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荣回道:“爷,要不您也安排安排,让她见见世面?”谢瑾怀微微蹙眉,又非常别扭道:“爷与她非亲非故,凭何提点她?”兴荣见状干脆闭嘴装死,由着他家九爷发疯。……午间送膳的活儿刚结束,柳枝便打算歇歇脚休息一会儿。她打了一桶井水,正准备将身上的汗渍擦一擦时,院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小蝶急吼吼的闯了进来:“柳枝,松鹤堂那边来人了,正寻你呢!”她一个后厨的奴婢,老太君寻她作甚?莫不是又为那天马球场的事儿?柳枝将衣衫穿好就出了房门,一抬头就瞧见那老太君身边的钱嬷嬷在那等着。
柳枝瞧见谢瑾怀这般糟蹋东西,心里难受,故而伸手讨要:“既然九爷瞧不起此物,那便请九爷把东西还给奴婢!”
谢瑾怀微扯唇角,笑的危险。
敢这般驳了他的面子,这柳枝属实是太放肆了些!
他将水囊递给柳枝,“可得拿稳了……”
柳枝伸手去接,手指刚触及到水囊时,谢瑾怀却猛地松开了手。
水囊掉在了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随后便是里面的汤水流淌了一地。
“九爷你……”柳枝红了眼,想要争辩,却被孟辰朗拽住手臂。
他朝着柳枝微微摇头。
与谢瑾怀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愤怒是没有任何用处,最终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谢瑾怀冷冷抬眸,漫不经心的开口,“爷都提醒了你,可千万得拿稳……”
很显然,谢瑾怀他就是故意的。
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并不满意,还故意出言刁难,“候府花月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好好为候府当差做事,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谈情说爱的!”
柳枝不想连累孟辰朗,便解释道:“奴婢是领了后厨送膳食的差事才来的鹿鸣居,也是恰巧才碰见了孟郎君才聊上了几句。”
谢瑾怀慢慢朝着柳枝靠近,一脸探究,“来送膳的?”
“你日日送膳,怎么不见你给爷送?”
柳枝低头回道:“是崔管事吩咐的,九爷您的栖迟院里有小厨房,除非您特意吩咐,否则不需要后厨每日送膳。”
谢瑾怀倒是忘了这茬,他不怎么在府中用膳,偶尔在府中用膳,那也是只吃自己院中小厨房做的,属实是瞧不上后厨的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柳枝伶牙俐齿很是能辩,让他一点都挑不出错来。
但他偏偏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柳枝,故而找了借口吩咐一通:“世子体弱,后厨那些吃食油腻粗烂,不适宜世子养病,从今儿起,我栖迟院中的小厨房就专给世子做膳食。”
他又指了指柳枝:“至于后厨送至鹿鸣居的膳食,就由你送到爷这里便是。”
这事儿也顺道提醒了谢瑾怀,世子刚回府,鹿鸣居的小厨房还没修缮好,若是让世子一直吃后厨的食物,难免叫人不放心。
如今倒是好了,一起给解决了。
柳枝显然不愿意揽这差事,便对推辞道:“栖迟院不在奴婢当差范围内,会由旁人来送的。”
“明日爷若见不到你,这后厨你也别待了!”
眼见柳枝这般不知好歹,谢瑾怀这一次是彻底冷了脸,撂下这句狠话便扬长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朝兴荣撒气,“一碗酸梅汤便能让她开心成那样?”
“到底是眼皮子浅薄,没见过世面!”
“男人随便施点小恩小惠,她便着了道。”
兴荣回道:“爷,要不您也安排安排,让她见见世面?”
谢瑾怀微微蹙眉,又非常别扭道:“爷与她非亲非故,凭何提点她?”
兴荣见状干脆闭嘴装死,由着他家九爷发疯。
……
午间送膳的活儿刚结束,柳枝便打算歇歇脚休息一会儿。
她打了一桶井水,正准备将身上的汗渍擦一擦时,院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蝶急吼吼的闯了进来:“柳枝,松鹤堂那边来人了,正寻你呢!”
她一个后厨的奴婢,老太君寻她作甚?
莫不是又为那天马球场的事儿?
柳枝将衣衫穿好就出了房门,一抬头就瞧见那老太君身边的钱嬷嬷在那等着。
见柳枝出来,钱嬷嬷的目光便毫不掩饰的对其上下打量。
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你就是那缠上九爷的柳枝?”
柳枝微微垂眸,语气却不卑不亢:“奴婢的确叫柳枝,但是奴婢没有缠着九爷。”
“你是觉得,九爷会缠着你?”钱嬷嬷讥讽问道。
柳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淡淡问道:“钱嬷嬷可还有别的什么事儿?若只是找奴婢闲聊这些,那奴婢要去干活了。”
钱嬷嬷蹙着眉,心里很是不屑,只觉得这丫头还没当上主子呢,就开始摆谱了?
“老太君想见你,请吧!”
柳枝跟着刘嬷嬷一路穿过游廊假山,绕过水榭亭台,终于来到了松鹤堂。
这里曲径通幽,绿植环绕,是侯府难得的清静之地。
柳枝被带进去时,老太君正在佛前上香,看上去很是虔诚。
上完香后,她这才转过身来细细的打量着柳枝。
之前在马球场上瞥过一眼,那时只觉得这丫鬟许是有几分姿色。
可等近距离瞧时,她才惊觉这丫鬟的容貌俊美。
这样的绝色女子,想来没有男人能把持的住。
于是她直接盘问,“你与瑾怀是何关系?”
柳枝立马跪下磕头,“奴婢只是后厨里干粗活的丫鬟,与九爷没有任何关系,也绝不敢起攀附之心。”
“马球场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意外,奴婢不过是九爷随意允诺的赌注,仅此而已。”
“哦?”
老太君有些意外。
寻常丫鬟谁不想寻着点由头要些恩赐,好借机攀附,可这柳枝却偏偏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的相当清楚。
她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是个很是通透清醒的人。
原本老太君是想叫柳枝过来,好生敲打一番,免得谢瑾怀与丫鬟时常厮混在一起。
可如今瞧见,老太君倒是觉得自己多虑了。
见柳枝品性还算不错,模样又很是俊俏,此时老太君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打算。
她直言道:“你能入瑾怀的眼,想必该是个知分寸的姑娘,既如此你可愿意做他的通房,服侍左右啊?”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公子正式娶妻之前,都会收一两个通房在身边伺候。
可谢瑾怀一直因为性子冷淡,不喜女子接触,身边除了几个丫鬟,倒是没有旁的女人。
老太君见谢瑾怀并不排斥柳枝,便想着让柳枝在正妻进门之前好好引导下谢瑾怀的房中之事。
可此时柳枝却慌了神,她连忙磕头拒绝,“老太君,奴婢卑贱,怎配伺候九爷?奴婢不敢心生妄念,只想做个普通丫鬟好好在侯府当差。”
“你竟敢不愿意?”老太君微微挑眉,有些不可置信。
许是从未被下人拒绝,她心中有些不悦,“若我非要你做那通房呢?”
柳枝再次磕了个头,十分郑重的回道:“您若非要强迫奴婢,那奴婢宁愿剃发出家,守着青灯古佛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