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尸体满是残缺,仅存的带有五官的碎片无一不是死死地瞪着眼,直到死,这些人也没有从无尽的恐惧中逃脱。乌鹭亨子抬起头,正好撞进了对面那个两面四手怪物的眼中。她呼吸一窒,快速的低下头,恐惧和惊惶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又来了一些杂鱼扫兴么?”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危险和不屑。两面宿傩恶意的勾了勾唇,看向眼前这群与往常不同明显装备精良了很多的杂鱼。“你这家伙想好怎么死了么?”乌鹭亨子还未出声,隔壁刚被一个乡野来的村姑击退了的五虚将首领闻言开始了嘲讽。
亚路嘉大人正在耐心的倾听自已的话语。
藤原道陇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
但是在亚路嘉大人抬起头时,那双灰蓝色的瞳孔中却满是温柔和漠然。
这本该是藤原道陇所期待的事,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却有种落泪的冲动。
他微微弯了弯腰,而后步履错乱的走出了这间神社。
有信使说那个两面四手怪物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向平安京的方向赶来,喜好风雅的贵族们再次陷入到了恐慌的状态。
这个事情不能不处理,恰逢神社中的护卫不合格,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藤原道陇将他们还有没用的五虚将一起打发去前线迎战两面宿傩。
至于那个号称活了五百年的老女人,想要在境内设立以她为中心的结界,那完全是在做梦。
谁知道她是哪个政敌派过来的想监视他们藤原家,还有和星浆体同化什么的,指着她还不如向亚路嘉和拿尼加大人许愿长生来的更快。
藤原道陇将自已的计划全部吩咐下去,而后揉了揉因过度使用而刺痛的神经。
*
藤原北家的家主下令让家族精锐部队「日月星进队」和「五虚将」一起去讨伐近年来一直做乱的鬼神两面宿傩,安倍家和菅原家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让自家的精锐一起参加了这场盛会。
平安京的贵族们听说此事后总算没有怕到不敢出门了。
乌鹭亨子穿着特制的藤甲走在了讨伐队伍的最前方。
她知道自已这个护卫做的很不称职,竟然让那种家伙混进了神社妄图动摇亚路嘉大人的神性。
传说那个两面四手的怪物来自于飞騨国,传闻他力贯千斤,杀人如麻,喜好将男人拧成麻绳,将女人和小孩吃掉,所有去讨伐他的咒术师全都失败了。
这种天灾一样的诅咒师像是阴影一般笼罩在所有咒术师的头顶。
其他的尚且不谈,所谓的绳人乌鹭亨子是知道真相的,她觉得那些传言多半也是以讹传讹,她会好好完成家族的任务争取再次回到亚路嘉大人身边侍奉。
斥候传音过来说两面宿傩目前正栖居在十里外的村落中。
“那个怪物就在前方了,我们会胜利的!”
这个村落与他们的位置隔着一座山林,林间被一层白雾笼罩,乌鹭亨子知道那是有毒的瘴气。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瘴气会将人毒死,但他们这里全部都是藤原家的精英,准备充分的他们并不惧怕这点危险。
讨伐的大军没有停留的直接走进了重叠的树影中。
待他们翻过森林时,无边无尽的暗红染进了视野。
除了尽头处站着的两个青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遍地都是尸体的残片。
这些尸体满是残缺,仅存的带有五官的碎片无一不是死死地瞪着眼,直到死,这些人也没有从无尽的恐惧中逃脱。
乌鹭亨子抬起头,正好撞进了对面那个两面四手怪物的眼中。
她呼吸一窒,快速的低下头,恐惧和惊惶让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又来了一些杂鱼扫兴么?”
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危险和不屑。
两面宿傩恶意的勾了勾唇,看向眼前这群与往常不同明显装备精良了很多的杂鱼。
“你这家伙想好怎么死了么?”
乌鹭亨子还未出声,隔壁刚被一个乡野来的村姑击退了的五虚将首领闻言开始了嘲讽。
「五虚将」和「日月星进队」是藤原家齐名的精英,现在却因为那个会津来的女人在整个平安京颜面扫地,他们急需做出一点成绩来证明回自已的实力。
“放肆!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蠢货也配和宿傩大人讲话?!”
里梅冷眼瞧着这些前来讨伐的大军,他哼了一声,玫红色的眼眸里全是漠然。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尸体在说话。
像是在印证他的想法,数道斩击对着那个口吐狂言的男人破空而去。
五虚将的首领慌忙的侧开身体躲了几道斩击,但还是有一道斩击隔空削向了他的肩膀处。
尖锐的疼痛贯穿到他的脑海中,四溅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肩膀。
男人低下头,仅仅一道无形的术式竟是将他的半边臂膀削掉了。
“我要杀了你!”
咒术师尖锐的叫了起来,他气急败坏的伸出左手,化作薄而尖利的毒刃,向着两面宿傩的方向袭去。
跟在他身后的其他藤原家的咒术师一起蜂拥而上。
天空忽地阴翳下去。
浓厚的咒力漩涡仿佛阴云堆积一般在这座村庄的顶部凝结,雷电滚滚之中,五彩斑斓,不同辉光的术式从四面八方齐齐向着两面宿傩的位置砸去。
地面下陷,各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咒力的气压竟是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区域。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两面宿傩大笑着拍打了下手掌,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斩击,隔着树林、房屋还有石块一起向着人群斩去。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整个空间仿佛被吞噬过了一般,遍地都是深邃的沟壑。
夕阳透过铅云照射进来,黑红色的各种尸块连同碎石一起掉落到地上,汩汩的血流很快将那些沟壑染成了红色。
黏腻的,污浊的咒力使得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大片大片的负面情绪开始堆积。
乌鹭亨子恐惧的颤抖着身体。
她的心脏好像被人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从见到两面宿傩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便忍不住的向下坠落。
眼睛,四肢,皮肤,毛发,身体中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着让她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她的双脚又好像陷入泥潭一样僵硬的无法拔出。
血色的阴云压在了头顶,天灾诅咒师的威压几乎具现化的让乌鹭亨子头皮发麻浑身刺痛。
她跌坐在地上凝望着恐惧的深渊,她感觉自已的理智正在被侵蚀,或许她就要死掉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