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苦不能苦孩子嘛。江三跟江有成年岁差不多大,两个人论起来是一块长大了,但江三辈分不小,论起来江有成还得喊他一声叔叔。瞧着江有成往车上搬东西,江三咧嘴打趣起来。“你这小子平日里抠门的很,绑筐子的麻绳勒破了肩膀都不舍得坐回车,这回到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三叔叔也别笑话人,这日头还是从东边出来的,这不今儿个东西多嘛。”江有成打起了哈哈。巺哪里是东西多,分明是人多,不舍得自家闺女和女婿吃苦受累的。
他说想去赶集,她就去跟爹说这件事。巺
宋景韫觉得心里暖暖的。
而江有成和刘氏对于俩孩子要去赶集的事儿,当然没有什么异议。
这次编的荆条筐不少,江有成一个人拿不完,还得背了鱼一并去,而且这鱼是宋景韫叉的,带俩孩子去集市上瞧瞧热闹,顺便买个零嘴来吃,挺好的。
于是,当天下午,江有成和刘氏,紧赶慢赶地把荆条都编成了筐和篮子。
等到第二日晨起,早早吃过早饭后,江有成带着江米夏和宋景韫背着一大堆的东西出了门。
从江家村到上林镇,走路要走一个时辰,若是坐车,时间减半。
不过坐牛车要一人一文钱,这么多的东西也要占地方,要再多收两文钱。巺
这一趟过去,便得五文钱。
江有成有些心疼,可想想自己刚病好的闺女,还有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赘婿,咬了咬牙,叫停了同村的江三的牛车,坐了上去。
再苦不能苦孩子嘛。
江三跟江有成年岁差不多大,两个人论起来是一块长大了,但江三辈分不小,论起来江有成还得喊他一声叔叔。
瞧着江有成往车上搬东西,江三咧嘴打趣起来。
“你这小子平日里抠门的很,绑筐子的麻绳勒破了肩膀都不舍得坐回车,这回到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三叔叔也别笑话人,这日头还是从东边出来的,这不今儿个东西多嘛。”江有成打起了哈哈。巺
哪里是东西多,分明是人多,不舍得自家闺女和女婿吃苦受累的。
这个江有成。
江三撇撇嘴,把江有成给的五文钱又拿了两文回去,“得,今儿个旁人托我往集市上拉的东西多,人是不能再坐了,你待会儿路上帮我招呼着些东西别掉下来,也当我给你的辛苦费。”
江有成跟江三关系不远,知道他的用意,也不推辞,只收了下来,“得嘞。”
东西装好,又拿粗麻绳捆扎结实,江三这才甩了鞭子。
牛车晃悠悠往前走。
四月的天儿,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一路春风拂面,看路两边儿庄稼地一片翠绿,听鸟雀鸣叫,可谓十分惬意。巺
江米夏觉得十分舒坦,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
宋景韫到是有些兴奋,一路上虽然因为怕生闭口不言,但一双眼睛却是骨碌碌地一直转,看左边,看右面,看后面……
“娘,那人一直看我,我好害怕。”
右后侧也有一辆牛车,车上满登登都是人,且都是妇人和小孩子,结伙搭伴一起去镇上买酱油醋,针线布头什么的。
其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离宋景韫最近,惊恐地往自己娘胳膊底下钻。
妇人轻轻拍着自家女儿的后背,低声安慰,而后狠狠地瞪了宋景韫一眼。
宋景韫自然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却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何事,只不明所以地看向江米夏。巺
眼中透着委屈。
“一直盯着旁人看颇为失礼,尤其那人还是姑娘家的,就更不妥了,把你当坏人也正常。”江米夏提醒。
“哦。”宋景韫只低了头,看地上被车轴碾过去时,扬起的尘土,甚至纠结地绞了绞自己的袖子。
他刚刚,真不是看人小姑娘来着。
主要是人小姑娘手中拿着一块饼子,看着金黄金黄的。
家中吃的野菜饼子,都是黑乎乎的,没有这个好看。
而且那小姑娘咬起饼子时,咯嘣咯嘣地响,吃的还香香甜甜的。巺
那饼子肯定很好吃……
江米夏不知道宋景韫的心思,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牛车一路到了镇上的西街。
镇上逢五、逢十有集市,现下是初五。
因为上个月的三十当天下了场细雨,虽然不大,却是连绵下了一整天,以至于那日的集市没成,所以今日集市上格外热闹。
集市摆在镇上最中央的街道,从十字路口开始,分为东西街。
东街大都是卖布匹,吃食,小玩意儿等类的,而西街则是牛羊牲畜,锅碗瓢盆,活鸡活鸭等各种牲畜农具的。巺
江米夏他们带来的是荆条筐和鱼,自然也就把摊摆在了西街的一处空地上。
江有成从前时常来摆摊卖筐,跟这里许多人倒也认识。
“这是你闺女和儿子?”
“哪儿呢,闺女和闺女女婿。”
“这平日里惯见你卖筐子,今儿个到是还卖起鱼来了,这是转行打鱼去了?”
“河里头叉的,换点酱油醋钱。”
“旁人都是钓鱼,鱼拿过来都是活的,你这都是死鱼,还咋个要嘛,不如便宜些都作价给我算了。”巺
“你这便宜捡不够的,我这鱼是收拾过得,还抹了盐,还得问你要盐钱才行类……”
一番寒暄玩笑,日头升高,集市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众人也都忙着去做自个儿的生意。
遇到合适买家换钱,遇到想要的东西了就换物。
江有成带来的荆条筐分大小,大的十二文,小的八文,荆条篮子个头都差不多大,要十个钱,不还价。
荆条筐,荆条篮子是各家各户基本都需要的物件,加上江有成也算是长年来镇上赶集的,编的筐子结实耐用,为人也老实,许多人对他皆是有印象。
且印象颇好。
来看荆条筐和荆条篮子的人不算少,陆陆续续的,卖出了四个,还剩三个。巺
鱼却卖的不快,这么久的时间,才卖出去了两条,还是两条个头不大的鲫鱼,买主说要买回去炖汤给坐月子的儿媳妇喝。
而后,再无人问津。
饶是江米夏在这儿吆喝了一会儿,也是无济于事。
连宋景韫都有些垂头丧气。
没有卖掉鱼,就没有银钱,没有银钱就不能买猪肉,不能买猪肉,就吃不到那个怎么吃都好吃的五花肉了……
“没事儿,鱼就算卖不出去,拿回去自己慢慢吃,今儿个爹也给你们割肉吃。”江有成说话安慰自己家闺女和女婿。
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这鱼卖不出去也是没办法,江米夏也只能是叹了口气,“行吧。”巺
一旁一个卖活鸡的大叔见状笑了起来,“要不你们去福运酒楼试试?那家做的酥鱼和醋鱼最是好吃,到底是酒楼嘛,既然卖鱼菜,估摸着也是要买鱼的,你们这鱼送去那里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