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请得动她,她想见的人是本王。”君弦思索片刻,道:“狩猎还有两日,明日本王会假装被箭矢误伤,你想办法让她离开君镜身边,让她发现本王受伤,她不会忍心让本王一人伤在荒野。”和风脸色好了不少,笑道:“是,她对王爷一往情深,便是因为她曾在野外伤重,王爷给过她一瓶药。便是只为报恩,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嗯,君镜已经开始着手清理朝廷里那群老东西,我们要抓紧时间。”君弦低声自语,“待他清理完朝堂,各世家以最后之力推翻王位,本王会替好好替他收尾。风翊,始终姓君。”
君镜蹙了蹙眉,沉声道:“高歌。”
“是。”
高歌很快出现在月拂泠面前,将她拉进营帐,隔开了外面的视线。
月拂泠慌了,“高统领,咱们这不会还禁烟花爆竹吧?”
高歌面无表情的扫过那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飞快的移开视线,道:“皇上有令,把头发扎起来。”
“我头发还没干,又没人看我,等会行不行?头发没干就戴帽子,要脑溢血的。”
高歌刚要开口,门口传来君镜的声音,“束发便是,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
“皇上。”
君镜走进来,对身后道:“景湛你先退下,朕不会对他怎么样。”
高歌也识趣的退下。
营帐里还有沐浴后未散去的热气,君镜盯着月拂泠那张脸,道:“会束发吗?”
“会!但头发还没干。”月拂泠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君镜这什么眼神?
好像她背着他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她还没炸屎呢。
君镜走到她面前,手掌虚虚盖在她脑后,不知他做了什么,月拂泠只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手指轻轻挑起,又逐一落下。
就听君镜道:“干了。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披头散发,否则宫规处置。”
“啊?宫规里没有这一条吧?”
君镜:“现在有了。”
月拂泠握紧拳头,好想打他啊。
狩猎的夜宴,就是用这一日狩猎所得做成菜肴供众人享用。
一边上菜,一边报上是谁的猎物。
在这种场合若是猎物丰厚,可谓是出头风头。
夜宴场上时不时传来恭贺声和恭维声。
温曦看到那小太监将君镜面前几盘烤肉尽数端走,君镜却只是低声斥了句,看口型似乎说的是,“没规矩。”
却没有阻拦的意思。
君镜的坐位远离人群,若非特意去看,不会有人注意到。
月拂泠端着一摞盘子往没人的地方跑,“快快快,都是特供给皇上的,他不吃。”
游淮泽和景湛在地上铺开一方宽大的布,上面摆满了吃食和酒。
本着AA的精神,每个人都要带食物来。
游淮泽有爹,景湛有爹。
月拂泠拼爹拼不过,只能薅君镜。
夜宴进行到一半,该来找君镜敬酒的也都敬得差不多了,年轻的公子少爷都聚在一起饮酒说笑,热闹非凡。
温曦端着酒杯走到君镜面前的空地上,仰头看他,“皇上,曦儿敬皇上一杯。”
君镜低头倒酒,神情漠然,“丹棠郡主不必多礼。”
温曦将杯中酒饮尽,道:“皇上一个人,可要曦儿作伴?”
君镜忽然笑了笑,“不必。”
方才有个端走他大半菜的胆大妄为者,临走前跟他说了“秘密位置”,让他应付完敬酒过去一起吃。
温曦目光柔和的望着君镜,“皇上总是如此,远离人群,独自一人。曦儿知道帝王本该如此,但曦儿不是朝中人,让曦儿陪皇上不醉不归可好?”
远处,君弦借口醉酒离场,被和风搀扶到营帐内休息。
和风一边给君弦端解酒茶,一边埋怨,“这帮少爷也真是太把王爷您当自己人了,他们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喝了点酒,竟真敢与您称兄道弟。”
君弦淡淡一笑,“这些人日后大多都要入朝为官,皇上不愿与之亲近,本王便该为他去做。不说这些,赵玉成那边如何了?”
和风道:“孙大夫已亲自去看了。”
孙大夫早在营帐内等候,说道:“回王爷,有人以精湛的针灸之术救了他一命。”
君弦道:“神医,若是你,在赵玉成濒死之际,可能将他从死亡线拉回来?”
孙大夫涨红了脸,咬牙道:“不敢保证,但可一试。”
君弦点点头,“本王知道了,神医先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你了。”
待孙大夫走后,和风讥笑道:“他定然是治不了。若是能治,早就放大话了。”
君弦摇头,“勿要随意揣测,神医谦虚之言罢了。”
他看向营帐门口,一道身影正弓着身体偷听。
和风暗恼,道:“是,属下说错话了。”
待那道身影消失后,他低声唾骂,“这个老匹夫。”
这次君弦没阻止他,只指尖转着茶杯,凝眸沉思。tຊ
“景湛不可能会医,游家那个更是废物。只可能是她,那日在丞相府,也是她一针救了谢千澜。”君弦指尖轻碰茶杯外沿,“可她何时会医,本王竟是不知。”
和风道:“或许是新学的,去年王爷在外游历受伤,她四处求医心疼得厉害,或许因此生了学医之心。”
君弦笑了笑,“她一向聪明,想学什么就能学到顶尖。就连你,功夫也比不过她。”
和风不满道:“谁能比过她,疯子一个。可她如今似乎要背叛王爷,她对皇上的维护不似做假,皇上也不会对一个想杀自己的人那般纵容。皇上向来能看透人心,她是真的不打算害皇上了。还救了赵玉成,分明是要与王爷作对。”
君弦轻叹,“是本王先前伤她太深,一纸绝笔信逼本王一见,本王不曾回复,还拖了三个月才回来。”
和风嗤道:“那她不也没死么?信上写得那般决绝,什么寄生于爱,无爱无生,孑然一身,归还天地,生生世世与君绝。我还以为她真的要死呢,结果活得还挺好。”
君弦轻笑,“女子自来如此,她也不是第一次以死威胁本王见她。”
说着,他脸色又凝重起来,“江南之行失败,白家不愿与本王合作,她如今得了君镜的信任,本王需要她。”
和风道:“可属下发了好几次会面暗号,她都当作没看见,简直岂有此理!”
“你哪里请得动她,她想见的人是本王。”君弦思索片刻,道:“狩猎还有两日,明日本王会假装被箭矢误伤,你想办法让她离开君镜身边,让她发现本王受伤,她不会忍心让本王一人伤在荒野。”
和风脸色好了不少,笑道:“是,她对王爷一往情深,便是因为她曾在野外伤重,王爷给过她一瓶药。便是只为报恩,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嗯,君镜已经开始着手清理朝廷里那群老东西,我们要抓紧时间。”
君弦低声自语,“待他清理完朝堂,各世家以最后之力推翻王位,本王会替好好替他收尾。风翊,始终姓君。”
如今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百官阴奉阳违。
他不得不承认,只有君镜能坐稳那个位置。
鹬蚌相争,两相灭亡。
他只需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收取那渔翁之利。
另一边,月拂泠与游淮泽景湛正在一颗大树后面,身体挤成一团,三颗脑袋从上到下叠着。
盯看的方向正是君镜所在的方向,清晰的听到了温曦那句不醉不归。
“儿子,你听见了吗?”月拂泠问。
游淮泽:“听见什么?”
月拂泠:“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