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知道他不过是想偷懒的借口而已,还是装作善解人意地微笑点头:“好,你去吧。她看着于一舟的身影在街尾不见以后,从队伍里退了出来,悠哉悠哉地去了街对面的糖水店买了一杯绿豆汤喝。琴琴坐在遮阳伞底下,看着长队龟速挪动着,惬意地饮尽最后一口才慢悠悠地起身。于一舟回来时发现琴琴还排在之前的位置,不禁疑惑:“队伍没动过?”琴琴说得尤为诚恳:“人太多了。他虽然觉得前后的人似乎跟刚刚见时不太一样...
司机不耐烦地催促:“小伙子,你上不上车?人家小姑娘已经把副驾驶座让给你了,别这么矫情行吗?”
于一舟回过神,歉疚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这就上车。”
他本想也坐后边,可琴琴和司机都将他逼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琴琴透过后视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于一舟的表情,他温文尔雅的面容分外平静,可她却看见他眼底暗涌的焦躁。
很好,他已经急了。
但以他向来沉稳的性子,会想办法将主动权拿回自己手中。
不过琴琴并不着急,她可是和于一舟相处了七年。尽管他大多时候对自己有所隐瞒,但她心思敏感,还是捕捉到了很多细节。
比如他石沉大海的单向邮件,每年都会往一个地址寄他喜欢的书,又或者是在每年固定的一天消失不见。
她选择将自己埋进自我编织的谎言里,认为只要坚持总会打动他,直到临死前她才知道他的心是捂不热的。
准确来说,只有宁书雪一个人能捂热。
这辈子没有她和苏家的支持,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路顺风顺水了。
“到了,十五块,现金还是扫码?”
琴琴飘远的思绪被司机师傅的一声沉问给拉了回来,她稍一抬眼,就看见于一舟微绷着脸将一张绿色的五十元纸钞递了出去。
司机师傅使了点儿劲才抽出那张纸币,车内不允许抽烟,他只得叼着根牙签。牙签从左弹到了右,接着是师傅鄙夷的抱怨:“拿一张五十块都这么抠抠搜搜的。”
琴琴趴上座椅后背,探出头来,小声解释:“师傅,我同学他家境不太好,请理解一下。”
司机师傅找钱的动作一停,面上难得的显出点愧疚,“不好意思了。”
表面上琴琴为于一舟找台阶下,可后者却感觉到了更深意的羞辱。
她分明知道自己最不愿提及的就是家世。
琴琴下了车后恍若才察觉似的,双手合十真挚道歉:“抱歉啊,我一时间忘了。”
于一舟勉强扯出一丝笑,“没关系,你也是无心的,司机只是陌路人,以后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琴琴心底冷笑,他最在意的可就是在陌生人前的面子了,这会儿倒装的挺淡泊。
没走两步,就一眼看到了队伍的末尾,沿着长街长龙似的拐了好几个弯。
于一舟蹙眉轻叹:“还是来晚了。”
琴琴假意安慰他:“没关系,排队只是为了领号,即使是最后一个也有机会拿摇到购买资格。”
于一舟极其自然地用着通知的口吻说:“你帮我先排着,我早上没吃东西,想去后边买个早餐。”
琴琴真想一巴掌招呼在他脸上,请人帮忙一点礼貌也没有。
以往的早餐都是她带给他的,而今天的那份被她一怒之下给毁了。
琴琴知道他不过是想偷懒的借口而已,还是装作善解人意地微笑点头:“好,你去吧。”
她看着于一舟的身影在街尾不见以后,从队伍里退了出来,悠哉悠哉地去了街对面的糖水店买了一杯绿豆汤喝。
琴琴坐在遮阳伞底下,看着长队龟速挪动着,惬意地饮尽最后一口才慢悠悠地起身。
于一舟回来时发现琴琴还排在之前的位置,不禁疑惑:“队伍没动过?”
琴琴说得尤为诚恳:“人太多了。”
他虽然觉得前后的人似乎跟刚刚见时不太一样,但还是打消了疑虑。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又是个上了年纪的半退休老头,几乎没什么脾气,平时也就让他们自由活动,所以于一舟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旷课。
琴琴为那位慈眉善目的体育老师心疼了三秒钟,但能忙里偷闲她还挺乐在其中。
队伍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琴琴从屋檐底下站到了太阳的曝光下。
她撑开刚从店里买来的遮阳伞往头顶一遮,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烈日。
于一舟怔愣地问:“你什么时候……”
琴琴想起来上车的时候她是空手,伞是刚刚去和绿豆汤时顺手买的。
她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刚刚有个男生看我晒的慌,好心送我的。”
曾经的琴琴对于一舟向来无所保留,第一次在他面前撒谎还有些紧张。
于一舟不悦拧眉,“陌生人送的东西不要随便接,尤其是男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琴琴暗自腹诽,管的可真宽。
她似是无措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啊,我皮肤嫩,晒不了太阳。”
琴琴是明艳型的长相,可眉眼尤为温软,杏眼盈盈,眼睑下那颗浅红的痣风情撩人,细眉难为情地微蹙着。
于一舟看得莫名心一软,心头那股气顷刻就泄了。
“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今天的太阳的确烈了些,连我也觉得热。”
他的话暗示意味很明显,但琴琴却没听懂似的,遮阳伞下白净的小脸跟着点头附和:“嗯。”
于一舟按捺不住,直白开口:“我帮你撑吧。”
他的手欲要伸过来,琴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于一舟清楚地看见她眸底闪过的惊恐。
她刚刚错视了前世于一舟拿着刀逼近的画面,心头涌起了片刻的惊慌。
于一舟的手僵在半空中,后知后觉地收了回来,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吓到你了?”
琴琴眼睛恢复焦距,看见他关切的神情,险些没控制住厌恶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平复下心情。
“伞太小了,不方便。”
于一舟有些难以置信,换做以往,她应该很欣喜地就将伞递给自己才对。
他只当是刚刚突兀的行为吓到了琴琴,罕见地生出了愧疚的心情。
琴琴撑着伞背过身,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于一舟剐她痣的阴狠表情还历历在目,她无数次想质问他:凭什么她七年陪伴因为宁书雪的回国就沦为一场笑话?
可她抚上眼尾时,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一切还没有沦落到最为悲惨的时候,她还有机会再摆脱上一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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