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闹哄哄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进阮安瑜耳朵里,她能猜到这是在哪里。“你好,我是京城国际中学的阮安瑜。”旁边楚晏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似的猛然一僵。阮安瑜是谁元野不是不知道,高中时期楚晏暗恋了三年的姑娘。当初那束蝴蝶兰还是他陪着楚晏一块去买的。元野不知所措的扭头看向身边眉目疏冷的楚晏,指了下手机。楚晏移开视线,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脸上勾着抹肆意不羁的浅笑,从旁边拿了杯酒,仰头尽数灌下。
朗月澄澈,庄严奢华的田家庄园被皎月镀了一层微凉的浅光。
阮安瑜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花园里昏黄路灯的光线透照进来。
她眉目清雅,身上原本就自带一股清冷绝尘的距离感,再加上这层昏暗柔和的光影,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她垂眸盯着手机通讯录的那串数字,是元野的电话,这是她能联系到楚晏的唯一方式。
当年楚晏没来得及写她的同学录,没来得及留联系方式,也没来得及听她的告白。
阮安瑜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最终拨通了电话。
她这四年等的辛苦,一辈子又能有几个四年,爱情经不起等待。
正搂着陪酒小姐玩闹的元野听到手机响了,觉得挺扫兴。
看到还是一串陌生来电,烦躁的按了接听键,开了免提把手机撂在桌子上。
“喂,哪位?”
包厢里闹哄哄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进阮安瑜耳朵里,她能猜到这是在哪里。
“你好,我是京城国际中学的阮安瑜。”
旁边楚晏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似的猛然一僵。
阮安瑜是谁元野不是不知道,高中时期楚晏暗恋了三年的姑娘。当初那束蝴蝶兰还是他陪着楚晏一块去买的。
元野不知所措的扭头看向身边眉目疏冷的楚晏,指了下手机。
楚晏移开视线,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脸上勾着抹肆意不羁的浅笑,从旁边拿了杯酒,仰头尽数灌下。
楚晏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玻璃杯,脸色戏谑的听着他们插科打诨,就好像从来不认识阮安瑜这个人一样。
他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里早就已经惊涛骇浪了。
“你好?请问是元野同学吗?”
阮安瑜听到电话那头没人应声,赶紧翻开同学录,核对了一下号码,她没打错。
元野推开身边的陪酒小姐,把手机拿起来应了一声:“是我是我,元野。”
阮安瑜听到元野的声音才算松了口气,只要能联系上他,就一定可以找到楚晏。
“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楚晏的号码是多少?他今天出狱了对吗?”
元野听到阮安瑜问起楚晏还挺惊讶,难不成这姑娘对他衡哥也有意思?
“对对对,衡哥今天出狱了。”
“那你能不能把他的号码给我?我找他有点事。”
元野为难的挠了挠头,当年楚晏对阮安瑜爱的死去活来,但又不敢去打扰,隐忍了三年的爱意还没来得及窥见天日便被牢狱取代。
如果阮安瑜真的也对楚晏有意思,那元野自然希望楚晏能跟她有个未来。
可楚晏没发话,他哪敢擅作主张。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跟阮安瑜说,手里的手机被楚晏抽走。
他挂了电话以后,把手机重重扔在桌子上。
随即转头继续跟人喝酒,脸色如常,窥探不出什么情绪,一句话也没说。
……
阮安瑜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心里幽幽发紧。
她纤眉蹙成一团,刚想重新把电话拨回去,就看到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上写着:
【衡哥四年前拿着蝴蝶兰准备跟你表白,你如果也喜欢他,来暮色会所。】
阮安瑜猜了很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的预感没有错,楚晏毕业那天就是要跟他告白,他就是喜欢她。
阮安瑜立马换了身衣服出门,刚从房间出来就撞见了田世琛。
田世琛看她穿戴整齐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皱眉问道:“笙笙,都快十二点了,你去哪?”
“妙妙在酒吧喝多了,我去接她。”
好闺蜜就是用来打掩护的。
江羽妙此刻正躺在被窝里美美入睡呢,怎么就跑酒吧喝多了?
