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苑里絮絮叨叨的,夏夜星辰璀璨,许久才落幕。五日后,陈筱艾眯着眼睛,一脸纠结的看向一旁的小年子。小年子扒着窗框,瞪着大眼睛,抿着嘴巴好不可怜,跟个泡发了的白馒头似的,眼里泪光闪烁,好似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停!不要这样看着我!”陈筱艾捂着眼睛表示受不了,“我都已经跟着你过来了,别装可怜了!”“是我对不起姐姐.......”小年子很狗腿地端茶倒水,捏着手指很是踌躇,他扁了扁嘴,目光移向主位上那位姿势不正经的男子,恳求道,“傅小少爷......小侯爷什么时候过来啊?”
“青楼楚馆.......”卓煜撇了瓷瓶一眼,满是嫌弃,“的确是他会给我的东西。”
陈筱艾大感震惊,没想到你小侯爷看看浓眉大眼,正正经经的,居然还有青楼楚馆的姘头?
“脑子不用可以清干净点。”卓煜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轻斥道。
陈筱艾只能闭嘴干笑。
“你刚说你师父有意梦?”卓煜问道,“可否割爱?我愿意重金酬谢。”
呃......陈筱艾面露尴尬,她当初为了研究这两种药的特性,已经全部用完了,为此那段时间睡醒总分不清东西南北,每天都在想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已经回到现实。
虽然这两种药她不用药方就能做出来,但是.......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卓煜,她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信任。
师父总说她看着警惕性高,其实骨子里容易相信别人。她也不是没吃过这方面的亏,因此总是不断提醒自己该谨慎些。
卓煜看她脸色为难,也不愿为难她,只低头饮茶道:“不用这样看tຊ着我。不卖也无所谓,我不强求。”
“......敢问大人,想要意梦是梦中有想见之人?”陈筱艾一问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废话吗!
卓煜并没有出言怪罪,他只看着杯中清淡茶水,眉眼与鼻梁如玉雕般干净利落。
陈筱艾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是您的父亲母亲吗?”
重金求购意梦的人,大都是为了能在梦中与逝去的亲人或爱人相见。意梦的药效主要体现在梦中真实,梦中人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都有迹可循,一言一行都与记忆相应,放大加深对梦中人的浓烈情感,实实在在的体会与梦中人相见的欢喜忧愁。更重要的是梦是在人的深眠下产生进行的,醒了便是醒了,知是一场梦。可不是幻梦中让人头晕目眩,光怪陆离的幻觉可相比。
陈筱艾斗胆想道,能让卓小侯爷梦中都渴望想见的人,也只有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的的父亲安国侯,与为救皇嗣而死的母亲淑慧长公主了。
“......已有一年未在梦中出现。”卓煜喃喃道,他看杯中茶水轻晃,醒过神来,将茶盏放下,“无事。你回去吧,小年子在门外等你。”
下了逐客令,陈筱艾自然只能告退,小年子果然在门外树荫底下等她,见她出来了连忙上来带路,脸上没有刚来时的笑意。
等回到了春风苑,小年子踌躇几步,陈筱艾见他有话要说,便停下脚步看他。
“那个,姐姐......那个药,你真的没有办法吗?”小年子拧着眉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又无辜又可怜,“姐姐是从宫外来的,又常年在外当大夫,肯定有关于这个药的门路对不对?”
“有的话我会告知小侯爷的......”陈筱艾不自然地挠挠脸。
小年子赶忙点头:“姐姐在宫外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像是传递消息或是东西,我都能帮姐姐办到!”
陈筱艾好奇道:“你在宫外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我是罪臣之子,蒙太后恩惠才有如此境遇。不过有朋友嘛!”小年子扬起笑脸,“小侯爷也照顾我呢!偶尔会给我些出宫的差事,我还能出宫跟朋友去玩。”
陈筱艾看他圆圆笑脸,心下忍不住柔软,笑道:“看来小侯爷对你很好呢。”
“是呢!你别看小侯爷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他最会照顾人了。我有两位同宗的远亲兄长也曾受小侯爷帮助,如今身份清白,在宫外踏实做事,免遭受他人白眼。”
陈筱艾听下来对卓煜多了份尊敬,身居高位的人做这些事情其实简单,但能做到点子上却不多。
“小侯爷有了烦恼,我等一心想报答,但受身份见识所阻碍,心里只能干着急......”小年子说着看向陈筱艾,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恳求,“我看姐姐是个明白人,想跟姐姐说清楚,若是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说,我等定想办法实现,只要您帮小侯爷......”
“你打住你打住......”陈筱艾哭笑不得,“你这样说好似我在跟小侯爷谈条件一样......我那里有那个胆子了。话说你这口气比我们家苏歆还大.......”
