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姬断了我的手筋,她笑眯眯看我,「你可知诡骨,天生诡骨之人,是世间最好的武器。」我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骨姬朝我掩面轻笑,腰间铃铛作响,媚态勾人,「若将此人诡骨取出,那真是想想便觉得开心。」
骨姬嗓音轻悠悠的,一字一句向外冒,
「你以为我怎么用你的信物找到那少年的呢?容桃,做人不要太天真啊。」
我的信物,我唯一给过的人——
容景。
骨姬从腰间拿出一截雕刻而成的木头丢了过来,那曾是我雕了一日夜送给那少年的。
我摸着这截木头,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所谓的凶多吉少,便是这个意思吗?
为何将信物交于骨姬。
「我不相信,让我见容景。」
我踉踉跄跄往外爬,被骨姬扯着回来,她低笑道,
「若没有准许,我为何能将你带下山。」
我一僵。
「求我,我便放他一命。」
我心凉了半截,颤着声音,「求……求你放了他。」
骨姬摇着铃铛,居高临下笑道,「容桃,你有什么资格也姓容呢。」
「你也配容景为你做这些。」
我默不作声摸向腰间。
骨姬指尖点在我额头,「求人要求礼数,容景哥哥教过宫廷礼仪,求人要跪下来求。」
我闷头作下跪趋势,骨姬笑出声,腰间铃铛作响,没等开口,猛然一声尖叫跌倒在地。
她腰间划过一道伤口,汩汩冒血。
我将匕首抵在腰间,剑刃入了半截,骨姬面色变了一瞬,极快恢复了原样。
「容桃,你只是普通人啊。」
她用手指抓着刀锋,「你觉得你能伤我吗?」
「我的确不能,」我将匕首往后退了退,「但它可以。」
她诧异垂眸,瞳孔剧烈收缩。
我将符咒包裹在匕首上,狠狠向下刺去。
符咒是那夜容景给我的,它绝非凡物。
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剧烈,手指不受控制般微颤起来,「你当真对那少年动手了?」
骨姬身形恍惚了下,她难以置信看我,面容因疼痛而扭曲。
骨姬难忍出声,她抬眼,突然缓缓的扯出一个笑来,「容桃啊,不愧是天生诡骨之人。」
我手腕一紧,被骨姬捏住手腕拦住动作。
骨姬咬牙,面色惨白中带着笑意,「容桃,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普通之身也能伤我。」
她捏着我的手腕,一点点将匕首往外扯,「但很可惜呢,这种拦不住我。」
骨姬断了我的手筋,她笑眯眯看我,「你可知诡骨,天生诡骨之人,是世间最好的武器。」
我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
骨姬朝我掩面轻笑,腰间铃铛作响,媚态勾人,
「若将此人诡骨取出,那真是想想便觉得开心。」
我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觉得全身疼得厉害,颤抖着手指用不上一点力气。
骨姬袖口中徒然翻出一把锋利短刀,她笑得愉悦,
「你别怪我啊容桃,有了这把骨扇,我便能护容景安。」
「你也不想看到他受伤对不对。」
「我也不想伤害你的,你别怪我好不好。」
「……」
回想结束,院落中吹起一阵冷风,吹动容景宽大的衣摆。
他一动不动站在院落中,握着长剑没有前进一步,只面色复杂盯了我许久。
走前他轻声道,「念明山不会轻易收手的。」
「所以你这些年,可曾对我有丝毫愧疚。」
容景张了张口,低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他最终抬头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一回头,忽然撞上鬼戚的目光。
鬼戚靠在门口,垂眼看我,面色缓缓勾出一个笑意。
「决裂了。」
他的语气恍若极为愉悦。
「本就如此。」
鬼戚微微挑眉,「是吗?」
我抬眼看他唇边掩饰不住的笑意,平静道,「该主子好好解释一下了。」
鬼戚这次依旧没等开口,又迷迷糊糊昏过去了。
我握紧拳头,「强撑就为了看我和容景谈话?」
鬼戚面色泛白,似有似无轻嗯了一声。
去人间大闹一场,鬼戚昏了两日两夜,我照顾了两日两夜,终于趴在床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细微的动静。
我手边的引魂灯一动,被人拿走了。
我立刻清醒过来,不动声色抬头瞧了一眼,鬼戚拿着引魂灯走了出去。
我胸膛又开始不受控制狂跳起来,等到声音彻底走远后,我才悄声无息跟了上去。
鬼戚将她带到大殿中,手指轻轻一点便破了我的咒术,骨姬跌落出来。
我手心浸出一层汗来,紧紧抓着门沿。
鬼戚垂眼盯她,并不做声。
骨姬在引魂灯不好受,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抬头,空洞洞望着四周,「容桃……」
鬼戚淡淡打断,「我不是她。」
骨姬明显怔愣了下,「是你……是容景哥哥让你来带我走的吗?」
骨姬很激动,似乎被折磨许久积压情绪爆发开来。
她喜极而泣,嗓音沙哑道,「带我走吧,带我去见容景哥哥,我好难受。」
骨姬自顾自的说话,似乎很是喜悦。
鬼戚脸上没有表情,他垂眼静静看着骨姬。
骨姬摸索着去扯他的袖子,「带我走,容景哥哥在外等我对吗?」
鬼戚盯她半响,缓缓扯起嘴角,那笑容,比严冬都要寒上几分。
他开口,轻缓道,「你不识得我了吗。」
骨姬面色茫然。
「你随容景下山那次,我就应当彻底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