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与南星,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又如何去算清。前世,他以命救她,后来,他欺她妖丹,诛她原身。可后来,又是他舍大道,下黄泉将她救回来,又为救她殒邪道。而她也还了一剑给他,若如此两清,欠下的便只有情了。南星忽然觉得心安,从前,他还有愧,如今,便能坦荡去爱一回了。“锦梦,我们择日在涂山大婚可好。”他们从前也有大婚过,不过那一场大婚并不算圆满。他想给她一次真正的大婚。锦梦微愣了一瞬,却没有立刻答应:“等我把这几件衣裳做完,我们再大婚吧。”
“嘭—”一声巨响。
两人对掌相撞,强烈的威压将街边一座小空摊都震碎了。
锦梦只能用微弱的妖力护住自己,可南星却并不占上风。
他之前受了伤,现有邪气入体,已然不是那老道的对手。
“锦梦,你先走!”南星咬牙冲锦梦喊道。
锦梦眼前恍然,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场大火。
路南星也是这般,在大火之中救她,让她先走。
如今回忆重叠,她仿佛又看到当年的悲剧重演。
路南星已经在她面前死过一回了,她决计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回。
锦梦撤开妖力:“我不走!这一次,我绝不抛下你一个人!”
言罢,她动用全身妖力向那道士打过去。
老道一时不备,一恍神便让南星有机可乘。
两人一齐出手,将那老道打倒在地。
两人手下有分寸,并没有重伤他,只是让他暂时没有还手之力。
南星收手,拉过锦梦,看着那老道:“我知阁下修道,以苍生为念,可天下万物,皆为苍生,修道乃为天除恶,却非除妖,能得善信者,便当护之。”
说完这句,他也不管那人是否听懂,拉着锦梦离开原地。
锦梦看着他染血白袍,心中一痛:“要不别逛了,你的伤口要重新处理一番,我们还是先回涂山吧。”
南星拉着她,眸中笑意温柔:“好。”
二人携手同行,往日恩怨似乎在方才悄然消融。
锦梦在衣箱里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一件南星能穿的衣裳。
可却在箱子最底层找到了几件还未来得及做好的男装。
南星看了一眼:“那是你从前买给我的,说要亲手为我做几件衣裳,可是,还没来得及做完……”
没等南星把话说完,锦梦就打断了他:“那便从今日开始做完。”
南星看着她,笑意潋然。
他们彼此都十分默契,该把什么样的话放在心里,又该在什么时候明白,过去该如何放下。
爱便是爱,恨便是恨。
爱憎分明是锦梦一向的性子,可欠下的要还清又何尝容易?
况且,她与南星,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又如何去算清。
前世,他以命救她,后来,他欺她妖丹,诛她原身。
可后来,又是他舍大道,下黄泉将她救回来,又为救她殒邪道。
而她也还了一剑给他,若如此两清,欠下的便只有情了。
南星忽然觉得心安,从前,他还有愧,如今,便能坦荡去爱一回了。
“锦梦,我们择日在涂山大婚可好。”
他们从前也有大婚过,不过那一场大婚并不算圆满。
他想给她一次真正的大婚。
锦梦微愣了一瞬,却没有立刻答应:“等我把这几件衣裳做完,我们再大婚吧。”
“也好。”南星自然是都依着她的。
虽然锦梦没有立时答应,可南星已经开始让山中的小妖开始布置着了。
就连山中那半山的梨树上都挂了红绸。
锦梦并未阻止,只开始拿着针线开始缝那几件还未做完的衣服。
可赤珠进来的时候,她又在咳血,血迹染红了丝线,她又重新去换。
“阿主!你不是说你这伤没事的吗?怎么如此严重了,你快歇着,别管这些衣服了。”
锦梦倔强摇头,眼中却有泪光闪过:“赤珠,我的时间不多了,这衣服要是再不做好,他便永远穿不上了。”
一旁的赤珠骤然红了眼:“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如何会时日无多?”
锦梦依旧是摇头,她如今越发能感受到身体的妖气在缓缓流逝。
时至今日,已经快要与凡人无异,她还想着做完这两件衣服,便可真正与南星大婚了。
她心中急切,可却又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
自她从黄泉回来之前,孟婆便同她讲过,似她这般六魄不全的妖怪,日后就算死了,也只能投胎再多做几世的狐狸,重修六魄才能再化人形。
可若再过几世,又是千年万年。
她尝够了等待的痛苦心酸,已然不愿让他也苦等。
“赤珠,你就当作没有看到过,什么也别说,好吗?”
赤珠看着她,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却仍旧点了点头。
只是,锦梦不知道,在她说这话的时候,门外的南星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他推门的手,僵在半空中,终是没有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