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三调整呼吸,压下眼底的恨意,对着太子拱手一揖,“是,殿下。”“传本太子之命,请医者带解药上山!”太子瞟了一眼置身事外的苏榆北,淡淡吐出一句。苏榆北瞪大了无辜的大眼睛,对着高台耸了耸肩,刚收回视线,就见高梓淇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高梓淇嘴上也没了客气。“我哪有?”苏榆北嘟囔一句,“他一看就是双子男,狗都不谈。”“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高梓淇眉心微蹙,眼下有人听了太子的吩咐,正要下山,高梓淇也不担心太子搬来救兵,只是歪着头活络了一下筋骨。
嗯?中毒?
苏榆北停下咀嚼的动作,茫然望向高梓淇的侧颜。
只见他单手握着茶具,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杯沿,一副悠然之姿。
“兮哥哥,她……”
“吃你的,别废话。”
苏榆北刚开口,就被高梓淇冷声打断。
四周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有人唤来贴身医女给乔浅浅把脉,一番折腾,终于有人开了口,“是雷公藤。”
雷公藤其实不算什么严重的毒药,最多只是令中毒者昏迷,但若不及时解毒,容易导致不孕,这一点,众人心中也是知晓的。
钱万三终于跳脚!
他还指望这孙女进太子府,往后太子登基,她能封个贵妃什么的,这样钱家也能沾点皇亲国戚,做个皇商。
如今告诉他乔浅浅有不孕的风险,他还如何坐得住?
钱万三嘴上了没了客气,“王爷,她们不过是姐妹间的小打小闹,你何以下此毒手?小女若有什么得罪王爷的,老夫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便是!”
说着他扑通一声,匍匐在地,对着高梓淇行了个叩拜礼。
高梓淇眉梢一挑,“钱公何以认为,乔四所中之毒,是本王所为?”
“这……”
钱万三愣住了。
是啊,雷公藤四处可寻,况且高梓淇的确什么也没做,是乔浅浅自己倒下的。
高台上的太子终于开了口,“钱公,雷公藤好解,切勿多事。”
钱万三调整呼吸,压下眼底的恨意,对着太子拱手一揖,“是,殿下。”
“传本太子之命,请医者带解药上山!”
太子瞟了一眼置身事外的苏榆北,淡淡吐出一句。
苏榆北瞪大了无辜的大眼睛,对着高台耸了耸肩,刚收回视线,就见高梓淇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高梓淇嘴上也没了客气。
“我哪有?”苏榆北嘟囔一句,“他一看就是双子男,狗都不谈。”
“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高梓淇眉心微蹙,眼下有人听了太子的吩咐,正要下山,高梓淇也不担心太子搬来救兵,只是歪着头活络了一下筋骨。
苏榆北见糊弄不过去,放下手中的烧鸡,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学着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樱花国人装腔作势道:
“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知道就好,把你那双眼珠子藏好了,再乱看,本王不介意把它们剜掉。”
他话音一落,就见方才出门的侍卫又折回殿中,对着太子结结巴巴道:
“殿下,雨太大,下山的路……坍塌了……”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形势已经十分明朗了。
高梓淇这是要逼得钱万三亲自来求他救乔浅浅啊!
钱万三咬咬牙,语气软了几分,“求王爷救救我这孙女。”
高梓淇起身,吐息间满是嘲弄,“钱公求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就是!”
苏榆北双手掐腰,正要附和,只见高梓淇霸道伸出大掌,一把将她扯进怀抱。
“乔四目无尊长,公然诟病本王的未婚妻,事后还出言不逊,不知悔改,如今她中毒,自有天收,本王不过是顺应天意,不救,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他揽起苏榆北的肩膀,大步朝殿门走去。
“王爷留步!”
钱万三小跑着上前,悲痛欲绝,“浅浅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这些话,你当同本王的未婚妻说。”
高梓淇没有转身,但置于苏榆北肩膀上的五指却在缓缓收紧。
苏榆北当即便明白了高梓淇的意思,她转身,愤愤吐出一句,“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钱万三简直郁结攻心!
想当初,一个处处看人眼色生活的丫头片子,一朝得势,竟骑在了他的头顶,他如何忍得了?
钱万三不语,但苏榆北看得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现在估计已经死上一百次了。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略略略~”
苏榆北做了个鬼脸,又顺势往高梓淇怀中一倚,轻轻抚了抚额头,娇嗔道,“王爷,我饿了一夜,头有点晕……”
高梓淇面上瞧不出喜怒,但脚下却不曾停息。
钱万三终于失控!
他声嘶力竭的喊出一句,“王爷,请留步!”
高梓淇脚下一顿,苏榆北侧头,竟在他凉薄的唇角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笑意。
嗯?这厮难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果然,苏榆北正转动着眼珠子,就听高梓淇淡淡道:
“钱公,你是个生意人,自然明白,凡事,都要讲究个礼尚往来。”
他话音一落,苏榆北终于反应过来,钱万三能有什么筹码?无非是那万贯家产罢了。
高梓淇,这是在打钱万三家产的注意啊!
钱万三一点就通,想也未想,扬声道,“若王爷愿意施以援手,老夫愿意重金酬谢!”
高梓淇面色一沉。
“钱老,本王享朝廷俸禄,岂会盯着你的钱财不放?”
钱万三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改口道,“这是老夫自愿赠予的,还望王爷笑纳,再说,这钱,也是老夫给将士们的一点心意……”
高梓淇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低低提醒一句,“王爷哪里是想要你的钱,他那是看不惯钱公你将家业分成三份,分别给乔家的三个女儿做嫁妆,独独漏掉了乔三小姐啊……”
钱万三听罢,恍然大悟!
然,他正要妥协,就听高台上的太子音调一提,朗声道:
“钱公不必着急,这雨已经下了一夜,瞧着很快便会停息,待雨一停,本太子立刻带乔四下山!”
他说话间,就见殿外的急雨已经转小,钱万三极目远眺,面上顿时一喜。
眼下已经是日暮,整座山林一片昏暗,而立在门槛处的高梓淇,只是淡淡一笑。
苍松立在不远处,朝上空放了一只信号弹。
嗖得一声,信号弹在山顶炸开,紧接着,不远处的林间,密密麻麻亮起漫山遍野的火把,远远望去,像极了村民口中跳动的“鬼火”。
众人震惊之余,太子怒火中烧,“皇叔这是何意!”
高梓淇高大的身躯立在回廊上。
他没有回头,只是亲昵执起怀中人有些冰冷的柔荑,置于唇边呵着气,磁沉的嗓音盘悬而至,在每个人心间激起阵阵战栗:
“这是我为卿卿准备的惊喜,我令将士占据了每一寸山林,他们同时举起火把,便像极了万家灯火,卿卿,这一幕盛景,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