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遇臣,你要作到什么时候?!”杨遇臣僵住,退回原处。她的自尊,原来是“作”。几十万办一张卡只为了漂亮,是一件奢侈的事。他一手宠出来的杨幽可以眼不眨刷爆他一张卡,可她做不出来这种事,钱来得不容易,她要珍惜。她没有血缘关系上的家人做后盾,她贫瘠的脑袋里面,更想不出来所谓的“千亿”资产是多庞大的数字,消费的第一反应还是钱从哪里来,这些钱花出去了,后面的生活费还够不够花。“是啊,我太作了。对不起,弄坏你妹妹的宝贝。”杨遇臣道歉,她的人生,从来都没有“作”的资本。
一大早孟止月起来收拾上班,昨天开始他得了矫情病,非要把杨遇臣拉起来给他挑领带。
杨遇臣应付了事,被孟止月抱着一顿亲。
“今天开始,给你颁布个任务,给你的卡尽快花,这手得好好保养,昨天我被他们差点笑话死。”孟止月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你不喜欢吴悦,就找你的舍友去,我给你买单。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还是这么糙的话,看我好好收拾你!”
这话说的硬气,宛如昨天跪着的是杨遇臣一般。
杨遇臣难得点头同意,孟止月满意,才出门上班。
天知道,昨晚他差点被她的粗茧摩擦送走,这体验差到顶点。
……
杨遇臣找懂美容的叶思雨和她一起去,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糙。
从头到尾没一个地方精致的,尤其这手是重灾区,一套服务下来,最后给杨遇臣算卡,是个快七位数的天价。
杨遇臣接受不了,最后还是没办卡。
又被叶思雨一顿嘲笑,扣扣搜搜扶不上台面,人家指头缝里漏出的一滴油都想省。
杨遇臣无所谓,反正以后她不做废手的工作,多涂一点护手霜,手肯定就渐渐变细嫩,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孟止月知道后,还和杨遇臣说了好久,见杨遇臣还是我行我素,最后也只能放弃。
她这节省的想法,得慢慢给她改了。
……
八月初,杨幽神神秘秘的找孟止月,手上带了个盒子,说要放在孟止月这里。
正好杨遇臣那天也在,杨幽就拿出来给杨遇臣看。
是一件很漂亮的旗袍,天青色的真丝料子,垂感很好光泽上乘,同时也很娇嫩。
杨幽小心翼翼的提起旗袍,骄傲的说道:“这旗袍是我特地从妈妈的家乡找老师傅做的,过几天要送给妈妈做生日礼物,杨遇臣姐姐你帮我放在哥哥这里,我放在家里妈妈会发现,就没有惊喜了。”
杨遇臣点头,要把它挂起来。
“不能挂,这料子娇嫩,挂了会变形的。”杨幽叮嘱道。
杨遇臣把旗袍叠好,放进盒子里的时候却不慎出了意外——她手上莫名出现一个倒刺,挂住旗袍的丝,抽出来一大截。
“小心——!!!”杨幽连声让她小心已经来不及,那根丝抽的太高,布料周围被抽的发皱。
“我的旗袍!”杨幽连忙拿过旗袍补救,杨遇臣手足无措的的站着,不敢上前再去碰那件旗袍。
“你不要再碰我的礼物!你已经把它弄坏了!我让你小心一点的!”杨幽喊道。
孟止月在外面听见杨幽的指责声,连忙赶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哥,我的礼物毁了。”杨幽指着旗袍,委屈的哭道:“我照着老师傅教我的法子也修不回去,这件旗袍毁了……”
“……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再做一件外婆喜欢的款式给妈妈,现在被挂丝这么严重,救不回来了。”
“那是我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她把它挂坏了……”杨幽伤心难过,甚至不想叫杨遇臣的名字。
可杨遇臣也不是故意的,杨幽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允许她指责别人,只能自己哭,越说还哭得越发伤心。
