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又彤别开视线,冷淡道:“你赶紧走。”陈漾开口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杜又彤心底顿时火冒三丈,差点儿就炸了,没喝酒强迫她,喝了酒也强迫她,好歹现在学会赖酒了。绷着脸,杜又彤看鱼:“道歉的话就算了,你最好说到做到。”陈漾凝视杜又彤侧脸,强忍着把她拽进别墅房间的冲动,蒋承霖神经病,教了他一段《清心经》,让他没事儿多在心里念一念,陈漾用力思考,虽然想不到经是怎么念的,但好歹不会一时冲动了。
脑袋轰的一下,杜又彤想都没想,本能把纸条揉吧揉吧攥在掌心,就当从来没看见过。
台上申岚说:“我这次抽两个人…22号。”
大家都在观望,直到陈漾漫不经心的站出来,杜又彤余光瞥见,周围女人望着陈漾的神情,翘首,期盼,蓄势待发。
申岚又抽出一个号码:“7号。”
台下纷纷找7号,杜又彤僵直身体坐着,一动不动。
申岚往下望了一圈:“谁是7号?你们不要躲,也不要耍赖哦,我这里有号码记录,你们谁是几号,我看一眼就知道…”
杜又彤有种上学时被班主任恐吓的错觉,我知道谁在作弊,给你机会自己站起来…
杜又彤很怕死鸭子嘴硬也要被赶鸭子上架,到时候更尴尬,所以她既慢又快的抬了下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才想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杜又彤,包括前排的陈漾。
申岚笑着叫杜又彤去前面,杜又彤起身,每走一步脑子里都在盘算,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答应来参加生日宴,她跟申岚又不熟。
走至台上,申岚站在中间,左边是陈漾,右边是杜又彤,新娘变司仪,申岚一点儿醋都没吃,兴致勃勃:“来吧二位,展示你们的小纸条。”
陈漾问:“按谁手上的做?”
申岚大方:“你俩自己商量,能做哪个做哪个。”
陈漾看杜又彤,低声道:“我这个做不了,你拿的什么?”
杜又彤心跳如鼓,佯装镇定:“我没拿到。”
申岚闻言,马上从其他人手里接过多的,递给杜又彤,让她当场拆。
杜又彤想死的心都有,但在外面又不能露出丝毫马脚,佯装淡定的拆了一个,申岚凑近看:“贴身热舞一段。”
不待杜又彤开口,陈漾先说:“我跟她怎么贴身?”
申岚道:“嗯,那我放你俩一马…你们给我热舞一段就好了。”
杜又彤脸红脖子粗,陈漾看着她说:“没事儿,不想跳就不跳,我替你喝酒。”
台下安阳磊说:“陈总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替陈总跳,我海城舞王。”
还有人说:“一个都不跳的话,陈总是不是要喝双倍?”
陈漾正欲开口答应,没想到杜又彤说:“我能跳。”
陈漾看向杜又彤,低声说:“没关系,就是个游戏,不用太当真。”
杜又彤正大光明道:“今天申董生日,我不能扫兴,也不能给你拖后腿,来吧。”
申岚下台,把舞台留给陈漾和杜又彤,原以为杜又彤就是象征性跳两下,不料她侧头对乐队说:“麻烦给段阿根廷tango的曲。”
乐队非常专业,当即现场弹奏《Libertango》,当富有节奏和韵律的舞曲响起,台上杜又彤跟陈漾目光相对,三秒后,杜又彤甩下了小黑裙,仰起脖子,踩着鼓点儿主动走到陈漾身旁。
仅仅几步,台下男人们便瞪大眼睛,玩儿真的。
林温婷军区舞蹈团出身,台柱子之一,又生了女儿,杜又彤还穿尿不湿的年纪就被送到训练室,喝奶时都是劈着横叉的。
陈漾没想到杜又彤会答应,他很多年没见过杜又彤跳舞,探戈向来热情奔放,杜又彤动起来也很热辣撩人,但她只在陈漾侧身和后背转动,没有碰到他。
台下都是男人的口哨声,某一刻,陈漾忽然抬起手臂,准确捞住打身边经过的杜又彤,杜又彤本能后仰,陈漾的手臂随之后移,杜又彤一个柔韧的下腰,在很低的位置被陈漾稳稳抬住。
整个动作像是精心排练过,但又太过无意识和丝滑,看得台下众人眼冒亮光。
两秒钟的定格,陈漾稍一用力,杜又彤起身,两人在台上热舞,的确用不着贴身,连空气都在拉丝。
申岚想吹口哨不会吹,推搡身旁的安阳磊,她跟陈漾也算认识很多年了,知道陈漾很多事,包括他跟杜又彤的事,可从来不知道这小子竟然还会跳探戈。