“姐姐可别忘了,我是太后身边的人。”
.......对了,陈筱艾站直身体,端太后留下小年子在身边伺候照顾,定有他的可取之处,估计还给了清白身份。这样一个人若是交好,对晨妃也是大有助益。往盛成帝身边放眼线不容易,端太后的照拂同样很难得。
小年子笑道:“晨妃娘娘是个好人。连太后都时常念叨后宫嫔妃里,只有她是个实在不矫情的。姐姐可想好了?”
陈筱艾摸摸下巴,道:“你年纪小小的,想得真多呢。”
“我在宫中长大,是恨不得多长个脑袋出来的,于己于人,都是好事。”
“......你真的想帮助小侯爷?”
“当然!”
“那便由你来跟我交易好了。”
“交易?”
陈筱艾耸耸肩,解释道:“不是我不帮助小侯爷,而是我们身份悬殊太大,我心里不踏实。早年这方面吃过亏,什么王公贵族的,我自是攀不上,但也不能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
小年子愣愣道:“我之前就想说了,姐姐你为人处事当是小心谨慎的很。”
“就像你说的,于己于人,都是好事嘛。”陈筱艾眨眨眼睛,灵动俏皮。
眼见把话说清明白了,小年子也跟着眨着大眼睛,笑道:“跟明白人说话就是好。姐姐你快说,咱们如何交易?”
“我会给你药。你以后在太后那,那多帮着晨妃娘娘就是了。”陈筱艾想了想,“像是有什么消息啊,也提前跟晨妃娘娘说一声,娘娘也不会为难你的。”
小年子心想不难,连连点头:“那药呢?何时才能给?”
陈筱艾仔细算了下时间,药箱里有之前研制的半成品,所需的药材手上也刚好有,便道:“大约五天后吧。”
“这么快?”小年子一愣,“.......该不是姐姐你,会做这药吧?”
“就说行不行吧?”
“可、可以!当然可以!”
陈筱艾十分满意,看了眼天边暗色,道:“晨妃娘娘快回来了,你也快些回去太后那伺候吧!”
晨妃在太后处用了晚膳才回来,还陪着太后饮了些酒,陈筱艾听后放下手中东西,煮了醒酒汤送去。晨妃酒量好,并不醉,只是心情有些亢奋,懒在塌上不愿意去洗漱,看到陈筱艾就笑道:“皇上惯会一碗水端平。”
听苏歆说才明白,慧贵妃与丽贵人被皇后罚了闭门思过,盛成帝先去陪傅皇后用了晚膳以示安慰,又传旨罚慧贵妃丽贵人两人三个月的月例做惩戒。随后却又赏丽贵人珍珠缎子,说是她前不久伺候得好,本就要赏的。后来又听说慧贵妃在自己屋里哭闹不休,摔碗砸瓶的,盛成帝摆着脸前去训斥,没过一会却传了美食美酒,此刻正和慧贵妃痛饮,今晚也肯定宿在那儿了。
陈筱艾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端一碗水啊,这特么是端一缸子水啊!
“皇上自登基后,后宫美人只多不少,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自有一套应付的法子。”蔓琪笑着端来一盘热水,“娘娘之前不就见识过了吗?只是此事皇后娘娘怕是不开心啊。”
两个得宠的妃子当着中宫皇后面前吵架斗殴,皇上却是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傅皇后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娘娘不开心的事情多着呢。”晨妃自己解下钗环在手中把玩,脸蛋红扑扑的,“那么高的位置,可冷了。”
陈筱艾拧湿了帕子给晨妃擦手,对于盛成帝的风流韵事,她有一事倒是挺好奇的,忍不住问:”娘娘,皇上在位多年,可有真正意义上的偏爱哪位吗?”
