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饶捧住她的脸,低垂着头,两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说:“为了不让我纠缠你,这么努力吗?”“可是怎么办啊,祁烟,我离开你,活不下去。”“快别哭了,我看着心里好难受。”祁烟在残存的泪水朦胧中,隐约看到他那张苦涩的脸,指尖不自觉拉紧他的衣边。下一秒,她猛地推开沈饶,后退一步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表情淡漠,好像刚才哭的人不是她。祁烟扫过沈饶背后,往里走了几步。“进来把门关上。”
沈饶有些颓然的饮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顾青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是滋味,直接把资料摔在桌子上,咬牙切齿。
“别管消息真的假的了,债反正是真的。”
“我看要不这样,你去把她欠的钱还上,直接让她债主变成你,然后让她跟你复合,要不就让她当你契约情人,她不乐意你干脆强取豪夺好了!”
总好过在这颓废!
顾青也是脑子抽了,想起圈子里以前就有人这么干过,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直接一套丝滑小连招丢出去,别管心不心了,先得到人再说!
沈饶听完将酒杯放下,“钱我会帮她还,但她估计不会答应我。”
“那你干脆把她绑起来搞囚禁play好了!”
顾青说的也是气话,喝了口酒愤愤道。
余光瞟向沈饶,看他在认真思考。
嘴里的酒呛了一下,差点没全喷出来。
“不是大哥,你真打算这么干?”
沈饶沉思后摇头:“暂时不会,我怕她恨我。”
一想到祁烟会恨他,就心如刀绞,痛到无法呼吸。
喝下烈酒,才压下心底隐隐的阵痛。
“……你牛。”
顾青扯扯嘴角,就差翻白眼了。
死恋爱脑。
……
翌日一早,破旧的居民楼响起敲门声。
老旧生锈的绿色铁门用来防盗,单看着就没什么安全系数。
敲门声保持着敲三下,歇一下的节奏。
大有一副里面的人不开门,就会一直敲下去的阵仗。
祁烟皱着眉打开房门,入目就是身穿定制西装,低头看她的沈饶,大概是昨天敲晕有效,他眼下的乌青淡了不少。
连身上那股颓tຊ败都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郁的冷然。
她淡着脸关门,门却被皮鞋先一步挡住。
见关不上,她呼出一口浊气,昨晚在那个坟场附近逛到凌晨,确定彻底追不上才回来。
现在才刚睡没几个小时,这位祖宗就找上门了。
尽管面上看不出,但祁烟现在很烦躁。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沈饶开口,她忽然仰头,清眸泛上层水光,顷刻间涌出泪珠,如绷断了线的珍珠,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落。
“我求你了,沈饶,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了,我真的受够了。”
沈饶被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打的慌了神,也被祁烟的变脸速度震撼。
可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心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一样,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滚烫的泪珠顺着指腹,一路烫进心里,只觉得生疼。
他从来没见过祁烟哭,没想到第一次见,是让他滚。
沈饶捧住她的脸,低垂着头,两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
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说:“为了不让我纠缠你,这么努力吗?”
“可是怎么办啊,祁烟,我离开你,活不下去。”
“快别哭了,我看着心里好难受。”
祁烟在残存的泪水朦胧中,隐约看到他那张苦涩的脸,指尖不自觉拉紧他的衣边。
下一秒,她猛地推开沈饶,后退一步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表情淡漠,好像刚才哭的人不是她。
祁烟扫过沈饶背后,往里走了几步。
“进来把门关上。”
沈饶扯了下嘴角,转身将门带上。
屋里的空间不大,但勉强算是两室一厅,有一间卧室的门是关上的,房子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些最基本的东西。
还些零散在地没开封的纸箱,看上去就是刚搬进来没多久,祁烟靠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像家里压根没多一个人。
沈饶将带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轻声开口。
“这是李记的早餐,不知道你口味变没变,这些都是你三年前爱吃的,我还买了些别的……”
“假的。”
“什么?”
祁烟看着快被摆满的桌子,舔了下左腮软肉,恶劣的笑起来。
“我说,三年前我喜欢吃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是我装出来的。”
沈饶手指有些颤动,半晌不做声。
祁烟却没有闭嘴,她双腿交叠手肘放在大腿上,掌心撑着脑袋看他。
“你当年喜欢的祁烟全是假的,身份,爱好,表现的一切没有一个是真的。”
“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费劲,那个人设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演了。”
“把你的早餐拿回去吧,这些我都不爱吃。”
她歪着脑袋,表情无辜的说出近乎残忍的话。
沈饶垂着头,抿唇不语,就在祁烟要起身时,才缓缓道。
“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我去买,不喜欢李记,喜欢哪家?”
“要不全城的早餐都买一遍?”
“外地的也可以空运,就是到了还要加热,味道不好。”
“你要是喜欢现做的,我们可以飞去吃。”
“你不嫌弃,我也可以做给你吃。”
“……”
祁烟多年淡然的表情,此时可以用一言难尽形容。
“你自己折腾吧,我现在不想吃早饭。”
她无视沈饶打算进屋,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离得近这才看清,碎发下那双快要破碎的黑眸,几乎带着哀求。
“那你明天想吃吗?后天那?什么时间都可以。”
“祁烟,你说那些是假的,那你给我重新了解你的机会,好不好?”
这扑面而来的卑微爱意,将两人都包裹在窒息的环境里。
祁烟挣开他的手,眼中迸发出烦躁的冷意,只是瞬间被压下来。
她揉着手腕,刚才的桎梏算不上疼,只是残留的温度让人心底发闷。
“你今天来,不只是给我送早餐吧,有事就直说。”
沈饶收回手,斟酌着开口。
“我听说你消失的那三年是为了救治外婆,现在欠了很多钱,我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安心,不用那么拼。”
“……哈。”
祁烟捂着额头,那股被压下的烦躁又涌了出来。
“沈饶你觉得我需要吗?”
不难猜到沈饶会查到这些事,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真是消息刚放出去,他立马解决了。
她瞪着沈饶,生来头一次这么无力。
“怎么你这是要债主转移?现在我欠你钱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还,这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你别不见我就好。”
也别突然消失。
后半句话,沈饶没有说出口。
“你说不用还?沈饶你这样给我很大的压力。”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没有,你帮我还了那么大一笔钱,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难道你想用这笔钱向我施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