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算计着,等五姑娘婚配了,凭自已的姿色,她还能伺候姑爷。不料一年多了,五姑娘的婚事一点动静没有!而她年纪一天天大了,再不跟着出府,就要配给小厮。她不甘心!她娘便悄悄的使了银子,给管事嬷嬷,想把她调到十二姑娘那里。可嬷嬷收了银子,告诉她们:十二姑娘身边实在插不进去了。气不顺的云翠,便在屋里屋外摔摔打打的,发泄心中怨气。今儿无意中打碎了屋里,一个白釉长颈的花瓶,恰巧被云坠路过瞧见了,云坠便数落起她来。
冯夫人眼前一亮:
“这个五姑娘我还见过,品貌均算上乘。
虽然国公府女眷疏离她,国公爷喜欢她,也算是她造化了。”
“也不是都疏离她,老夫人那边你知道的,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自这姑娘进了府,其实喜欢她的人还是有的,
但碍于老夫人,不敢和她套近乎罢了。
四夫人在我家弟媳妇面前,倒夸过她几回了。”表姐说了悄悄话。
“可是澜儿一心想求娶七姑娘。”对此,冯夫人也犯难。
“能不能求到七姑娘另说,
若真是七姑娘过了门,门第这么高的媳妇,又是儿子心头宝。
以后你这婆婆更要难做了。”
表姐一心为她着想,这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当初她进来门不久,将军便高升,婆婆就开始嫌弃她的出身低了。
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
这么些年在婆婆的眼皮底下,她其实受尽了委屈,人前还要装作和睦的景象。
只在表姐面前,敢稍微的抱怨一两句。
以后再有个她拿不住的媳妇,她在祝家这日子,真是没有尽头了。
想想她这些年在府里受的委屈,又想起五姑娘默不作声的,站在国公府人群后的模样。
冯夫人有些动摇了,“那,要不就求五姑娘?”
“你和澜儿商量商量再定夺?求娶五姑娘,我也不好出面了。”
表姐话虽说了,但可不敢给她拿主意。
送走了表姐,冯夫人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论讲起来,他们没有国公府权势地位高,可是他们威源将军也不是吃素的,
而他们年少有为的少将军,也未必要靠外家才能扬名立万。
冯夫人等了儿子一个晚上,可儿子叫人传信来说,他这几天在郊外不回府了。
孩子大了,在京城总要有些朋友应酬,如果家中有妻儿,就不会在外面不着家了。
想及此,冯夫人自已做了决定,明天就给田夫人递帖子。
至于婆母那里,她也不多话,反正老太太只是知道,她要去国公府求亲。
至于求哪一个并不清楚。
黄之桐在国公府里住的院子,三岁以前同父母亲住过的,稍微有些偏僻。
这个位置她是满意的,如此清净,倒让她无形中 ,有不被打扰的安宁。
可是这几日不太清静。
有丫鬟要出幺蛾子。
自她来到国公府,院里除了原本看管打扫的崔嬷嬷,都是后来添的人。
起初,当家的大夫人给她配置是:
四个一等大丫鬟,贴身使唤。
四个二等丫鬟,院里使用。
两个教化嬷嬷,四个粗使婆子,外加四个粗使小丫头。
她一个主子小姑娘,十几个丫鬟婆子环绕着,绕的她头都疼。
起初丫鬟嬷嬷们见她脾气好,院子里便乱了起来。
大夫人便打发了几个刺头出了府。
后来有些坐不住的,便托了关系或使了银子,让府里管事把自已调走了。
如此这般,院子里下人来来去去。
府里想起来就补,想不起来就算,黄之桐也没要求。
到如今院子就剩一个教化嬷嬷,一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鬟,
三个院里丫鬟,四个贴身大丫鬟及崔嬷嬷。
四个贴身丫环中,两个是父亲从西北送过来的,理由是怕她想念西北,偶尔的给她烧一些西北的吃食。
实际上是她们除了烧饭,还有不少长处。
黄之桐没让她们名字里,唤了府里丫鬟的“云”字,因着一个原来叫清明,另一个便唤做谷雨。
另两个是府里的,一个进院时候的二等丫鬟,后来进了屋做了大丫鬟,名唤云坠。
另一个是二夫人院子来的,进来就是大丫鬟,名叫云翠。
都是府里的家生子。
府里的丫鬟,一般七八岁进府 经由教化嬷嬷调教,分到各个院子。
从洒扫小丫鬟做起,机灵能干的,便一步步做成贴身的大丫鬟。
有人十二三岁就进屋,有人一辈子做粗活。
普通的丫鬟到十八九岁的时候,就会被配给府里小厮,
婚后继续在府里当差,后面就是嬷嬷了。
贴身的丫鬟,配人也能挑到好的。
当然最好的出路,便是随了主子去,做了通房,运气好的还能做姨娘。
出幺蛾子的,就是这个大丫鬟云翠,今年十八了。
在二夫人院子里还是二等丫鬟,为了做一等大丫鬟,咬牙来到这里。
心里算计着,等五姑娘婚配了,凭自已的姿色,她还能伺候姑爷。
不料一年多了,五姑娘的婚事一点动静没有!
而她年纪一天天大了,再不跟着出府,就要配给小厮。
她不甘心!
她娘便悄悄的使了银子,给管事嬷嬷,想把她调到十二姑娘那里。
可嬷嬷收了银子,告诉她们:十二姑娘身边实在插不进去了。
气不顺的云翠,便在屋里屋外摔摔打打的,发泄心中怨气。
今儿无意中打碎了屋里,一个白釉长颈的花瓶,恰巧被云坠路过瞧见了,云坠便数落起她来。
她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又是跪又是哭,闹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偏偏黄之桐像没听见一样,任由她闹。
等她闹足了,差清明去告诉她,从这个月起,扣她一年的月钱。
于是云翠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变成又哭又求饶。
只是那求饶声里,怨恨的成分太饱满。
到了晚上,云翠悄悄出了院子,去寻她老子娘。
她娘狠狠心,又掏出二夫人赏的一只玉镯,去寻了管事嬷嬷。
第三日下午,云翠脸上便放晴了。
心情好了,自然动作便轻盈起来,说话声音也掩饰不住的兴奋。
清明忍不住在谷雨面前嘀咕:“这是攀上高枝了?”
谷雨白了她一眼:“姑娘都不在意,你管她做什么?”
清明撇撇嘴:
“狼心狗肺的东西,罔顾姑娘对她这么好。
这个时候要去别处,怕别人不知道姑娘处境呢?”
谷雨制止她再往下说:
“好了,莫要再提了。
我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是个有福气的。”
黄之桐并没有觉得云翠有什么错,
每个人都要为自已打算,她这么积极的活着挺好。
等她走的那天,把扣她月钱赏给她,
只要府里知道,不是院里撵的,是丫鬟自愿出去的就行。
不过给大家茶余饭后,又平添一个笑话而已,院里连大丫鬟都留不住。
她的笑话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于她来说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