“是慧贵妃吧?”苏歆忍不住插嘴道。
以慧贵妃的出身见识,能有贵妃这样的高位的确算得上是偏爱了。
晨妃低头就着蔓琪的手饮了口热茶,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像是在思考什么,道:“慧贵妃......算是吧,毕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也有她的好处在。但要说偏爱,不知道那位画里的女子是不是。”
“画?”几人顿时露出好奇的神情。
“光华殿的养书房里,珍藏着一副女子的画像。那日我吟诗,皇上不知为何十分高兴,便将那画取给我看。那是皇上还是东宫太子时所作,画里的女子体态婀娜,即便只有一张侧脸,也能看出长得极美。那幅画皇上极其珍视,锁在宝玉匣子里,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细赏一番,眼神痴恋.......可那样长相的女子我却是没有见过的。偶然听李汋说过,那女子已不在人世了。”
“即已不在人世,也算不上偏爱呀。”
“是皇上的眼神......慧贵妃刚进宫时,皇上也未曾那样看过她。”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陈筱艾笑道,“这是所有人的一个通病。那画中女子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偏爱。”
晨妃有些不解:“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刚刚听你们说皇上端水.......让我想起在昌州的一户地主人家,那家少爷妻妾成群,那后宅里的情况可绝了,成天不少人给我塞银子,这个要我往饭菜里下药,那个要我准备红花砒霜的,若我和师父不是那老爷请来,可还真遭不住。”陈筱艾见她们听得认真,便接着往下说,“丫头妾室没少横着抬出去,但那少爷花言巧语,就是能哄得一群妻妾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直到他遇上了真正喜欢的女子,并顺利迎进门,给了那女子原胜其他人的宠爱,更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将她时时刻刻放在心里,醒tຊ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他这样的行为,自然让那女子遭受其他人的怨恨,听说后来难产而亡,也不说清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的算计,只知道那少爷半疯半癫,将妻子妾室全部赶走,流浪他乡了。”
“啊.......”众人都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现在想来,果然还是皇上做得好,雨露均沾,大家都能得宠,但不是谁最得宠。”陈筱艾笑道,“一个地主人家的少爷尚且如此,若皇上有了偏爱之人,那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蔓琪担心道:“那怕是整个后宫都要乱。”
苏歆轻推陈筱艾的脑袋,警告道:“将皇上与那地主少爷相比,小心你的脑袋。”
“有什么嘛,就当我讲故事给你们听嘛。”
晨妃清醒了不少,笑道:”说真的,我现在还能想起来皇上当时的眼神,若那女子还在,估计皇上也会给她那样的偏爱。”
蔓琪叹道:“但若是像那女子一般后果,怪遗憾的。”
“时辰还早,蔓琪,你去备些宵夜和冷酒,咱们再一块喝些,”晨妃来了兴致,笑着吩咐道,“让筱艾再说些她在宫外的所见所闻,倒比那些说书先生有趣多了。”
陈筱艾晃晃脑袋,好不得意:“真实故事,饮酒下饭的最佳选择。我可得收费,娘娘当然不用,两位姐姐?”
蔓琪想了想,笑道:“你明儿的点心我包了就是。”
陈筱艾看向苏歆,苏歆不情不愿道:“我以前跟着娘娘出去听书可没收我钱。”
“那人家也是看娘娘的脸面,我这不行哈。”陈筱艾翘着嘴巴摇手指,一副市井商人做派。
“切......这两日打扫我替你就是了!”
正好!她便有时间做药了。
“今夜娘娘心情好,那我就凑个趣儿,来个劲爆些的,说点别人不给你们听的风花雪月,黏糊糊的爱情故事——”
“呀讨厌——”
春风苑里絮絮叨叨的,夏夜星辰璀璨,许久才落幕。
五日后,陈筱艾眯着眼睛,一脸纠结的看向一旁的小年子。
小年子扒着窗框,瞪着大眼睛,抿着嘴巴好不可怜,跟个泡发了的白馒头似的,眼里泪光闪烁,好似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
“停!不要这样看着我!”陈筱艾捂着眼睛表示受不了,“我都已经跟着你过来了,别装可怜了!”
“是我对不起姐姐.......”小年子很狗腿地端茶倒水,捏着手指很是踌躇,他扁了扁嘴,目光移向主位上那位姿势不正经的男子,恳求道,“傅小少爷......小侯爷什么时候过来啊?”
“急什么,他那人不喜迟到,左右在路上了,”身着紫色翔纹对襟窄袖长衫的男子肤白红唇,眉眼线条有些女相,他一双圆眼半眯,带着好奇与一点嫌弃,像看物品似的打量着站在厅中的陈筱艾。
陈筱艾心想这男人比青楼里的那些兔儿爷长得还标志........等等,他出现在这里,又姓傅?该不会是?
小年子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国丈爷成国公的幼子......傅小少爷傅叶歌。”
果然!小年子着急忙慌地找她来见这个人是做什么?她最不擅长应付这些世家少爷了!
傅叶歌一声轻哼,陈筱艾回过神来,赶忙乖乖行礼:“奴婢见过傅少爷。”
“听年子说,你能做来意梦这个药?”傅叶歌大摇大摆地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面带嫌弃,“你这小丫头才几岁啊?自己脸都治不好,怕不是趁着机会来坑我们家小侯爷的,你这样貌在侯府连个扫前院的都不够格。快点回去照照镜子认清自己吧。”
.......一上来就人身攻击外加羞辱诽谤,这些世家少爷无论到哪都是那么让人讨厌。陈筱艾一下子气性就上来了,但一想到此刻境地,还是抿抿嘴巴强忍下来,垂头没有言语。
“怎么,给我说中啦?”傅叶歌笑道,“你这点心思小侯爷早就看穿啦,你还巴巴的粘上来。”
“傅小少爷......”小年子看陈筱艾脸色不对,急忙解释道,“请您不要乱说,陈姑娘是小侯爷请来研药的,小侯爷来了您就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陈筱艾看向小年子问道:“小侯爷什么时候来?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儿,娘娘那还有吩咐呢。”
“太后临时把小侯爷叫去了,应该马上就到了。”小年子安慰道,“姐姐再等等吧。”
傅叶歌见小年子居然哄起这个丫头来,顿时斥道:“本少爷叫你来是看得起你,你还有时间惦记其他?”