陈漾也没想到自己能记这么多年,云城军区舞蹈团两大台柱子,一个是林温婷,另一个是魏冰,他小时候也被魏冰架着学跳舞来着,说是仪态好。
但他没跳多久,很快就学会把人气得脑出血,魏冰根本管不了他。
台上一分钟,陈漾恍如隔世,音乐未停,杜又彤先停下,她不着痕迹挣脱陈漾的手臂,对着台下优雅地行了个结束礼。
后来杜又彤下台时,不止陈漾的目光在偷偷觊觎,很多男人都是同一个心思。
游戏玩了一个多小时,侍应生推上一人多高的蛋糕,申岚切蛋糕分蛋糕,陈漾不喜欢吃甜食,不知申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陈漾不止接了,还吃了。
杜又彤坐在离人群最远的地方,没想到袁浩会主动走近,给她拿了一块蛋糕。
杜又彤意外,赶忙接过:“谢谢袁总。”
袁浩微笑:“尝尝,全海城最好吃的蛋糕。”
杜又彤尝了一小口,没尝出什么滋味儿,客套道:“嗯,是挺好吃。”
袁浩跟杜又彤聊了几句,转身离开,台上换了DJ在打碟,杜又彤忽然觉得热闹到有些吵,她也不想再跟人应酬,又不好提前走,好在别墅院子很大,她一个人溜达到没人的地方。
假山下造了个很大的鱼池,每条锦鲤都比杜又彤大腿粗,她坐在池边看鱼,没多久,身后响起一道男声:“怎么在这儿?”
杜又彤扭头,看到西裤衬衫的陈漾。
两周没见,陈漾脖子上的抓痕已经不红,只剩下痕,不明显但也不低调,可没人会问。
没人…
此时是四下无人,只有两人的环境,杜又彤明显紧张,又不敢声张,不答反问:“你来干什么?”
陈漾站在杜又彤面前,神色如常:“来看看你,很无聊吗?”
杜又彤别开视线,冷淡道:“你赶紧走。”
陈漾开口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
杜又彤心底顿时火冒三丈,差点儿就炸了,没喝酒强迫她,喝了酒也强迫她,好歹现在学会赖酒了。
绷着脸,杜又彤看鱼:“道歉的话就算了,你最好说到做到。”
陈漾凝视杜又彤侧脸,强忍着把她拽进别墅房间的冲动,蒋承霖神经病,教了他一段《清心经》,让他没事儿多在心里念一念,陈漾用力思考,虽然想不到经是怎么念的,但好歹不会一时冲动了。
半晌,陈漾迈步上前,杜又彤当即转脸,满眼警惕。
陈漾在杜又彤脚边停下,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她,杜又彤瞥了一眼,长方形,黄色的,封在塑封膜里,还带着个红色的小坠子——是个符。
杜又彤轻轻蹙眉:“这什么?”
陈漾:“姻缘符,我去岄州一家很灵的月老庙给你求的,希望你能求人得人。”
杜又彤:“……”
陈漾怕不是得失心疯了。
陈漾弯腰,把符塞到杜又彤手里,起身,平静道:“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以后我们还跟从前一样,我还是你二哥,你有任何事儿,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说罢,他果真没有任何拉扯,转身就走。
杜又彤看着手里的符,发呆很久,求仁得仁,早些年她求的东西,现在早就不幻想了。
……
熬到十点多,杜又彤觉得这会儿走不算扫兴,去找申岚打招呼。
申岚正跟陈漾一桌打牌,闻言拿起车钥匙,要让司机送杜又彤回家。
杜又彤:“不用…”
话说一半,她看到申岚车钥匙上挂着一个特别突兀的挂件,黄色的,是个符,跟她包里的一模一样,姻缘符。
陈漾起身:“不用,让她坐我的车。”
杜又彤跟陈漾一起往外走,他掏车钥匙给司机,“送她去东岳海蜃。”
杜又彤看到陈漾的车钥匙上,也挂着同样的符,跟她包里…不对,是跟申岚的一模一样,两人还都挂在车钥匙上。
他们一起去了岄州,一起吃饭,一起拜佛…
杜又彤突然很好奇,陈漾跟申岚并排跪在佛祖面前时,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给她求的姻缘?
陈漾打开后车门,等着杜又彤上车,杜又彤站在原地,突然被恶心到。
没有发脾气,她淡定的说了句:“你新车里的味道让我想吐,我打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