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贵和刘氏生有二儿一女,大儿子王大坤十七岁,在县里周员外家帮工,每月有一吊月钱;二儿子王大海十五岁,不学无术,成日里跟一些地痞混子偷鸡摸狗,小女儿王香香十二岁,又馋又懒,性子颇为刁蛮。王家桌上有一盘醋溜大白菜,一盘香葱炒蛋,还有一盘腌萝卜条。这伙食在顿顿灰面野菜糊的沟子村可以说是名列前茅了。说实在的,王有贵家在沟子村有十亩水田,五亩旱地,日子算过得宽裕的了。可架不住刁氏婆媳俩臭味相投,就是喜欢去占别人家便宜,特别是去王有财家。
等到日头西沉,刁氏几人围坐在一张水曲柳的老木桌上吃饭。
王有贵和刘氏生有二儿一女,大儿子王大坤十七岁,在县里周员外家帮工,每月有一吊月钱;二儿子王大海十五岁,不学无术,成日里跟一些地痞混子偷鸡摸狗,小女儿王香香十二岁,又馋又懒,性子颇为刁蛮。
王家桌上有一盘醋溜大白菜,一盘香葱炒蛋,还有一盘腌萝卜条。这伙食在顿顿灰面野菜糊的沟子村可以说是名列前茅了。
说实在的,王有贵家在沟子村有十亩水田,五亩旱地,日子算过得宽裕的了。可架不住刁氏婆媳俩臭味相投,就是喜欢去占别人家便宜,特别是去王有财家。
几人正配着菜窝窝吸溜着灰面糊糊。
王香香早就看上那盘鸡蛋了,正想夹上一块,刁氏的筷子就打了过来。
“奶,你干嘛打我?”
手上一阵疼,王香香赶紧委屈地揉了起来。
“女孩子家家吃什么鸡蛋?这鸡蛋是给你爹和两个哥哥吃的,他们要下地干活不得吃点好的。”
王香香立马可怜巴巴地看向刘氏,可刘氏愣是半个眼皮子也没甩过来。对于家里男人是天这件事上,刁氏婆媳俩意见相同,根深蒂固。
王香香只能瘪着嘴扒拉起了面糊糊。
王有贵有些不忍,可见自己娘和婆娘都没发话,也不敢夹鸡蛋给闺女,于是夹了筷醋溜白菜给王香香。
“香香,你娘这白菜今日炒得不错,又酸又开胃,来,尝尝!”
王香香把碗挪开,气呼呼地瞪着王有贵。
王有贵见状有些尴尬,只能把白菜塞进了自己嘴里。
王香香看王大坤和王大海吃得喷喷香,鸡蛋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送,根本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一块。那眼眶顿时红了,心里对两个哥哥是又恨又气。
不得不说,王家大房几个孩子真是把刁婆子和刘氏的自私学了个十成,别人院里头都是兄弟姐妹互相让着的,王家几个兄弟却是从小争到大,吵到大,个个自私到了极点!
等鸡蛋吃完,兄弟俩端起碗,三两口就把灰面糊糊喝个精光。
王大海抠着牙缝,把那抠出的鸡蛋丝看了看又塞进了嘴里,有些意犹未尽地说:“娘,咱们家什么时候割块肉吃吃呗!我都快一个月不知道肉味了。”
王大坤小口小口地吃着白菜,耳朵却竖得老高。
刘氏正心疼今日送出去的鸡蛋和灰面,听了小儿子的话不由得火大:“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就知道吃。老娘像你这么大都知道挑着地里的菜去县里卖了,你可是拿回了一钱半两银子,成天就想着那张破嘴!你可着村子去看看,谁家不过节不过年的桌上有鸡蛋吃。这么想吃肉,割老娘的肉去吃好了。”
王大海知道自己撞枪口了,撇撇嘴:“自个在二叔家受了气就回来拿我撒气,这饭老子不吃了。”说着筷子一扔,径直往院外走去。
刁氏还是心疼孙子的,“大海,大海”地叫着,可对方头也不回头。
“娘,你今天这白菜炒得真真好吃,都赶上周府的厨子了。”王大坤适时地夸了句。
刘氏刚才的不郁顿时散了许多,忙笑呵呵地给王大坤夹了一大筷子白菜:“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是咱坤儿懂事,不像你弟成天不着调,得气死个人。”
再说王大海出了院子门,正要去找几个狐朋狗友耍,就看到院门口窝了黑乎乎的一团,吓了一跳。他仔细瞧去,正是自家娘最宝贝的那只老母鸡,想来是在外面溜达完了准备回窝了。
王大海眼珠子一转:“你不给我割肉吃,我就吃鸡。”左右瞅了瞅见没人,身子一弯,手一捞,那只老母鸡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便被他拧断脖子,塞进了怀里。
次日一大清早,刘氏跟往常一样,用米糠拌了切得细细的野菜去喂鸡。
等来到鸡圈,就发现不对劲了。平日那只最贪嘴,也是最能生蛋的老母鸡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迎接自己。
刘氏有些奇怪,探着头往鸡圈里看去。
这一圈看下来,冷汗都吓出来了,根本没有那只鸡的影子。这下她也顾不得鸡圈里满地的鸡屎了,打开栅栏往里头一只只扒拉……
“天爷呀!我的鸡呢!”
一声惊恐的叫声打破了院里的宁静,吓得王大海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受到惊吓的鸡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
刘氏就摸到脸上一阵温热,鼻尖传来臭味。她伸手一摸,滑滑腻腻,竟是坨青黄相间的鸡屎。
“啊!”
又是一声尖叫,这下惊醒了半个村子。
随后刘氏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找了个遍,连茅房都没放过,果然她那只最会下蛋的芦花老母鸡不见了。
芦花鸡
刘氏坐在地上,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早饭都没心思去做了。
“娘,那鸡会不会是昨日跑出去吃虫子,躲哪个地方去了?”王大坤猜到。
“不可能,那只老母鸡比你们聪明多了。我养了两年了,每天傍晚都准时回家的。”刘氏才不许儿子质疑自己的宝贝母鸡。
这时她像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抠着眼屎的王大海。
“大海你昨儿个晚饭出去,有没有看到那只鸡?”
冷不丁被问的王大海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赶紧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说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拜托,要是让娘知道自己把鸡给炖着吃了,还不得拿苕帚满村子追着打。
王大坤却盯着王大海若有所思。
这时刁氏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看向刘氏很是不喜:“老大媳妇,一大早上你瞎嚷嚷什么?这家里的好运气都被你个扫把精给吵吵没了。”
刘氏苦着脸:“娘啊,不好了,咱们家那只最会下蛋的芦花老母鸡不见了。”
刁氏的吊梢眼立马一垮:“那么大只鸡怎么会不见了?保准是被那个黑心烂肺的给摸去了。你还跟木头一样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村里找找。再晚点,都变成屎屙出来了。哎哟哟,我的鸡呀!”
刁氏也是真心疼,那只老母鸡足有三、四斤重,又会下蛋,得值好多银子呢!就算炖了,也是一大锅肉啊!
刘氏越想越有可能,气呼呼地跑去灶房拿了砧板和菜刀就往村口去。
王大坤兄弟俩看刘氏拿着菜刀出去也是一慌:“娘你去干什么?”
“我去骂骂这些不要脸的偷鸡贼。对了,你们也别站着,都给我出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