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祁牧的面,对着祁牧yue了。祁牧的脸更黑了。“大胆!”祁牧身后有下人呵斥她。“五公子恕罪!”斛兰扑通一声跪下。白色的锦靴一步步靠近。他在朝她走过来。她以为他要责罚她了。毕竟,刚刚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芍药就是他下令处置的。她和芍药……也没什么不同。她们都是夫人塞到他房中的人,也都做过一样的事情。甚至,她那次还要更过分一些,还胆大包天地给五公子下了药,虽然下药不是她做的,但五公子会归在她头上。
斛兰跟着人潮散开,往刚刚干活的小花园走。
走到一半,她实在忍不住了,扶着树干呕起来。
“呕——”
刚平息一点,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呕——”
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脑海中那片烂的不成样子、模糊绞在一起的血肉十分清晰,始终挥之不去。
她一手撑着树,一手抚着胸膛,尽力让自己缓和一下。
“什么人?”有人在她背后厉声呵斥。
斛兰慢慢转过身,看到了身着锦衣、头戴金冠,但黑着一张俊脸的五公子。
“呕——”
她当着祁牧的面,对着祁牧yue了。
祁牧的脸更黑了。
“大胆!”祁牧身后有下人呵斥她。
“五公子恕罪!”斛兰扑通一声跪下。
白色的锦靴一步步靠近。
他在朝她走过来。
她以为他要责罚她了。
毕竟,刚刚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芍药就是他下令处置的。
她和芍药……也没什么不同。
她们都是夫人塞到他房中的人,也都做过一样的事情。
甚至,她那次还要更过分一些,还胆大包天地给五公子下了药,虽然下药不是她做的,但五公子会归在她头上。
可是,臆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
“你怀孕了?”祁牧语气烦躁地问。
犹如一声惊雷落地,一下子给人炸蒙了。
斛兰惊愕地抬头看他。
少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但的确没有任何要打她的意思。
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瞬间脸色爆红,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
他们就那么一次,而且公子难道不知道?第二天夫人就派人给她端了避子汤,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五公子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
这简直太离谱了!
她表情从未如此慌乱,着急忙慌地解释:“奴婢只是去看了芍药被打板子,那个场面实在太过血腥了,回来的路上又想起刚刚的情景,一时没控制住,有点犯恶心。”
听到她没怀孕,只是被吓到了,祁牧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他想起自己刚刚一时情急问了什么,浑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都怪那天李觅苌组的那个酒局。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轻蔑撇她一眼,嫌弃道:“胆子比老鼠还小,不过见了一点点血就吓破了胆!”
斛兰心里也默默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五公子。
祁牧比斛兰高了整整一个头,斛兰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肩膀上方一点点。
他稍微一垂眸,首先看见的是,少女在阳光下乌黑发亮的发丝,金灿灿的,看起来干净温暖,似乎都能想象到它柔软细腻的触感。
接着,就能看见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白皙细腻,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一般。
因为垂着头,斛兰下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祁牧瞧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能看得出来她似乎有些紧张。
为什么紧张?
她好像每次面对他时,都很紧张?
她害怕他?
斛兰不知道为什么,五公子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
她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好像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他们两两相对,站在这里却又不说话,她觉得气氛异常尴尬。
尤其是五公子身后还跟了乌泱泱一群小厮,斛兰低着头,脖子都酸了,实在觉得难捱。
她悄悄抬眼去瞄,五公子后面跟着的小厮也有两个在探头探脑,或许是心底里奇怪五公子怎么不走了?
为了缓解奇怪的气氛,也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她小心翼翼找了个不会出错的话题,“五公子这是去哪儿了?”
他们离得太近。
阳光撒落下来,祁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都能看见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他鬼使神差地低头,正要凑近看得更清楚一些。
斛兰猝不及防地开口说话。
祁牧吓得一抖。
斛兰发觉祁牧的异常,愣愣瞪大眼睛。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公子刚刚是被吓到了吗?
“五、五公子?”
祁牧见她察觉自己刚刚丢脸,慌乱地整理好脸上的表情。
他故作镇定呵斥道:“本公子去哪儿了,要你管!”
语气似乎比往日里还要凶巴巴。
但是仔细听的话,却能发现语气中的慌乱,以及一丝丝极不容易被察觉的气急败坏。
斛兰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祁牧就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迅速离开这里,好像落荒而逃似的。
走出很远以后,祁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
平稳有力地跳动着。
好奇怪,刚刚那会儿心跳得好快。
祁牧有些羞恼,他竟然也会有被吓到的时候?而且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到。
.
撷芳院,
祁牧走了以后,院中护院仆夫散尽,只留下了几个亲近的丫鬟。
胡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完全没有往日里那副贵妇人的模样。
她一边哭一边大力拍着大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竟然生了这么个孽障!”
严嬷嬷此时早已经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她“通——”地一声跪下,痛哭流涕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悲惨极了,说话更是前所未有的真心实意。
她痛哭流涕道:“都是老奴影响了夫人和五公子的感情,求夫人明儿个就把奴婢送到庄子上去,免得再惹五公子与夫人争吵,让夫人伤心。”
胡氏本来是有些怨她的,见严嬷嬷这么大年纪了,哭的这么伤心,又主动请求到庄子上去,她不由又心软了一些。
她扶着额头,有些心累,“算了,你下去吧。”
严嬷嬷擦擦眼泪退下去了。
胡氏被丫鬟扶着重新坐回软榻上。
她面色有点惶恐地问身边的丫鬟:“鸳鸯,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过了?”
大丫鬟鸳鸯不敢说话,但胡氏显然也没真心想听她一个下人的看法。
没一会儿,
她又抱怨道:“可是我倒是他母亲,这孩子也太过分了,他带着一帮子人,要押走严嬷嬷,竟也不事先与我这个母亲商量,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鸳鸯心道,与您商量,您难不成会同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