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像是完全听不出这话里的讥讽,倒是一脸自傲似的说道:“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哪顾得什么门当户对,高娶下嫁也不是没前车之鉴。”郑夫人这话语一出,顿时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转而偷瞄了一眼那端坐高位的月昭公主,要说这高门下嫁的前车之鉴,也就当属月昭公主了……“哪来的下贱东西!”忠义侯夫人骤然发怒,再懒得顾念什么和气,指着郑夫人破口大骂道:“公主千金之躯岂容你在这妄议比对的!你郑家不过一个五品之家,竟也妄想效仿月昭公主,做那高娶贵女之事?”
“俞大姑娘尚未说亲吧?”那年轻的妇人神色略显殷切看着王夫人询问道。
“我家婉儿年岁还小,这亲事倒是不着急。”王夫人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笑着说道:“我家太尉大人自会择选一位门当户对的郎君,我这个做母亲的倒是无需操心。”
“王夫人可得好好挑挑,别叫那些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也妄想着攀附太尉府嫡女。”旁侧妇人略有几分耻笑,目光从那年轻妇人身上划过,颇为轻蔑似的笑了笑。
这妇人乃是近来才调任入京的郑家夫人,郑家也就五品的官职,因着与尚书府沾亲带故的,倒也挤入了上层圈子。
郑夫人家中两个儿子都未曾娶妻,近来四处走动显然是要为自己儿子说亲的。
偏偏这郑夫人眼光高得很,专盯着名门贵女,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脸皮。
郑夫人像是完全听不出这话里的讥讽,倒是一脸自傲似的说道:“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哪顾得什么门当户对,高娶下嫁也不是没前车之鉴。”
郑夫人这话语一出,顿时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转而偷瞄了一眼那端坐高位的月昭公主,要说这高门下嫁的前车之鉴,也就当属月昭公主了……
“哪来的下贱东西!”忠义侯夫人骤然发怒,再懒得顾念什么和气,指着郑夫人破口大骂道:“公主千金之躯岂容你在这妄议比对的!你郑家不过一个五品之家,竟也妄想效仿月昭公主,做那高娶贵女之事?”
“今儿个若叫你将此事宣扬出去,岂不助长这等荒谬风气!”
“莫说是贵女你郑家攀附不得,便是小门户的嫡女我都叫你娶不得,给我滚出去!”
“我这忠义侯府,容不下你这脏东西!”
郑夫人被骂的有些发懵,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姜月昭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敛下眼眸不轻不重说道:“看来父皇让郑大人回京任职并非好事,竟叫某些人起了攀龙附凤之心。”
她抬起眼望着郑夫人笑了笑说道:“本公主会回宫与父皇好好详谈此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京任职啊。”
郑夫人闻此言语脸上神色顿时大变,慌忙起身跪在了姜月昭的面前,连连叩首谢罪道:“公主恕罪,臣妇绝无攀附之意,是……是臣妇一时醉酒糊涂说错了话!求公主开恩啊!”
“带下去!”忠义侯夫人忍着怒气,挥手把人赶走了。
“公主恕罪,是臣妇失责,这宴席来宾未能筛选仔细。”忠义侯夫人侧身对着姜月昭躬身低头,满脸惶恐道。
“鱼龙混杂之处,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怪不得夫人。”姜月昭轻飘飘的抬了抬手,眉眼带着笑似乎并未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想来本公主在这坐着,诸位夫人倒是不自在,听闻忠义侯府有一处观鱼池颇为雅致,本公主难得来一次,自是要去看看。”姜月昭说着站起身来,拒绝了忠义侯夫人作陪的请求,自顾自离席走出去了。
众人纷纷起身相送,直至目送月昭公tຊ主走远,这才各自入席。
王夫人一脸怒容道:“这郑氏真将自己当个人物了?触怒了公主郑家都得从京城消失!”
“说来如今这月昭公主的脾性可真让人害怕……”旁人也跟着感叹了一句,刚刚那一瞬间简直吓得她头皮都麻了。
“人善被人欺,月昭公主在温府走了一遭,既能做出休夫退婚之举,想来也明白这般道理。”忠义侯夫人轻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月昭公主是我忠义侯府的客人。”
“诸位言谈还请三思,再有这般情况,可别怪我忠义侯府翻脸无情。”
众人听着这话都噤声了,姜月昭并不知自己这番态度的变化,受到了这般议论。
她顺着回廊往外走去,一路闲逛赏景入了观鱼台上。
离了那喧闹之处,骤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也着实让姜月昭松懈了几分。
“越将军!留步!”偏是这安静之处,外边一点声音都能轻易叫她听见,这一声清脆悦耳的唤声,成功将姜月昭的目光吸引过去。
在那石桥边驻足停下的身影尤为醒目,越正濯身形高大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袍,墨发束冠眉眼英武俊美,剑眉似略有几分冷肃之色,眸色冷淡正垂眼看着这拦住他去路的小姑娘。
俞平婉搅着手中帕子,面颊染着几分绯色,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唤住越正濯。
她眉眼温婉含着几分小女子特有的羞怯,磕磕巴巴的垂首说道:“上,上一次在街道,承蒙将军出手相救,婉儿一直未能当面谢过将军。”
越正濯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俞平婉似乎对她所言之事无半分记忆,眸光微动略过她头顶望向不远处的观鱼台,瞧见了那倚靠着凭栏动人的身姿。
越正濯似有些意动,挪动了两分脚步,对着俞平婉说道:“一点小事,无需言谢。”
“我还有事,告辞。”他甚至无心多问一句她的姓名,甚至连面容都未曾记在心上。
就这么侧身抬脚,无半分犹豫从俞平婉身边走过,径直朝着姜月昭所在的亭台走去。
俞平婉脸上神色僵住,面上的笑颜也停滞了,睁大眼看着那漠然离去的越正濯心下骤然一沉,不自觉扭头追随他的背影,眼睁睁看着他走过石桥,登上观鱼台。
那台上神色懒散,姿态从容,满身贵气倚靠凭栏的女子弯唇浅笑,不过随意望来的目光都如此淡然无波、
风吹动湖水,池鱼跃出水面又重重落下,如同此刻俞平婉的心一同沉下。
她亲眼目睹那位高大威猛的大将军,弯腰入了亭内,姿态低微眉眼含笑以臣服姿态,对着那倾城绝色的女子低下了头。
视觉和情感下如此强烈的冲击,让俞平婉心跳骤然加快,神色像是有些恍惚似的呢喃问道:“她……她是谁?”
“小姐您是糊涂了不成,那自然是月昭公主啊。”
“月昭……公主?”俞平婉眼瞳骤然一缩,才像是有些后知后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