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婆娘,怎么这般狠毒,差点割着我的肉了!”那人见没占到便宜,嘴上立刻骂骂咧咧。“我这把匕首只横在身前,你不碰到我,自然伤不到你。若是你无理在先,到哪儿都是你咎由自取!”章晓岚声音平淡,脸上的狠厉吓跑了一堆人。一个个都离远点,最好都走干净,才不会挡着她赶路!围观的众人散去,章晓岚拉着陶氏急匆匆赶路,此刻,谁挡着她,她就杀了谁!看着章晓岚手里的匕首,一路上再没有人敢挡路,甚至没有人在她们周围,见了她们纷纷离远些。
“奶娘,帮我!”章晓岚脸上的疲惫再也掩不住。
陶氏握住章晓岚的手,入手满是粗糙,仔细看她身上,雪白的肌肤染着丝丝血红!
“好!”陶氏胸口憋闷,没有再问,只全力安抚章晓岚,让她先睡下,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谈。
章晓岚却怎么都不肯,“奶娘,那贱人卖了我的阿宁,阿宁还那么小……一鸣哥人脉广,你让他帮帮我,我只有你们了……”
陶氏心惊,“那,姑爷呢?”
章晓岚咧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没有他的允许,那贱人如何敢卖?”
陶氏扶着章晓岚的胳膊,将她抱在怀里,只痛惜姑娘的可怜遭遇,“好姑娘,我明早就让人和鸣哥儿说一声,若是还未出城,我们怎么都要留下人来。”
章晓岚得了奶娘允诺,心中万分欢喜。
陶氏只觉肩头一沉,把人拉起来一看,章晓岚竟晕了过去。
心下吃惊,也顾不得别的,连忙掐人中。
好半晌,章晓岚醒过来,但眼神看着依旧迷茫,陶氏放下了心,知道她这是乏得很了,安抚她睡了。
这一场下来,陶氏自己也是满身大汗,心中是又惊又怒,自提了水,擦洗一番,在章晓岚身边睡下。
鸟雀啁啾,公鸡啼鸣,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章晓岚躺在床上有些呆愣,清晨的阳光透过墙边的瓦缝丝丝缕缕飘进屋里,窗户撑起,屋里满是清凉的气息。
门扇被推开,陶氏看到章晓岚就笑了,“起吧,奶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揉了揉章晓岚的头发,陶氏笑着离开了。
章晓岚脑袋还是有些木,看到奶娘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年幼喜欢赖床,母亲那里日日对功课催得紧,若不完成就会被打手板。
奶娘心疼她,总是提前去厨房做了她喜欢的糕点,引诱她赶紧起来。吃到糕点后,只觉得整个人被甜蜜的滋味充满,一下子就清醒起来,也欢喜起来。
章晓岚起身梳洗过后,拿起桌上的糕饼,一入口就是原来的味道,章晓岚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陶氏连忙拿棉帕给章晓岚擦拭,“不哭不哭,奶娘已经让人给鸣哥儿送信了,鸣哥儿的本事你还不知道?阿宁定然是平平安安回来的。”
章晓岚被陶氏圈在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奶娘总这样安慰她,现在长大了,如何还能躲在奶娘的怀里?
轻轻挣开奶娘的怀抱,再三保证了自己会好好的,奶娘才放过她。
两人吃了饭,奶娘又搬出绣架,说是外边绣坊定tຊ的单子,得赶紧绣了好交差。
章晓岚此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也坐在一旁帮奶娘绣。
只是到底心里并不安稳。
“啪啪啪。”听到有人拍门,章晓岚猛地站起来,飞跑过去开了门。
章晓岚刚张开口,来人向陶氏喊着:“大娘,一鸣哥哥说您家要买个丫鬟,他已经找好了,让您带上十两银子,去城东林婆子那儿去带人。”
陶氏走向来人,章晓岚得了陶氏的示意,赶快去拿银子。
待她出了门,来人和陶氏告别,面有不虞,陶氏没说,章晓岚也没多问。
陶氏带了章晓岚往城东走去,陶氏住在城西,都在平民区,城东多是官宦。林婆子常年做着官宦人家的生意,也托了关系,在城东买了房子。有调教好的,就放在城东的房子里,等人来挑。
“哎哟!你这小娘子撞了我,可得赔钱!”陶氏两人正走着,章晓岚被一个人扯着胳膊扔在了地上。
手心的伤痕再次裂开,地上的泥土混进伤口,十指连心,手上的疼痛直入心底。
她抬头看去,一个男孩笑眯眯看着她,露出黄黄的牙齿,手掐在腰上,破烂的衣衫露出干瘦的身躯,一双布鞋里脚指头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哪里是她撞到了他,分明是个地痞。看她眼生,故意撞上来。
众人一看有热闹可瞧,将两人团团围起来,陶氏在外围挤不进来。
章晓岚不想多惹是非,赶时间是正事。
摇晃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只盯着眼前的男人:“你要多少?”
没想到章晓岚这么痛快,那地痞愣了愣,“十两银子,你给我十两银子,我们就两清了。”
章晓岚拿出十两银子,扔到那地痞身上,转身要走,迎面就有人故意要撞上来。
这是看她好欺负,是个人都要捏捏她?章晓岚冷哼一声,一把匕首落到她的手上。
那人马上就要撞上来,看到寒光闪闪的匕首,急忙转身和章晓岚错开。
“你这婆娘,怎么这般狠毒,差点割着我的肉了!”那人见没占到便宜,嘴上立刻骂骂咧咧。
“我这把匕首只横在身前,你不碰到我,自然伤不到你。若是你无理在先,到哪儿都是你咎由自取!”章晓岚声音平淡,脸上的狠厉吓跑了一堆人。
一个个都离远点,最好都走干净,才不会挡着她赶路!
围观的众人散去,章晓岚拉着陶氏急匆匆赶路,此刻,谁挡着她,她就杀了谁!
看着章晓岚手里的匕首,一路上再没有人敢挡路,甚至没有人在她们周围,见了她们纷纷离远些。
章晓岚看着越来越近的林婆子的院子,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这宅子属实不小,有三进院子,门口上方挂着牌匾,上书“林府”,宅门口却挂了一个幡子,有些怪异。
不过林婆子是在这儿做生意,门前没有守卫,大门关着,来人只管敲门即可。
想起女儿,她只得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上前拿起门环,轻扣三声。
“谁!”有壮汉在门后凛声问道。
陶氏走上前去,“陶一鸣家的,要带一个小丫鬟。”
章晓岚站到奶娘身后,低头跟着奶娘进了门。
进到宅子里边,边门房子出来一个妇人,穿了一身细纹棉布做的衣服,手腕上带着一个宽宽的银镯,发上簪着一根银簪,面容细嫩,两眼弯弯,见人一笑,就露出两个梨涡。
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章晓岚在陶氏后边走着,陶氏在前边和那妇人说话。
“您真是有福气,陶家郎君如此孝顺,还给您买丫鬟仆妇伺候。”那妇人看看陶氏身后的章晓岚。
“不知您这仆妇是在哪里买的,身姿挺拔,行止有度,”妇人拿帕子捂了嘴,笑道,“不像是仆妇,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