“又喝醉了?这江羽妙还真是个酒瘪子。”田世琛脸上划过一瞬担忧:“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阮安瑜大脑飞速运转,她其实很不会撒谎,每次撒谎都会结巴:“她……失恋了,嗯……心情不好。喝醉了很丑,不能让别人看见,所以你不能去。”
“我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我把她送回家以后很快就回来,你不用担心。”
应付完田世琛,她小跑着出门上车。
一路上她跟元野聊了不少,元野告诉她,楚晏从高一开始就对她有意思,直到现在,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原来,他高中也喜欢她。
所以当年的一切都不是她自作多情,所有的爱意都有迹可循。
高二的时候,阮安瑜的右手手腕因为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那段时间,她上课记笔记很不方便。
别的课都还好,只有历史课,历史老师喜欢用PPT讲课,他翻PPT特别快,刚说完这个知识点是高考必考点。留给学生一分钟的时间记笔记,紧接着很快就划过去了。
他给出的理由是,高考考场上分秒必争,他要锻炼学生们的笔速。
都已经高二了,班里同学在他课上记笔记还是会很仓促,有一种笔尖擦出火星子的感觉。
阮安瑜手腕没受伤以前也还勉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那段时间手腕有伤,根本记不完。
楚晏以前在历史课上从来没抬过头,可是在她手腕受伤的那段时间里,他在历史课上听得格外认真,笔记一字不落的全都给记清楚了。
每次历史课下课以后,他都会把笔记本随意的扔在阮安瑜的桌子上,漫不经心道:“照顾老弱病残。”
……
月明星稀的夜里,凌晨的京城依旧喧嚣热闹。
暮色会所霓灯闪烁,门口停着数十辆豪车超跑。
阮安瑜从车上下来,让司机在门口等她,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这种地方她不是没来过,江羽妙爱玩,阮安瑜经常来这里接烂醉如泥的江羽妙回家,所以她对暮色会所也算是熟门熟路。
一进门就闻到那股刺鼻的酒精味,混合着浓烈的烟草味,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里彻夜不休,舞池里人影浮动。阮安瑜清冷高洁,一身珍珠领小白裙与这里的迷乱格格不入。
从阮安瑜进来的那一刻,不少男人的眼睛就盯在了她的身上。
她挺讨厌那些男人猥琐打量的目光,快步上了楼梯朝楼上V包的方向去。
阮安瑜站在包厢门口,深呼吸鼓足了勇气将厚重的金属玻璃门推开。
里面嘈杂哄乱灌入耳中,包厢里的男男女女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她看去。
阮安瑜站在包厢门口,昏暗灯光下,她皮肤白得晃眼,好像是暗夜里开得极盛的白茉莉花。
她顶着那张又冷又欲的脸出现在楚晏面前的时候,他的呼吸彻底乱了。
四年未见,她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没怎么变。
褪去了青春时期的青涩稚嫩,五官清冷大气,二十二岁的阮安瑜比起十六七岁的时候成熟不少,那双桃花眼依旧深情勾人。
元野有些心虚的瞄了楚晏一眼,他擅自做主告诉了阮安瑜地址,估计一会儿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
“我靠,哪里来的仙女?”
“来了就是客,妹妹进来一起玩玩儿呗。”
包厢里有人插科打诨,还有人放肆的对阮安瑜吹起了流氓哨,都是一群玩世不恭的混不吝,见了漂亮女孩儿都是这出死相。
她忽略掉包厢里嘈杂纷乱的声音,把目光定格在楚晏身上,声音干净空灵的喊他:
“楚晏。”
……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楚晏身上,敢情这小天仙是有目的而来的,一进门就找他们老大。
他呼吸顿了一瞬,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朝她走去。
贴近她的那一瞬间,楚晏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久违的暗香,心脏狂跳。
他拽着阮安瑜的手腕把人拉到安全出口,关上楼梯间大门的那一刻,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楚晏松开阮安瑜的手腕,指间摩挲了两下,回味着她细嫩皮肤上的触觉。
细皮嫩肉摸着真他妈舒服。
“找我干嘛?”他半垂着眼皮,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避免与她对视。
他那张硬挺的脸轮廓分明,双眼皮很窄,狭长漆黑的深眸总是噙着一股轻挑勾人的散漫感。
阮安瑜抬眼看着四年未见的楚晏,心里酸涩至极,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