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他们几个偶尔会陪他一起跑,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李二妞那懒蛋总是嘴上说‘明天我一定陪你’,然后第二天睡的跟死猪一样。他就这么一个人,清晨慢跑,夜练打拳,不时还得练练剑,没有一天是歇着的。梅淮安不怕累,只怕自己是个孱弱的废物。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腊月二十八,小雪,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营里提前放假,开始组织兵将们进山打猎,猎来野猪野鸡给年夜饭加肉。
工兵们平时练习的就是开山填坑,等到战争到来的时候,就是负责给部队平路的。
这边的狼啸山脉绵延数百里,是练习的好场地。
练的是速度和做工,开过荒的道路能过马车不陷,跑马匹不塌。
梅淮安背上背着大竹筐,手里拎着铁锄头,费劲儿的蹬着山路往上爬。
这还没开始干活,他就已经累的一身汗。
早上晨练后,肌肉这会儿还酸着,每爬一步都是在磨练意志。
他身边的二妞两手死死握着铁锄头,今天没有再偷懒叫别人帮他拿,硬是咬牙自己受累背着筐。
“安哥,你是不是,也很累啊,你都出汗了。”
“别说话,调整呼吸往上走,别掉队。”梅淮安回他。
李二妞看着身边人虽然脸色发白的流着汗,但眉眼却愈发坚毅的模样,心底仿佛突然注入了一缸鸡血。
“安哥,冲冲!”
“......”
八帐队伍后面,胡三豆看着李二妞和那个太子的背影,舒了口气。
那个太子是什么人他不太了解,可要是从前的李二妞,估计半山腰都上不去,得叫人生拉硬拽抬上去。
似乎也没他想的那么糟,这俩人看起来还行?
——
崎岖不平的乱石堆上,一群人正在弯腰干活。
他们要先把碎石乱石捡起来,丢进竹筐里运走。
再用锄头清理杂草,铺平地面,这就是工兵里的‘开荒’。
如果在战时,这样的开荒至关重要,能让大批战马和战车的前进畅通无阻,不用绕远路延误战况。
胡副领带着二队的人负责西南角这片荒地,至少得清理八九天。
八帐的人也分了区域,就负责脚下这一片荒地。
李二妞脸上都染着汗水混合泥土的脏污,时辰已经快到午时了,累的瘫在枯草堆上。
好在是冬天,不用担心草堆里有小虫子。
“安哥,啊,我累死了——”
被他喊到的梅淮安也同样狼狈,手心磨的火辣辣的疼,脑门儿上的汗就没下去过。
心说明天干活之前得在手心缠些厚布,这竹筐里压了石头要抬到山路另一边的坑里,简直像在磨骨头一样。
“别嚎了!快干,都是一样的活儿,别人都快干完了咱俩才刚干了一半。”
梅淮安懊恼的说,低头费力的又拎起一筐石头。
这个劳动力他感觉一双胳膊都快废了,手肘筋骨火辣辣的疼。
不过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估计脂肪就能练下去,太减脂了。
但弱也是真的弱,别人能轻松拎起两筐石头,他得双手使劲儿才能拎过去一筐。
尽管累,他也没想过要歇着。
肌肉嘛,力量嘛,练着练着就大了。
胡三豆爬上土坡甩了甩手腕,抬眼望望那俩小白脸干的活。
虽然比不过别的兵将干的一半多,但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至少能看出来没偷懒,确实是力气不行,他这会儿喊人回营的语气都好了一点。
“行了行了,走,回营吃饭。”
“啊,太好了!”
李二妞蹦着从草堆里蹿起来,几步追上他安哥,伸手帮着一起把筐里的石头运到那边填坑去。
“哥,要不我还是跟我二叔说说,给咱俩调骁骑营去,拉弓是累些....但也比这强啊!”
“想去就靠自己的努力拼过去,走后门算什么出息,要去你去吧。”
“!!安哥你是真汉子啊,我真的,我太佩服你了!”
“呼。”一筐石头tຊ倒下去,梅淮安直起腰喘气,“走,回营吃饭。”
“......”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二妞不怎么挑食了。
明明还是白菜炖粉条猪肉,这回却吃的很香,看来是真累着了。
梅淮安也累的呲牙咧嘴,看着二妞吃饭的样子笑了好一会儿,这小子似乎长进了一点点。
下午又是枯燥乏味的搬运石头,真干起活儿来,时间倒也过的快。
一晃又是天黑。
说实话,梅淮安一想到晚上还得夜练,牙根儿都酸。
但他回营一身脏兮兮的吃过饭,还是深吸一口气,放下洗干净的碗筷就要出去练。
白天干活的时候,拒绝过陈香他们好几次的帮忙。
这会儿看他累一天了还要出去锻炼,陈香心里就受不得了,在帐篷外面把太子殿下拦住。
“您还要出去?累一天了歇歇吧,我去烧水您洗个澡.....”
“起开,我这是往成功的山头爬,你别挡路。”梅淮安随口敷衍他。
“.....您不能这样啊,我们在一边看着,心里头实在......”
“你一身肌肉的你是不着急,我这身材瘦的弱鸡一样,我凭什么不能练结实点儿?”
陈香满眼的心疼和内疚,“如果先皇还在,肯定不忍心看您累成......”
“错,如果先皇还在,他瞧见我这样肯定高兴的病都好全了!”
“......”
梅淮安转身走远,很快就跑步前行。
尽管每一次抬腿肌肉都疼的难受,酸困极了。
但他还是坚持着一步步迈出去。
就像他刚才跟陈香说的那样,他在往成功的山头迈步。
每跑一步,都是结结实实踏在地上的!
习武之人都知道,最基础的体能锻炼很重要,会为以后打下坚定基础。
......
梅淮安一步一步的跑在山路上。
早上看着晨曦散退,夜晚望着星月冒尖儿。
晨雾落在他头发上,混合热汗聚出一层白霜。
夜晚潮气又扒在他睫毛上,融成汗水凝光。
日出日落,昼夜交替,晨练夜练一天都没耽误。
陈香他们几个偶尔会陪他一起跑,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
李二妞那懒蛋总是嘴上说‘明天我一定陪你’,然后第二天睡的跟死猪一样。
他就这么一个人,清晨慢跑,夜练打拳,不时还得练练剑,没有一天是歇着的。
梅淮安不怕累,只怕自己是个孱弱的废物。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
腊月二十八,小雪,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
营里提前放假,开始组织兵将们进山打猎,猎来野猪野鸡给年夜饭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