杨遇臣吓得退后,站在旁边不敢再动,孟止月连忙上前看了看那件旗袍,丝挂的很长,孤零零的躺在旗袍的料子上,又看杨遇臣手上没有戴首饰,中指手指上有一点点血痕,应该是自己拔掉的倒刺,伤口流了一点血。
孟止月心下了然,责怪的看了杨遇臣一眼,只能先安抚杨幽:“你杨遇臣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回去,这件事哥哥想办法,一定给你还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
“真的?”杨幽不信。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有孟止月的保证杨幽才安心,被孟止月搂着肩膀往外走。
“哥哥立刻找人帮你修旗袍,你放心回去别难过。再哭眼睛肿了,小公主就不漂亮了。”
两个人出了卧室,四周安静下来,杨遇臣只听见外面杨幽哭哭啼啼质问孟止月:“哥哥,你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的手还是那么粗糙,害的我的旗袍也毁了。”
杨遇臣看着自己粗糙起皮的手,第一次觉得它们丑陋不堪。
她想说:对不起,弄坏你的东西。
那件旗袍在床上,衣料散发着温润的光辉,温柔的像流水。
如果没有那一根扎眼的丝的话,那将是一件很完美的艺术品。
这是有钱人的太太才能享受的奢侈品,她这样的阶级,触碰只会破坏它。
外面声音渐小,孟止月哄住杨幽,不让她哭了。
杨遇臣才敢起身,想把旗袍收起来,这时孟止月正好进来,厌恶的制止。
“你别乱碰,弄坏了更不好修。”
他妹妹在外面哭的他心烦,她能不能别再给他添乱。
孟止月想起她中指上的血渍,心中泛起心疼,可那旗袍上的挂丝又让他心烦,指责道:“我给了你钱让你去做护理,你舍不得那几十万,现在这件旗袍的损失,快赶上你办一张卡了。”
衣服不好修,丝很长,周围起皱,又是轻不得重不得的料子,孟止月看着就烦。
这段时间对杨遇臣的愧疚让他退无可退,可杨遇臣还是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吴悦的事她不愿意,他没有逼她接受,后面聚会她不想去他都没有强求,为此还被赵平轩笑话他惧内,说话分量轻。
孟止月拢不住心中不满,质问杨遇臣:“我对你不好吗?还是我给你的钱不够?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故意拿这双手恶心我?!”
“你说恶心?!”杨遇臣反问,这个词她一时间没接受过来。
“对!恶心!我记得你这几年吃的苦,我知道我亏欠你,你不必拿这些伤痕来提醒我!”孟止月盯着她,所有不满都汹涌而出。
“你闹别扭不用我的钱,不就是想让我记住,我以前多亏待你?!现在呢?我给你钱求你花,你还是不花!”
“杨遇臣,你要作到什么时候?!”
杨遇臣僵住,退回原处。
她的自尊,原来是“作”。
几十万办一张卡只为了漂亮,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一手宠出来的杨幽可以眼不眨刷爆他一张卡,可她做不出来这种事,钱来得不容易,她要珍惜。
她没有血缘关系上的家人做后盾,她贫瘠的脑袋里面,更想不出来所谓的“千亿”资产是多庞大的数字,消费的第一反应还是钱从哪里来,这些钱花出去了,后面的生活费还够不够花。
“是啊,我太作了。对不起,弄坏你妹妹的宝贝。”杨遇臣道歉,她的人生,从来都没有“作”的资本。
“我不是怪你,晓晓,你也尊重我对你的心好不好?”孟止月看杨遇臣不说话,深呼吸缓了一口闷气,才反思自己说话可能太重,道:“我不是想和你吵架,我先送幽幽回去,你不要再碰这件旗袍,这几天安心画画,别胡思乱想,这些都让我来解决。”
说完,拿起外套出去。
外面响起关门声,兄妹俩出门,房子里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