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于青萍之末,情出现在无言之中。时间越长久,这种难以释怀的感觉就越难以摆脱,陈靖远不敢更多的回忆和苏沐之间的往事,这也是他为何执意出走边境的重要原因。一个怎么也得不到的人,何必再去纠结。面对黄沙的这些年里,这是陈靖远唯一参透的道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远儿倒是终于豁达了,还会因为当初为父那一巴掌而记恨在心吗?”“父亲又说笑了,孩儿怎能又怎敢记恨父亲?再者,也正是因为父亲您的巴掌,才把孩儿打醒了啊,此次归来孩儿只是想和三弟,不,孩儿只是想和王爷、王妃殿下以新的身份见上一面罢了。”
“父亲莫要取笑于孩儿,如今沐沐已贵为王妃,孩儿这做臣子的又怎敢再有逾越之心。”
陈靖远这话说得极为干脆,与其说是对父亲的答复倒不如说是给自己的回答。
他深邃的眼眶里充斥着幽深的平静,继续说道:“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的胡乱心思罢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情出现在无言之中。
时间越长久,这种难以释怀的感觉就越难以摆脱,陈靖远不敢更多的回忆和苏沐之间的往事,这也是他为何执意出走边境的重要原因。
一个怎么也得不到的人,何必再去纠结。
面对黄沙的这些年里,这是陈靖远唯一参透的道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远儿倒是终于豁达了,还会因为当初为父那一巴掌而记恨在心吗?”
“父亲又说笑了,孩儿怎能又怎敢记恨父亲?再者,也正是因为父亲您的巴掌,才把孩儿打醒了啊,此次归来孩儿只是想和三弟,不,孩儿只是想和王爷、王妃殿下以新的身份见上一面罢了。”
城外的骑兵整装待发,陈靖远的原定计划只是在王城最多停留三日,时间一到立刻带着部队全速返程。
一来因为陈靖远接到了父亲陈卿山的书信,信中写着有重大事情商议,二来陈靖远也想趁机营造边境精锐骑兵被抽离,导致守备空虚的假象。
届时处理完父亲所说的事情,星夜折返,说不定还能打得那些心怀不轨试图渗透雷州的异族贼子措手不及。
见陈靖远敞开心扉,陈卿山满眼欣慰。
世上任何一位父亲都想见证自己孩子的成长,陈卿山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不是没尝试过替陈靖远铺设好人生道路,但陈靖远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决定总是要自己去做的。
念及此处,陈卿山不禁开始对自己曾经的决策产生动摇: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父亲在思虑何事?”陈靖远出声提醒,虽然历经多年边境风沙洗礼,但他眉宇间依旧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忧郁气息,这也印证了他心思敏感细腻的性格。
“哦,无事,为父只是想到以前先王和王妃尚在的日子,记得那时候你很粘王妃,苏沐和少安也还小,你们都很小,转眼间什么都变了,你们也都长大了。”
陈卿山感慨万千,时光的飞逝是谁都不曾预料的,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怎么也说不清楚。
“父亲怎的突然说这些话。”
“大概是年龄上来了,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的朝气了,以后雷州就看你的了。”
陈卿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惹得陈靖远更加困惑。
“看孩儿的?孩儿只负责守护边境,更多的还是要看三弟的吧,父亲这话可说的不合规矩了。”
陈靖远敏感捕捉到父亲陈卿山话语中的漏洞,连忙替他找补。
但陈卿山非但没有回应,反倒岔开话题:“且不论这个,此前为父寄给你的书信可曾看了?”
纵使满腹疑问,陈靖远自幼养成的对父亲的敬畏让他不敢再过多纠缠,只是顺着陈卿山的询问回答。
“孩儿当然看了,只是父亲一直云遮雾绕,孩儿实在不明白父亲到底什么意思。”
“哈哈哈~为父是故意的。”
“啊?”
陈靖远只觉得自己晕头转向,彻底不知道父亲陈卿山在说些什么了。
“远儿,为父且问你,你及冠几年了?”
“回禀父亲,孩儿及冠已经两年有余。”
“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自己多大岁数了。”
陈卿山笑眯眯盯着陈靖远,看得后者不寒而栗。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父亲是在催促自己及时娶亲。
见陈靖远反应强烈,陈卿山继续说道:“王爷年纪相较于你还小上三岁,如今都已经成婚,结果你连八字都没一撇,成何体统!为父召你回来就是要准备为你筹办大事。”
“父亲的意思是,要我赶紧成婚?”
“正是。”
感受到陈卿山坚定的态度,陈靖远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会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召他回来成婚。
陈靖远当即就要拒绝,起身说道:“父亲,如今边境流寇势大,又有异族贼子虎视眈眈,孩儿怎敢在这时候娶妻?”
流寇势大,如同蝗虫过境,边界除了重兵把守的几个军镇外,其余驻守兵力不足的地区都已经被流寇劫掠一空。
而那些失去家园和田地的百姓也被迫成为流民,其中身体强健者被吸纳进入流寇队伍,剩余的则听天由命。
陈靖远对边界百姓的担忧是实实在在的,他无时无刻都想快速解决流寇带来的骚乱,这才对父亲陈卿山的提议果断表示拒绝。
“远儿勿忧,为父知道你心系百姓,但流寇事关重大,切记不可焦急。”
陈卿山又一次抚摸自己的胡须,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表情。
这下陈靖远更着急了,多年边境风沙使得他骨子里的阴郁之气削减几分,多了一些果敢刚毅。
只见他竟然对着陈卿山横眉竖眼道:“父亲!恕孩儿愚钝,不懂您的意思,孩儿只知道多等上一天就会有很多无辜的将士死去!若是再波及权贵,岂不是让孩儿难以做人?怎能不急?”
“既然如此,为父且问你,这流寇你要全都杀掉?还是全都抓起来拘押进牢狱?远儿你想清楚了吗?”
“这......”陈靖远无言以对。
“流寇终究是雷州百姓,尽管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愚民,求的不过是土地和住所。但为父以为,若是在雷州和境外异族的边界之间筑起一座新的城镇,将流寇尽数安置于此,同时向异族张开怀抱,以此作为雷州和异族的通商点,岂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诸多问题?”
陈卿山三言两语便为陈靖远拨开云雾。
雷州和异族争斗数百年,从未有人提出过在中间地带修建城镇的想法,虽然陈卿山的提议十分大胆,可陈靖远却觉得相当可行。
他在边境这些年里,早已看清异族劫掠雷州的本质,那就是异族内部的不安定。
若是雷州主动设置通商点,异族能在此购置商品货物,雷州商贾又能赚取利润,如果再分别吸纳进入两边的百姓进入居住,这段纠缠百年的恩怨相信很快便能化解。
至于异族会不会再肆意劫掠,陈靖远丝毫不担心。
试问有哪个聪明人会愿意放着不费力气的买卖不做,反倒要拼死拼活拉仇恨呢?
陈靖远相信这个计划一旦得到实施,异族内部定然会出现诸多支持的声音,至于那些不愿意支持的,恐怕异族人自己就处理干净了。
而肆虐边境的流寇也能在新的城镇周边开垦田地,届时再颁布免去税收和赠送房屋的法令,相信这些癫狂的流民也能很快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