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为了交待这一句,简予深特意把他从黑名单放出。程以棠听懂言下之意,微微一笑,“关总您放心,这点契约精神还是有的。”关邵霆颔首:“那好。”程以棠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区,还没坐下,就瞧见隔壁组的同事秦娜往这边走来,眼神谈不上友善。语气更是,“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项目都不用自己找。”又来阴阳怪气。来公司第一天,程以棠就看出这女的把她视为眼中钉,也理解,毕竟她们是竞争关系,她多个项目就意味着对方少拿绩效。
程以棠这时候不跟疯子对着干,后果再清楚不过。
“不是。”
禁锢她的力道松了些,男人徐徐靠近,一双黑眸紧锁着她,“那是谁?”
“朋友。”
“什么朋友?叫什么?怎么认识的?”
一连三个问题甩在她脸上,语调看似平淡,实则问到底的架势,容不得半点马虎。
程以棠真不知道,摇了摇头。
简予深半眯起眼,凝了她几秒,突然一笑,笑容微凉。
“什么都不清楚就敢吃饭?”
程以棠拒绝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落下长睫,避开他的眼睛,也就一个喘息的功夫下巴再次被挑起,他用冰凉的指尖拨开她散在脸颊的发丝,让她同他毫不遮挡地对视。
“说话!”
她不得已望他,此时,他眼底全是寒意。
干涩地咽了咽,强撑自己用平静的语调反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
男人低头,唇瓣靠近她的耳畔,鼻息间带出的呼吸碾在她的皮肤上,一点一点干扰着她的神经末梢。
没想到的是他的下一句让她神经直接炸裂。
他说:“想要你。”
程以棠眼瞳猛然一抽,真是疯了!
这会硬着来反而让自己逃不脱。
换了个招,蓄意软下声音,“你能松手吗?有点疼。”
效果不错,他当即松开。
对简予深来说,她这般语气更像撒娇,正要摸摸她的脑袋,突见她弯腰,而后像只灵活的小猫从臂弯钻出,头也不回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鞋跟在地砖上敲出一串凌乱的节奏。
望着这道落荒而逃的小身板,简予深气笑了。
低沉地笑声顺着空气飘到程以棠耳边,笑声低润,略显温柔。
可程以棠只觉得诡异,跑得更快了。
钻进车里迅速发动引擎。
刚驶进车流,搁包里的手机响起,平息的情绪又有了波澜,屏幕显示的是筝筝,这才落心。
一接听就听到诡异般惊叫,“啊啊啊!以棠,你什么时候跟简予深搞到一块儿!”
用词实在不文明。
程以棠并不奇怪筝筝怎么得知,脚趾头也能猜道是刚刚那人转述,至于怎么描述就不清楚了。
淡定回答:“没在一块儿,他是我的甲方。”
南筝觉得这妞在侮辱她的智商,暴脾气劈头盖脸砸过来,“是他吧?当年你出国是不是因为他?他怎么欺负你的?快跟我说说!”
程以棠笑了笑,很淡。
她稳当地握住方向盘,“真要欺负你帮我报仇?”
南筝没音了。
无端感觉到脖子上有股凉气朝她袭来,她缩了缩脖子,觉得不够,又将车内暖气打到最高。
简予深是真的惹不起,主要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南家,万一连累整个南氏,她爹保准赐她三尺白绫。
认怂道:“帮你一起骂。”
过过嘴瘾还是可以的。
“你在哪?”
“一会到家。”
“我马上过去。”
程以棠:“……”
看来要当面审问。
晚上九点,月色垂垂。
南筝撇去所有的开场白,直接把人拉到沙发上,“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别想忽悠我。”
那段过往程以棠从未向别人提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以棠?”
见她迟迟不答,南筝浅浅猜测,“简予深…强迫你?”
如是这样,她只能找机会投毒,她一个人力量小,到时候拉上关邵霆这个假叔叔应该没问题。
程以棠缓慢地摇摇头。
南筝急不过,“那是怎么?”
程以棠垂下眼睫,好半晌才涩然开口:“是包养。”
“什么???”
南筝始料未及,惊得一抖,像有个摆在她眼前的大气球被轰然戳破,扎得她一脸碎屑。
程家在京北虽不能挤进权贵圈,但也不差,况且以棠的性子…这性子也不可能答应啊……
陡然想起程氏三年前遇到的那次金融危机,难道……?
心疼地抱住她,“以棠,对不起对不起……”
程以棠抚了抚自己的眉眼,轻轻一笑,“没事,都过去了,而且...而且我是自愿的。”
南筝气得牙痒,“那简予深现在是几个意思!”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程以棠揣测,“报复吧,当年是我提出分开的。”
南筝又是一惊,打个响指,“做的好!”
提了个当前力所能及的办法,“他要再过分,我俩组团投毒。”
“还有啊,切记,只能为钱财夜不能寐,不能为狗男人流一滴泪!”
程以棠不禁失笑,坏心情因为她的馊主意消散了不少。
......
这一夜,程以棠睡得不是很好,到公司后冲了杯咖啡,舌尖被苦涩占据那一瞬疲倦随之消了些许。
一杯刚见底座机响了,是老板。
那边简洁明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三分钟后,程以棠出现总经办,“关总,您找我。”
关邵霆递了份文件过去,“这个项目你来负责。”
程以棠垂眼翻开,浅淡的眸极快的在扉页一扫而过,不好不坏的心情在一刻定格。
她不露情绪,尽量委婉,“关总,最近我手头上的工作比较多。”
关邵霆身子往后倾,唇角扯出微妙的弧度,“我要是没记错,你手头上只有DK一个项目。”
程以棠:“……”
果真没记错。
想不到他一个老板竟这么清楚员工手里的活有多少。
关邵霆:“还有什么问题?”
程以棠:“没。”
正要转身,关总突然问:“筝筝昨晚是不是在你那?”
她微愣,但并没因为从关总嘴里说出筝筝而感到惊讶。
筝筝的小姑嫁给了关总的哥哥,辈分上来说筝筝应该喊关邵霆叔叔。
就是有点摸不清关总问这句话的意义,反问:“是怎么了吗?”
关邵霆直言:“一大早起来收到十条她的信息,全是骂简予深的,我想着昨晚应该在你那。”
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骂的好,就是别对着我,骂简予深去。”
程以棠:“……”
看来此人已经知晓她与简予深那段过往。
波澜不惊道:“关总,我想您误会了,我跟简总不熟。”
语气很淡,细细一听勾着几分决裂的清冷。
简予深哄人之路任重而道远。
关邵霆没那闲功夫操心,问起另一件事,“你上个老板简淮有没有挖你过去?”
程以棠摇头:“暂时没有。”
但不保证过段时间不会给她发offer。
暂时这个词用得很微妙。
关邵霆把那狗的话稍微措辞了下,“你与天禾签了两年合同。”
昨晚,为了交待这一句,简予深特意把他从黑名单放出。
程以棠听懂言下之意, 微微一笑,“关总您放心,这点契约精神还是有的。”
关邵霆颔首:“那好。”
程以棠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区,还没坐下,就瞧见隔壁组的同事秦娜往这边走来,眼神谈不上友善。
语气更是,“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项目都不用自己找。”
又来阴阳怪气。
来公司第一天,程以棠就看出这女的把她视为眼中钉,也理解,毕竟她们是竞争关系,她多个项目就意味着对方少拿绩效。
大方的把资料递过去,“你来?”
她是认真的,但秦娜却觉得有诈,扬了扬唇捎,笑得很假,“怎么能抢你项目呢。”
程以棠懒得虚与委蛇,“那行,我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