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周衍不喜欢她在他面前心不在焉的样子。姜且笑起来,故作意外,“这里可距离宴会厅不近,楼上就有现成的房间,周总何必舍近求远呢?”他拆解着衬衣的扣子,“看来周太太记性不好,我的话,一句都没往心里去。”她的确没想到他会说到做到,“宴会上那么多漂亮姑娘,我还以为周总会顺一个回来呢。”他目不转睛,“周太太就这么喜欢独守空房?”她莞尔一笑,“我喜欢没用,还要看周总给不给机会。”
宴会厅的工作人员送姜且出去,但她没坐文家的车,周衍的司机先一步把车开了过来。
她坐进去,脸上的假笑瞬间维持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生活在周家,就像是生活在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每天除了尔虞我诈,就是明争暗斗,如果她不答应周母的条件,周母自会有一万种方法对付她。
可她也不是人人都能捏一把的软柿子。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但却并不是回婚房的路。
姜且完全忘记了周衍的话,“老张,这是去哪儿?”
老张,“周总交代了,让我把您送去四季酒店。”
姜且张了张嘴,没让他掉头。
她现在脑子乱的很,周衍被文家绊住脚,多半是不会回来了,有个独立的空间静静也好。
到了地方,姜且找前台要了房卡进门,周母的电话随后就跟着进来了,仿佛在她身上安了监视器一样准时。
“人留下了?”
周母上来就直奔主题。
姜且坐在浴缸前,盯着源源不断注入的水流,“留下了。”
周母长舒一口气,声音都跟着愉悦起来,“怎么样,阿衍喜欢吗?”
“相处的很融洽,他并不抵触。”
“这孩子也算有本事,不枉费我栽培她一场,要是肚子争气给周家生个继承人,你算头功一件。”
水面映出姜且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颊,“文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今晚刻意奉承,到场的宾客谁都能看出不对,要是文澜不日就传出有孕的消息,恐怕这清誉是保不住了。”
她勾唇,“再说了,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如果周衍知道我们在算计他,您想好对策了吗?”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周母最见不得她这副畏手畏脚的模样,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是他亲生母亲,他还敢跟我翻脸不成?”
“那我呢?”姜且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对亲生母亲,自然是无可奈何,但是对她这个原本就没什么感情的妻子呢?
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了吧。
周衍要是真计较起来,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放心,东窗事发的那一日,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保证你后半辈子吃穿不愁,国外天高海阔,也不会再有人为难你。”周母给出的答复一语双关。
姜且啪的一下关上水龙头,“可您不是说,不人会动摇我周太太的位置吗?”
“姜且!”她语气冷了下来,全然不似方才的温和,“我们周家待你不薄,你也该知恩图报。”
事情办妥了,周母也露出本来面目了。
姜且并不意外她会有两副面孔,准确的说,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她笑了一声。
走是自然要走的,但前提是,她自愿离开,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把她像个垃圾一样丢出去!
将刚才这通话的录音保存好,姜且脱了衣服把自己沉进热水里。
顿时,无数水流封住了口鼻,憋气十五秒后,窒息感袭来。
她猛地从浴缸里坐起来,溅起一地的水花,仿佛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呼吸着新鲜氧气。
虽然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却由内而外感觉到了舒爽。
生一胎产后抑郁时,她也想过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算了。
可听到周意在襁褓传出的啼哭,又想到把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外婆,姜且最后没能狠得下心。
她为人母了,把这个小生命带到世界上来就要负责,而不是造就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论多漫长的黑夜,终究会迎来白昼。
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可她把现实想的太美好了,也把周家想的太仁慈了了。
否则也不至于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这一次,她不会再吃同样的亏。
吹干头发出来时,门铃响了。
姜且要了宵夜,晚饭没怎么吃,在宴会厅又喝了酒,胃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她以为是酒店的人来送餐,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
却不想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不仅有餐车,还有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周衍!
“周太太倒是自觉,知道我回来,澡都洗完了?”
看出她浴袍里是全空,周衍嘴角牵起了一抹不羁的弧度。
姜且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差点说漏嘴,“周总……不是和文伯父有事要谈吗?”
“我想着周太太,哪还有心思跟别人浪费时间。”
他半真半假的拎着外套进来,酒店的服务人员倒是识趣,放下汤羹立马就走人了,生怕留下碍事,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等房间只剩他们二人,姜且却仍旧处在状况外,任由男人炙热的视线在身上游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一个小时三十分钟,刨除路上的时间,充其量和文澜只待了一小时。
按照以往的经验,周衍根本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
来不及。
如此说来,是不是证明,周母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在想什么?”
周衍不喜欢她在他面前心不在焉的样子。
姜且笑起来,故作意外,“这里可距离宴会厅不近,楼上就有现成的房间,周总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拆解着衬衣的扣子,“看来周太太记性不好,我的话,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她的确没想到他会说到做到,“宴会上那么多漂亮姑娘,我还以为周总会顺一个回来呢。”
他目不转睛,“周太太就这么喜欢独守空房?”
她莞尔一笑,“我喜欢没用,还要看周总给不给机会。”
他跟着她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但被他从地上抄起来扔在床上的时候,姜且即便隔着衣物,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滚烫的体温。
她被烫的一抖,他却没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今晚我要把欠的债,连本带利讨回来,周太太准备好了吗?”
他哑声,虽是商量的语气,但显然只是分散她注意力的一种方式。
话音落下,就已经占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