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同志的画功让人叹为观止,不知能不能帮我为一位故人画张画像,费用你只管开。”一路走来,黎臻想过与她素不相识的岳文山会有什么事找她帮忙,思来想去也就是她超乎寻常的人物速写了。听岳文山说完,黎臻道,“实不相瞒,我接人物速写一张最便宜也要五十,相应的难度越高费用也跟着涨,您先说说您的要求和实际情况吧。”马金山端着茶进来,听到黎臻毫无顾忌的越过他跟岳文山谈价钱,不禁额上青筋直蹦。岳文山并不清楚马金山与黎臻的关系,见马金山进来送茶,手指轻叩桌面道谢。
马金山意外于黎臻的翻脸无情,他有些气闷更多的是失去一个得力干将的懊丧。
为了事业前途,他不介意低头,放下电话便下楼去找黎臻。
从出版社走到车站有一段距离,黎臻走路慢,马金山步子大,肯定能在黎臻走到车站前拦住他。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黎臻正在跟市领导站在一起说话?!
“岳处长……”马金山快走几步到了近前,先同岳文山打招呼。
岳文山接受过马金山的采访,点点头算是回应。
黎臻当马金山是空气,静默地任由二人寒暄。
“二位认识?”黎臻不理他,他理黎臻,马金山笑问岳文山。
“是呀,我有些私人的事想要麻烦黎同志。”
岳文山坦坦荡荡,马金山立马顺杆爬。
“外面太冷了,要不去我那谈?”马金山很怕黎臻又犯倔,道,“我那小会议室空着,方便得很。”
岳文山看向黎臻,“可以吗?黎同志……”
黎臻,能说不行吗?
三人走回出版社大楼,马金山打开与他办公室同层的小会议室请岳文山和黎臻进去,又忙着去茶水间亲自烧水泡茶。
落座后,岳文山开门见山。
“黎同志的画功让人叹为观止,不知能不能帮我为一位故人画张画像,费用你只管开。”
一路走来,黎臻想过与她素不相识的岳文山会有什么事找她帮忙,思来想去也就是她超乎寻常的人物速写了。
听岳文山说完,黎臻道,“实不相瞒,我接人物速写一张最便宜也要五十,相应的难度越高费用也跟着涨,您先说说您的要求和实际情况吧。”
马金山端着茶进来,听到黎臻毫无顾忌的越过他跟岳文山谈价钱,不禁额上青筋直蹦。
岳文山并不清楚马金山与黎臻的关系,见马金山进来送茶,手指轻叩桌面道谢。
黎臻瞥了眼强颜欢笑的马金山,突然觉很憋屈,两世她都被这家伙吸血,如果不是这次马金山被迫拿钱出来她还不知道呢,这种人就该给他点教训才好。
“其实您这事找我不如找马主编,马主编认识的人多,比我画功好的比比皆是,是吧,马主编。”
黎臻笑着问马金山,眼里的冷漠让马金山恍惚,陌生得仿佛他从未认识过黎臻似的。
岳文山闻言看向马金山,职业的敏锐让他立时察觉到了黎臻与马金山之间的暗潮涌动。
马金山被岳文山锐利的眼神盯住顿觉脊背发寒,勉强吞下口口水,讪笑道。
“黎同志过谦了……这次请黎同志来也是因为黎同志为我社提供的设计多年来颇受好评,为我社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我特意为黎同志向社里申请了奖金。”
岳文山闻言打量着马金山似乎来了兴致。
黎臻确实在马金山手里接私活的同时也经常为出版社画一些插画和封面设计,只是奖金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再清楚不过,更清楚马金山的意思是要她无条件接下岳文山的活。
马金山为了前途讨好领导溜须拍马,可她黎臻无欲则刚,没必要再帮他人作嫁衣裳。
黎臻道,“奖金申请下来了?”
只要有所图就好说,马金山道,“申请下来了,就在我这放着呢,稍等。”
马金山出门立即让副手去银行取钱,自己则回办公室把之前被黎臻退回来的七份资料全部装进文件袋里。
小会议室里,岳文山等马金山离开,同黎臻道。
“我只相信你,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黎臻对视岳文山,她讨厌接触秘密,尤其是岳文山这种身份敏感的人的秘密。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岳文山忽然出声截住黎臻道。
“是关于我爱人……如果查不出真相我死不瞑目。”
岳文山颓然地以手扶额,语气虚弱。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可以信赖的。”
黎臻不知道岳文山为何如此执着于表达对她的信任,但却从岳文山的身上看到了上一世无助的自己……
期盼有人拉上一把的渴望却成了绝望的源头,无声苦求的她无人理会,而此时的她却可以拉面前的岳文山一把。
“你说说看。”
她不用讨好岳文山,也可以拒绝帮他,但她愿意听听岳文山的理由,她不是共情后便会不计后果乱插手的烂好人。
岳文山视线落在紧闭的门板上,道。
“我亲眼目睹她的死亡,可我不信她死了,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伤心过度,可我很清楚我不是……”
这种感觉黎臻也有过,上一世当所有人都放弃了搜救,告诉她女儿绝无活路时她也这样想过,可死了就是死了,湍急的河流,不会水的女儿,两个条件加起来,女儿活着的可能几乎为零。
“那么,你看到她的尸体了吗?”黎臻问。
岳文山点头,“我亲手送她进的焚化炉。”
黎臻无语。
“我不强求你认同我的坚持,但能不能请你帮我画一张她的画像,不是她走时的年纪,而是她活到现在的样子。”
这种活实话说黎臻接过不少,其实人的生命很脆弱,‘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不只是纳兰容若一个人的遗憾,这世上有太多人渴望见一见那个被留在时光里的人到了与他(她)共白首的年纪时的样子。
“可以。”
她太知道思念的滋味了,黎臻答应下来,只问了岳文山一句。
“你说相信我,是因为她的情况特殊?”
这个时候身份背景还是比较敏感的,比如她的父亲身份是教授,她嫁给祁翼寒时就曾受过极严格的审查,而岳文山是公务员,自然更会注意这方面。
岳文山嗯了声,“明天上午九点半诚韵茶室我们详谈,至于酬劳,我会先给你一百,余下的事后你尽管报价。”
话落,马金山拎着文件袋进来……
听到声响,岳文山和黎臻齐齐停下话转过头。
马金山被两双眼睛同时盯住,忽然意识到,他在这里好像是个端茶倒水递东西的打杂的。
黎臻,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接过马金山手里的文件袋黎臻捏了捏,鼓鼓囊囊的里不只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