陈筱艾面无表情道:“奴婢是宫里的奴婢,小侯爷委托虽不敢不上心,但奴婢也有自己的差事要做。不像傅少爷出身尊贵,有大把好春光可享受浪费。”
意思就是说他无所事事咯?柳叶歌顿时横眉竖眼,一撸袖子指着陈筱艾道:“哎,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仅敢,我还打过呢。陈筱艾在心里腹诽,规规矩矩地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卑微,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还请少爷指教。”
怎么指教?他的确是无所事事来的......要不然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行宫里来找一个小宫女麻烦。
话说回来也是他的原因,在花街意外听说意梦这个药,重金买来送给煜哥,没想到那商人竟敢蒙骗他,拿其他药来顶替,害得煜哥那几日因药的关系头疼了好几日,更是夜不能寐,不仅没办成好事不说,惹得煜哥不许他再去花街教坊玩耍,不然就要告到他老爹那去!实在可恶!等他抓到那个黑心商人,定要狠狠揍上一顿!
“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丫头计较。”傅叶歌一背手臂,哼道,“药不是做好了吗?拿来我看看。”
药在小年子手上,他一听有些犹豫。这些年他受了小侯爷不少帮助,自然也知道这位傅小少爷是什么德行,因着与小侯爷是发小,且也崇拜小侯爷武艺高强,他惯爱跟在小侯爷后边叽叽喳喳的,品行虽不至于糟糕,但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气毛病其实也不少,若不是小侯爷压制着,教训起来从不留手,怕也是要在金都里惹是生非的。
陈筱艾突然往袖里一摸,摸出一个小白瓷瓶来,恭恭敬敬地呈给傅叶歌,转身朝小年子使了个眼色。小年子微惊,把嘴里的话咽下。
“这什么啊?一团粉末的。”傅叶歌打开瓷瓶闻了闻,无色无味的,他一说话,里头的粉末还吹出来一些,“你耍我呢吧,这怎么可能是......哎,怎么有点痒。”
他挠了挠脸,觉得脸上刺痒,好似被蚊虫叮咬了一样,接着脖子跟手臂也发痒发烫,一挠皮肤便发红发肿,起了一大片疹子起来。
他惊叫道:“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痒!”
陈筱艾探头看了一眼,跟着叫嚷起来:“哎呀!少爷您这是过敏了呀!瞧这皮肤红得......快快,小年子快带少爷去冲个冷水澡!洗去不干净的东西好止痒!”
小年子一脸懵圈,陈筱艾拉过他,往他怀里塞了东西又取了什么,附耳小声道:“给他冲上两遍冷水,再吃这个就好了。省的在这里烦我,赶紧带走带走。”
小年子明白过来,嘴里哦哦声应道,连忙扶着不停挠痒面红耳赤的傅叶歌出门,不忘在走前朝陈筱艾比了个大拇指。
陈筱艾将瓷瓶收回袖子里,心满意足,直道活该!
“这是怎么了?”卓煜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困惑。
陈筱艾连忙回头,见卓煜身形笔直,正站在门外看着走廊方向,小年子正拖着几哇乱叫的傅叶歌,疑惑道:“傅叶歌他做什么了?怎么连衣服都脱了,没个规矩。”
“......傅少爷身娇肉贵,突发过敏引起皮肤发痒呢呵呵,”陈筱艾干笑道,“夏日蚊虫多,可能在哪被什么蛰到了也说不定。”
卓煜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小年子应该与您说清楚了,这是当初我与我师父一起按意梦所研制的,”陈筱艾不敢废话,将手中小盒打开,露出里头两块指甲大小的褐色香料。
卓煜没接,问:“为何又突然要帮我了?”
“呃、奴婢胆子小,怕惹上事......幸好有小年子规劝。”
“罢了,小年子看着年纪小,心里却是个有注意的,你在宫中若有什么需求,一应找他便是。”卓煜轻捏起一块端详,陈筱艾注意到他手指修长,手掌上一片厚茧,掌背上还有隐约发白的伤痕,“为何做成香料?”
“原打算还是做成药丸,但我师父觉得是药三分毒,若有不必服用的自然最好,因此制成香料用以熏香,药效以香味缓慢释放,更加简单安tຊ全。”
“效果比起药丸如何?”
“起效自然慢一些,推荐您晚上入睡时使用。”
卓煜将香料放回去,道:“不用晚上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