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沈玉宜和沈玉嫣都被安排到了后宅的院子里,沈玉嫣住在沈江德嫡女的院子里,两个人倒也投契,不过短短一天就成了十分要好的姐妹。至于沈玉宜,则被安排到沈江德妾室所出的庶女院子里,区别对待的十分明显。沈玉宜倒也不在乎,这位庶出的小姐一整天了都将自己关在房内,她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乐得清净。沈玉宜躺在床上,看着大开着的窗户,一轮皎洁的月亮升到了半空,柔和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了床前的地上。忽然,不知道哪里飘来一片云,将月亮遮挡住了,没有掌灯的卧室顿时陷入了黑暗。沈玉宜翻了个身不再看,合上眼,心中算了一下,这会儿,
进了沈府之后,沈玉宜先跟着沈江明在灵堂之外上了一炷香。
沈家将灵堂布置在正厅,到处都挂满了白底黑字的灯笼和象征着白事的白布,正厅中点着长明灯,白色的丧幡悬在房梁上,安静地垂了下来。
按照华安的规矩,家中重要的长辈去世,是要将棺材和遗体停放七天再埋,一来是为了已故的长辈能够在最后的时间再看看子孙后代,二来也是怕有假死、尸变这样的情况发生。
因而在灵堂的正中间停放着一口黑色的楠木棺材,里面放着刚刚过世的沈老太爷。
沈江明以沈玉宜下月就要成亲为由,没有让她进灵堂,只带着沈玉嫣进去祭拜了一下,旁边的沈江德犹豫着问道:“大哥,按照华安的规矩……”
“嗯,我知道。”沈江明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就今晚吧,今晚我守灵。”
坐在外面长廊上的沈玉宜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心里也就大概明白了,华安地处偏远,这里的人却都十分迷信,借子孙寿这样荒谬的事情都有人深信不疑,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想来这里应该是有后辈必须为已故先辈守灵的习俗。
沈玉宜倚在柱子上,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伸出手指着问道:“看那边的山,像不像一个半卧的女人。”
陆承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细细瞧了半天,摇了摇头:“不像。”
“啧,”沈玉宜有些嫌弃:“没有法力就算了,怎么还没有审美?”
陆承景:…………算了,他忍,还得指望这个小骗子帮自己回到身体里。
不过……他看着沈玉宜的侧脸,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下个月就要嫁给自己了,自己被她那个古怪的铃铛阴差阳错地招了来,这其中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吗?
沈玉宜百无聊赖地欣赏了一会儿远处的山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哎,你说咱们成亲那天,你要是还醒不过来,我会不会跟一只大公鸡拜堂?”
陆承景:?
见他一脸震惊,沈玉宜忙解释道:“电……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像那种冥婚,或者新郎官身子不好起不来的,都会找个大公鸡和新娘拜堂,你这何止起不来,都睁不开眼。”
陆承景咬牙切齿道:“不会。”他倒要看看,谁敢用大公鸡代替他。
沈玉宜露出一个谁知道呢的无语表情,接着转过了身,把玩着腰间的铃铛,大公鸡什么的她才不在乎,反正嫁到陆府也只是更方便她脱离沈家这个泥坑,到时候和离也好假死也罢,她才不会真嫁给陆承景呢。
入了夜,沈玉宜和沈玉嫣都被安排到了后宅的院子里,沈玉嫣住在沈江德嫡女的院子里,两个人倒也投契,不过短短一天就成了十分要好的姐妹。至于沈玉宜,则被安排到沈江德妾室所出的庶女院子里,区别对待的十分明显。
沈玉宜倒也不在乎,这位庶出的小姐一整天了都将自己关在房内,她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乐得清净。
沈玉宜躺在床上,看着大开着的窗户,一轮皎洁的月亮升到了半空,柔和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了床前的地上。
忽然,不知道哪里飘来一片云,将月亮遮挡住了,没有掌灯的卧室顿时陷入了黑暗。沈玉宜翻了个身不再看,合上眼,心中算了一下,这会儿,沈江明应该已经在灵堂守灵了吧。
和沈玉宜预想的差不多,刚一入夜,沈江明就被带到了灵堂,尽管再不愿意,这个夜他必须来守,而且必须是他自己守。
这是华安的规矩,只要家中有长辈离世,下一代的男丁必须轮流单独守夜,直到七日停尸之期满才可以停下。
沈家刚刚去世的沈老太爷这一代,就只有沈江明的爹和沈老太爷平安活到了娶妻生子,因而到了沈江明这一代,只有他和沈老太爷膝下的三个儿子。
沈四叔去京都报丧,一来一回已经折腾了四天,从沈老太爷突然暴毙到准备白事又耗去两天,沈老太爷膝下这三个儿子已经轮流守了六天,只留下了最后一晚,让沈江明来守,以免招来灾祸。
沈江明已经换上了孝服,跪坐在蒲团上,正在假寐。
闲来无事,便又开始盘算他沈家的大好前程,如今大儿子沈翊绪手握军权,纵使他从小养在老将军膝下,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早晚有用到他的时候。小儿子沈翊岩也顺利入了朝堂,虽然只是个闲职,但只要好好钻营,以后谋个好差事不难。
至于两个女儿,思及此处,沈江明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玉嫣不愧是他精心教养出来的孩子,刚回到京城就能让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对她钟情不已,比二丫头能干多了。至于沈玉宜……本以为她就这么废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能搭上长公主。
他沈江明的运道果然极好,不枉费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
就在沈江明沉浸对自己和沈家大好前途的想象中时,一声细微的咯吱声在寂静的灵堂中忽然想起。
就像有人的关节轻轻活动了一下,直直击在了沈江明的耳畔。
他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只见灯火通明的灵堂中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不知何时起了风,将丧幡吹起,不断轻轻摆动着。
是……听错了吗?沈江明起身,围着灵堂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放下心,又重新坐回了蒲团上。
他刚刚闭上眼睛。
“咯吱”“咯吱”
那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两下,声音比方才似乎更近了一些。
沈江明骤然睁开眼睛,这次听得十分真切,他绝对没有听错。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沈江明重重喘了两下,他环视了周围一圈,方才他都看过了,四周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地方……他还没有看过。
沈江明的视线落在了灵堂的正中间,那口漆黑的楠木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