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就像生长在自己掌心的红绳,一股阴霾缠绕在心头消失不去,“我身体里的红绳,是天上吊人的绳子,也是咳嗽诡篮子里的那团红色线团?”那么咳嗽诡头上的朱钗,那根钢针还有剪刀,难道也都是,诡?但明明是咳嗽诡篮子里的,为什么互相是制衡的……没有时间多想。舒叶看着远去的咳嗽诡,安了些心,不论怎么说,这红绳确实对咳嗽诡有着一点克制作用,这就够了。其余的,先离开医院再说。看向四周,舒叶愣了。
“咳,咳~!”
布满尸斑和皱纹的干瘦手掌骤然从黑暗中探出,带着冰冷和腐臭抓向舒叶的肩膀,要将她拉入黑暗。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舒叶身子一僵,脚下一个踉跄,绊倒前,她脚下用力,带着冲力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被碎石刮得伤痕累累,全身的疼痛也早已麻痹毫无感觉。
虽然狼狈,但这一冲却让她成功离黄头发的尸体更近一步。
舒叶的眼中只有那根黑暗中泛着光晕的,被她视为救命稻草的红绳。
“啪。”
咳嗽诡的手,就这么轻轻的,又带着沉重,按在了舒叶的肩膀上,就这一下,整个肩膀及胳膊就没了知觉。
背后恐怖的力量在不断拉扯着,舒叶一时不察,整个人就这么被往后拖出一段距离。
身体的麻痹感在向下延伸。
不行!
再这么下去,等全身麻痹,她必死无疑!
“咔。”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不顾脱臼的胳膊,舒叶还有知觉的右手猛然伸出,一把握住了缠在黄头发脖颈上的红绳。
就这一下,肩膀上的手、脚步声、咳嗽声、寒冷以及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迅速消失,身边的黑雾都淡了不少。
舒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让她的心脏跳动得十分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出来了一样,四肢软的说面条都是夸奖。
她摸了摸刚刚频频发痒想要咳嗽,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的嗓子,压着声音笑了,“哈哈哈,活了,我活下来了!”
“啊!!”
短暂的快乐之后,舒叶只觉得握着红绳的手掌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她抬手就要甩开让她感受疼痛的东西,却发现这红绳如跗骨之蛆紧紧吸在她的掌心处。
更让她惊悚的是,那红绳正沿着一处碎石刮破的伤口向手心钻去,眨眼间,不知多长的红绳竟全部没入手中。
痛苦,冰冷,刺痛,瘙痒。
无数说得清说不清的感觉充斥全身。
舒叶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抽搐着,极度的疼痛让她连面带狰狞的嘶吼都是无声的。
她眼睁睁看着皮肤下在全身如虫蛇般肆虐游走的红绳,灵魂仿佛都被撕裂。
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不知过了多久,几分钟又或是一小时,舒叶整个人扭曲着姿势瘫在地上,汗液和血液几乎将地面浸湿,肌肉在微微抽搐着,突然剧烈咳嗽了几下,吐出的血液宛若黑泥。
渐渐的,舒叶却发现自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额头的伤口有种奇妙的被缝合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叶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被红绳钻入的手心,却一个伤口也没看到,哈气,嘴里隐隐的腐臭味也消失不见。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同样的,一片光滑。
伤口消失了。
身体状况良好,虽然不至于变成超人,但就跟没受伤之前一样,还能再跑个十分钟。
“砰砰砰砰砰砰!”
一直被吊在空中的那些尸体突然就下雨一样就这么掉了下来,摔落在地。
尸体脖子上的红绳,不见了。
舒叶盯着手心发呆。
“嗖~!”
掌心刚刚复原的皮肉再次被撕裂,一根红绳从中探出,摇曳着,和舒叶的指尖缠绕着,同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奇怪的感觉出现在舒叶脑海。
仿佛蛇类吐信。
肉眼仍然看不透黑雾笼罩的地方,但是又能“看”到。
周围的一切在红绳诡异的力量下,在她脑中成了一幅动态画面。
但与此同时,当她视线扫过黄头发的时候,内心深处却仿佛有种冲动。
吊起来!
把他吊起来!
舒叶猛地后退一步,扼制住自己想要将绳子缠在脖颈上将人吊起的“本能”。
超能力吗?
不,这不似常人的感觉,身体对疼痛的无感,伤口的愈合,以及对生命突如其来的漠视。
诡异,怪诞。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诡。
以死得福,祸福相依。
“踏,踏~!”
是咳嗽诡!
舒叶条件反射就要跑,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声音,没有越来越近,反而是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渐渐在远去。
那种黑暗中一直被注视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她透过红绳的感官看向声音来处。
已经不似常人的五感,让她轻易看到了黑雾的背后的咳嗽诡,以及咳嗽诡手臂挎着的篮子。
篮子被掀开了一角。
舒叶记得,在病房里的时候,篮子里有一把剪刀,一团红线以及横穿红线的钢针。
但是现在里面的红线,不见了。
她低头看着就像生长在自己掌心的红绳,一股阴霾缠绕在心头消失不去,“我身体里的红绳,是天上吊人的绳子,也是咳嗽诡篮子里的那团红色线团?”
那么咳嗽诡头上的朱钗,那根钢针还有剪刀,难道也都是,诡?
但明明是咳嗽诡篮子里的,为什么互相是制衡的……
没有时间多想。
舒叶看着远去的咳嗽诡,安了些心,不论怎么说,这红绳确实对咳嗽诡有着一点克制作用,这就够了。
其余的,先离开医院再说。
看向四周,舒叶愣了。
这里,是哪里?
陌生的大堂,像是开什么会议的地方。
原来之前在大家眼里是医院广场的地方,竟然只是一个大堂吗?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跑了这么久,这些桌椅竟然就和虚幻一样,他们完全没有碰到过。
舒叶小心抬手摸了摸身边的椅子,结结实实,就是木头椅子的触感。
这又是诡的能力?
二维三维?还是虚幻现实?
又或者刚刚一切都是幻象?
她现在能看破一切,触及到真实,都是因为那根红绳……
舒叶看了看缠在手上的红绳。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这也是诡,这和咳嗽诡与众不同的形态又该怎么解释。
如果真的是诡,现在这个诡存在在她的身体里,最后她又会怎么样?
诡上身,对人不可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正想着——
“咳咳,咳咳,这这里有,咳咳,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