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水黑着光去摸声音的来源,她胡乱摁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哥哥的声音。唐家半月内办了两场丧事。繁琐的流程结束以后,唐水也把自己哭进了医院。眼底出血,伴着发烧,唐盏累得要死还得抱着唐水打吊瓶。“你累了吧,要不我抱一会儿?”秦宋把冰敷袋递给唐盏。俩人在急诊室快速交接手里的人,唐盏伸伸筋骨,把冰敷袋盖在唐水眼睛上。唐水瞬间被冰醒,用手去抓冰敷袋。手比眼还难受,三人都没注意错了针
唐水黑着光去摸声音的来源,她胡乱摁了一下,电话里传来哥哥的声音。
唐家半月内办了两场丧事。
繁琐的流程结束以后,唐水也把自己哭进了医院。
眼底出血,伴着发烧,唐盏累得要死还得抱着唐水打吊瓶。
“你累了吧,要不我抱一会儿?”秦宋把冰敷袋递给唐盏。
俩人在急诊室快速交接手里的人,唐盏伸伸筋骨,把冰敷袋盖在唐水眼睛上。
唐水瞬间被冰醒,用手去抓冰敷袋。
手比眼还难受,三人都没注意错了针,唐水的手背没一会儿肿起一个大包。
唐盏被护士说不靠谱,“拿个衣服毛巾什么的裹着冰袋啊,”护士按着唐水冒血的针眼,“还剩半瓶,再扎一次么。”
半瓶液滴半小时,唐水能哭一小时不停,眼睛本来就不好受,唐盏和唐水一起否定了这个方案。
回家好好吃药吧,“回家,”唐水带着鼻音说,“星星还在家里等我。”
医院门口,唐盏摸摸唐水的裤子,问谁给换的衣服。
“二丫她妈,”秦宋说,“怎么了。”
不怎么,那天晚上唐水尿了哥哥一身。
返程回家的出租车上,唐盏才想起来,自己的车呢。
当晚皮卡车司机和唐盏一起回家,看见那情况,默默开着皮卡走了,唐盏的车估计被交警拖走了。
“要不今晚你俩住我家,”秦宋说,“你家挺乱的吧。”
不是家里乱,是怕唐家兄妹触景生情。
尤其是唐水,她还敢睡那个炕吗。
昨晚唐水在烧纸的盆子里烧了一晚上纸钱,香灰和纸灰进了眼睛,再加上她一直哭,所以今天眼睛就严重发炎。
唐盏坐在出租车后排出神,没回话,进了村头,秦宋在前排指挥司机到了自己家大门口。
唐水看上去睡着了,唐盏把人抱下来,秦宋在口袋里摸钥匙开门。
“我要回家。”唐水突然出声。
“我把星星给你抱过来,”唐盏说,“家里都是烧过纸的味道。”
“不。”唐盏搂紧了哥哥的脖子,不知轻重的力道勒得唐盏难受。
天空又低又黑,唐盏几乎也看不见,好在路上也没什么阻碍物,唐盏每一步都走得很轻。
家里黑乎乎地,再没人点一盏灯等待。
唐盏把唐水放自己床上,想跟唐水说她要是怕黑,自己可以陪着她,嗓子干涩到说第一个音就变了调,幸亏唐水眼睛不好,不然丢大人了。
唐盏在卫生间收拾好自己,回到房间却没看见唐水。
唐水躺在奶奶的枕头上,盖着奶奶的被子把自己整个蒙起来。
唐星星趴在小主人的胳膊上,黑色的鼻头轻轻嗅着小主人手腕上没电的电话手表,冲掀被子的唐盏“汪”一声。
“哥哥我再住一晚,”唐水无声地流着眼泪,“明天把我送回去吧。”
§10 缘合
睁眼看到宇宙飞船图案的天花板时,李平恍惚了一下。
每当他“犯病”以后,他应该看到的,是多年前那个脏污凌乱的家。
李平光着脚,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饭香味立刻扑到门口。
“你再不醒,我就要去叫你呢,”闫婷依旧是那副温润带笑的模样,“开学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哦。”
李平的性子本来就万分内敛,别人不问,他也不会自己开口说。
闫婷把他交到班主任手里,班主任是个中年胖胖的女人,带着黑框眼镜,很威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