拿着一把巨大的钳子走了进来,钳口还沾着没擦拭干净的血迹。
“你来哄我睡觉,如果天亮之前我没睡着。”声音刻意停顿了一下,就像是在营造氛围,“那么他就会失去一根手指。”
塞芙特动了动麻了的膝盖,想要站起来,却被制止了。
md,小兔崽子。
离天亮不过几个小时,你要是能睡着估计早睡着了,自己失眠拿别人发疯?
洛夫的手被强制性扣住,他的视线疯狂的在塞芙特和自己的手来回转,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没有人会想要自己变残疾,内心的感恩荡然无存。
这太不公平了,明明少爷最先留下的是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被控制住。
为什么不是他呢。
艾铂尼斯看着那个半跪着的身影,长期失眠造成的头疼与烦躁开始涌了上来,周围猩红色的装饰刺激着视觉神经。
就像脑子里有什么在一突一突的跳着。
每跳一下就带来一阵疼痛。
红宝石般眼睛里瞳孔不断收缩又涣散,挑战着人类的极限。
一阵旋律自房内响起,带着青年独有的温和,像是一阵风拂过焦躁的神经,词的内容被唇舌揉碎在了齿间,不被他人窥探。
安宁罕见的降临在了艾铂尼斯的身上。
世界好像终于安静了。
所有人都轻轻退出了房间,在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洛夫终于憋不住大声喘着气,像是失去水的鱼。
“少爷失眠很久了。”离床边最近的男仆与塞芙特搭话。“我是夫人派过来的,算是在少爷身边待的最久的人,你好,我叫卡曼。”
塞芙特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好,我是塞芙特。”
“塞芙特,很特别的名字,那是你家乡的曲子吗?”卡曼是看过新晋男仆名单的,尽管这些人很可能待不了多久。
“不算曲子,只是我母亲闲暇时哼的小调罢了。”
“我有幸学习一下吗?”卡曼笑着对塞芙特说。
赛芙特有些困倦的脑子清醒了一下,也回了个笑容,“当然可以。”
洛夫和塞芙特被安排进一个房间。
“谢谢,谢谢你。”刚进房门洛夫就不断的对着塞芙特感谢。
塞芙特连说不用客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熬到那么晚,他现在只想在天亮前多争取几分钟,已经不想做无用的社交了。
而洛夫小心翼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赛芙特,还是有些不放心,窝在被窝里小声喃喃,“你为什么会帮我呢?”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了。
艾铂尼斯在天刚亮时被女仆叫醒,即使作为贵族,睡到几时,也是不能由自己控制。
难得的安稳睡眠被打扰,脑内的神经大跳一下,但终归没有发作。
失眠了很久的艾铂尼斯仍然有着令人羡慕的肤质,眼底的青黑被女仆用粉盒遮住,带着西方人特有的深邃轮廓,眉眼间是遗传自母亲的张扬,却被由内而外的阴郁压了一头。
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穿上服饰的他只要不看那充满暗沉的红色双眸,那就是一位优雅、合格的贵族。
“那个男仆呢?”
“他是新过来的,需要先学习一下规矩,才会安排过来。”卡曼回道。
艾铂尼斯想起那个半跪在地上的身影,猩红色的地板衬的那个人肤色很白,一直看着地板的视线,温和的眉眼。
看起来完全不像会说出那么大胆的话。
想起那难得的安宁,他眼中意味不明,“直接安排过来吧。”
“少爷,这是夫人定的规矩,夫人很讨厌有人违背她。”卡曼没说行不行,“如果少爷喜欢那首调子,我会安排好的。”
艾铂尼斯垂下眼帘,看着卡曼为自己整理衣角,没再提这件事。
被早早叫起来学规矩的塞芙特: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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