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初虔诚合掌:“住持。”住持眉眼慈悲,想到什么开口。“你在本寺为未婚丈夫点的长生灯已经续了四年,今年依旧续火吗?”江晓初压下眼睑,掩去眸中的落寞。当初宋廷深出事之后,她近乎痴狂的满世界找他,但是没一点音讯。绝望之下,从不信神佛的她在佛前长跪不起,祈求神明显灵。住持知道后,替她为宋廷深点了一盏长生灯供奉在殿内,日日为他诵经祈福。从那以后,那盏长生灯亮了整整四年。江晓初想,或许真的是神明显灵,让宋廷深活着回来。
“结婚”这个词像一根刺,猝不及防地扎进江晓初心里。
她一瞬间酒都醒了,下意识看向宋廷深,又难过,又有些害怕。
难过物是人非,身边的朋友都还记得他们的爱情,可宋廷深自己却忘了。
害怕则是因为……
宋廷深此刻神色冷漠地盯着她,眼里是了然的怒意。
江晓初眸光一颤,攥紧了手。
果然,他误会了。
而石头浑然不觉,还在感慨当年。
“那时候,你们可是校园里公认的模范情侣,我当年就一直想喝你们的喜酒……”
说着,他搭在宋廷深肩膀上的手掌,作势又想拍两下。
江晓初心头发紧,正想解释。
宋廷深沉着脸退后一步,严肃地说:“我已经结婚了,但不是和她。”
话落,他冷冷扫了眼僵在原地的江晓初,转身大步离开。
石头将悬在半空的手僵硬收回,尴尬又茫然:“这……这……”
江晓初脸上早已毫无血色。
她低下头匆匆说了声“抱歉”,跟着宋廷深追了出去。
宋廷深步子迈得很大,江晓初踩着高跟鞋艰难的追了好一段才追上。
“宋廷深……”
宋廷深顿住脚步,蓦然转身,眼神像凌厉的寒刀。
“江晓初,故意找人来配合你演戏很有意思?”
刀捅进江晓初的心口,直扎心底。
她心里顿时苦涩汹涌,全身都漫起森然寒冷的颤栗。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江晓初带着自嘲苦笑:“我是想要你恢复记忆,可我不至于找人来编故事骗你……”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再出现在他世界里。
现在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了……
宋廷深只是冷哼了一声,凉声反问:“你自己不都在编故事?”
话落,他厌烦至极地丢下一句“别再跟来”,转身大步离开。
江晓初颓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无力感像水一样将她浸透。
那个曾对她保证“我永远不会将背影留给你”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
江晓初是走回去的。
她自虐一般踩着高跟鞋走了快两个小时,脑海里都是过去的回忆。
越想,心里就越乱。
刚走到楼下,暗处一处明灭的火光撞进她的视线。
是宋廷深。
他正站在暗处抽着烟,此刻也注意到了她,眸光沉沉。
忽明忽灭的火光,衬得他阴沉锋利的脸上满是心事。
江晓初心中一动,刚抬脚上前。
谈梦妍正好下楼:“廷深。”
她看了眼江晓初,然后不动声色移开,对着宋廷深轻嗔。
“说了不用陪我,我就是有点积食,你工作忙,我一个人下来走走就好。”
宋廷深在听到谈梦妍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把烟熄灭了。
他将身上的西装披到谈梦妍身上,声音温和。
“晚上不安全,而且,我想陪着你。”
他说着,牵着谈梦妍的手离开。
江晓初看着他们,眼眶胀痛,也还是不愿意收回视线。
他们的背影很相配,男人高大挺拔,将身旁娇小柔弱的女人护在怀里。
只有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江晓初不禁怀疑自己,这四年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或许……只有等到他恢复记忆,亲口听到他的拒绝,她才会甘心。
翌日。
江晓初去了山上的寺庙。
刚进去,里面的住持就认出了她。
“江施主,好久不见。”
江晓初虔诚合掌:“住持。”
住持眉眼慈悲,想到什么开口。
“你在本寺为未婚丈夫点的长生灯已经续了四年,今年依旧续火吗?”
江晓初压下眼睑,掩去眸中的落寞。
当初宋廷深出事之后,她近乎痴狂的满世界找他,但是没一点音讯。
绝望之下,从不信神佛的她在佛前长跪不起,祈求神明显灵。
住持知道后,替她为宋廷深点了一盏长生灯供奉在殿内,日日为他诵经祈福。
从那以后,那盏长生灯亮了整整四年。
江晓初想,或许真的是神明显灵,让宋廷深活着回来。
可她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和他形同陌路。
而现在宋廷深回来,也不用继续点了。
江晓初咽下喉间的苦涩,刚准备开口说不用。
就见宋廷深和谈梦妍一起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宋廷深顿时皱起眉:“又是你?”
江晓初喉头像堵了海绵:“我……”
这时,殿后一道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小僧双手合十过来,声音传到在场几人耳朵里。
“住持,江施主为宋廷深施主点的长生灯突然灭了,怎么都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