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圣上虎目沉沉的看着跪在下面的谭玉歆,声音不怒自威。“公主庙中竟出现尸体,此事你可知晓?”谭玉歆额头叩地,半分解释都无:“人是我杀的。”圣上倏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圣上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回答,又或者是,没料到定安公主会杀人。谭玉歆继续道:“此女名叫谭玉歆,曾和季应礼定了亲,只有将她杀了,才能同季应礼成亲。”“混账!”圣上立刻将手边的茶盏扔下来,四分五裂的瓷片飞溅,划破她的衣袖。
公主庙内。
天地瞬间死寂。
站在最前方的季应礼终于动了。
他一步步走到谭玉歆面前,赤色瞬间铺满眼眶。
季应礼死死盯着谭玉歆。
“你骗我——”
谭玉歆抬眸看他,那双眼里死寂一片。
她凄然笑开:“骗你?季应礼,你也配说这句话么?”
她的尸身如今就在他眼前,可季应礼的目光却依旧落在她身上,落在定安身上。
此刻,谭玉歆心湖沉寂,语气也冰冷。
“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季应礼,这个驸马你做不成了。”
季应礼却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颓败,他声音从未有过的喑哑:“定安,是你跟我说,只要我不再跟她有瓜葛,就可以放过她。”
他狠狠扣住谭玉歆的肩膀,一字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你手上沾了那么多人命,晚上睡觉你不会害怕吗!”
谭玉歆心脏突然颤了一下,但随机,她打开季应礼的手,冷声道:“你若是真的为本宫所逼迫,又怎会成为本宫腹中胎儿的生父?”
她紧盯着季应礼:“你明知谭玉歆性格刚烈,哪怕与你一同做亡命鸳鸯也不是不可能,可你贪生怕死,既应下本宫,又何必做出这幅深情模样?”
季应礼瞬间怔愣原地。
庙外很快有侍卫出现疏散百姓,可那震天的惊呼和议论,哪怕隔上老远依旧能听见。
而侍卫走到谭玉歆面前:“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公主跟我们回宫。”
谭玉歆神色平静。
如今万千百姓都目睹了神女像中露出尸体的时刻。
定安的罪责无法再掩藏,就算是贵妃,也无法再只手遮天。
她抬起头,缓缓往前走:“走吧。”
皇宫,中和殿。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圣上虎目沉沉的看着跪在下面的谭玉歆,声音不怒自威。
“公主庙中竟出现尸体,此事你可知晓?”
谭玉歆额头叩地,半分解释都无:“人是我杀的。”
圣上倏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圣上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回答,又或者是,没料到定安公主会杀人。
谭玉歆继续道:“此女名叫谭玉歆,曾和季应礼定了亲,只有将她杀了,才能同季应礼成亲。”
“混账!”
圣上立刻将手边的茶盏扔下来,四分五裂的瓷片飞溅,划破她的衣袖。
“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杀人!”
圣上动怒,谭玉歆却继续道:“不止她,我还逼死过面首的父母。”
“你竟还养面首!皇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圣上拍案而起,呵斥声响彻整个大殿。
“朕平素最宠爱你,你出生时便为你建了公主庙,为的就是让你心怀百姓,礼佛念善!你都做了什么!”
谭玉歆感受着他的怒意,指尖忍不住轻颤,却依旧坚定开口。
“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愿以死谢罪!”
圣上气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开口:“来人!将定安公主押入天牢!”
谭玉歆被人从地上拖起来,朝外走去。
刚踏出殿门,就撞上披头散发的舒贵妃。
四目相对,谭玉歆却意外觉得轻松。
舒贵妃最害怕定安公主的混账事被圣上知晓,如今她将定安草菅人命一事捅出去,定能有个结果。
哪怕圣上顾念父女之情,可他先是君,才是父。
他必须考虑百姓对皇家的看法。
谭玉歆被扔进天牢,独自占了一间牢房。
满地的稻草,踩上去还会沙沙作响。
她走到角落席地而坐,不顾衣裙沾上的稻草碎屑。
夜渐黑,天窗再透不进一丝光亮。
狱卒点燃了墙上的烛火,才让牢房内有了点点光影。
谭玉歆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又慢又轻,引得谭玉歆好奇看过去。
一道人影慢慢靠近,停在谭玉歆的牢房外。
他身着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来取她性命的。
谭玉歆却也不害怕,直直盯着他。
很快她听见一声轻笑,“你并非定安公主,为何要认下她的罪行?”
谭玉歆故意不说话,那个男人又说:“只要你说你不是定安公主,或许就能逃脱一死。”
男人站在护栏之外,居高临下看着她。
谭玉歆也学着他轻笑。
说她是谭玉歆?
怎么可能?谁会相信?
更何况她的尸身也已经被发现,谁会相信一个死人霸占了活人的身体?
“逃脱一死又有何用?活下来之后我是谁?”
全家遭难,夫婿另娶,身体已死,就算她能继续活下去,也不过是顶着这张令她作呕的脸过活。
那这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男人笑意更甚:“有意思,一体双魂,却落得如此下场。”
谭玉歆没接话,定安公主死有余辜,她死不足惜。
“若有来生,记得找我帮你。”
男人很快离开,不过片刻,牢房内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谭玉歆一定都不好奇,笃定这是来宣告自己死刑的。
果然,王公公一行人很快出现,手里还拿着一道圣旨。
“圣上有旨,定安长公主草菅人命,德行有亏,遂昭告天下,将其逐出皇室贬为庶人,赐白绫,公主庙即刻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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