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司今日身罩军绿色笔挺的戎装,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一双细长妖媚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凌然之气清冷地扫在桑云舒身上,唇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不达眼底。“想必这位就是桑家大小姐吧,今儿有人亲眼撞见乱党分子进了你的铺子,我严重怀疑你们是同伙,故意让沈拧将人引开,好让乱党趁机逃走,劳烦桑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桑云舒略定心神,勾唇淡定道:“沐少帅,这无凭无据的您可不能仗势欺人胡乱抓人啊,再说,这街道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沐少帅想要抓的是何人。”
桑云舒冷目扫了他们一眼,一字一顿道:
“你想要未嫁娶,就要拿娘家的钱贴补夫家,我管不着,但是既然现在由我当家做主,掌管账房钥匙。”
“所谓生意归生意,情分归情分,一码归一码,顾家从桑家借走五千块大洋不是一笔小数额,我让他写借据怎么呢,顾家公子该不会想要空手套白狼,借助议亲的由头哄骗桑家钱财吧!”
“还是担心日后还不起这笔钱财,连借据都舍不得打?这彩礼还未曾抬进门,就要从桑家索取钱财,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礼数?”
桑知晚撇撇嘴,没好气地哼哧道:
“老古董,动不动就摆出什么礼教规矩,难怪嫁不出去,顾家只是暂时遇到了难处,日后等顾家飞黄腾达了,恐怕咱们桑家想要高攀都攀不起。”
前世顾家确实生意场上遇到了一些难处和贫瘠,桑知晚是知道的。
可后来顾家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天下第一商户,满天下都是顾家商号的铺子钱庄工厂等等,就算是十个桑家也比不上。
桑云舒凉凉勾唇一笑,讥讽道:
“既然顾家要富贵满天下,飞黄腾达了,想必也不在乎区区五千块大洋了,两位请回吧,我这还有一大堆的账本等着我处理了,没空跟你们争论长短。”
即便重来一世,没想到她还这般幼稚天真。
前世,若不是她苦心经营,费尽心思地帮助顾家募筹资金,哪有后来顾家的破天富贵,日进斗金。
桑知晚气的面色惨白:
“你——。”
顾铭扬剑眉紧蹙,薄唇轻轻一启道:
“我签字据便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他总隐约感觉桑云舒跟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满目都是少女的娇羞和痴恋,何时变得目光这么清冷无波过。
看来退亲一事对她的伤害应该很深。
他心里多少对她存了几分愧疚之心,只是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
之前他一直遮遮掩掩地想要掩盖自己的小心思和想法。
无非是爹娘认为桑云舒比桑知晚更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宜室宜家。
倒不像桑知晚那般无规无矩,性子跳脱活泼,跟她相比,长辈们更喜欢像桑云舒那般乖巧温顺,贤惠知礼的。
可他倒喜欢桑云舒这般新奇有趣,有新思想新想法的,而不是只知道墨守成规地守着繁文缛节的大家闺秀。
太古板无趣了些。
顾茗扬爽快地签字画押后,拉着恼怒的桑知晚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在复古冗长的游廊上。
旁边的桑知晚撅着小嘴,抱怨道:
“铭扬,桑云舒就是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眼皮子太浅,鼠目寸光,天天不是读那些无用的圣贤书,就是抱着算盘算账,整日守着一大堆的破规矩。”
“所谓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到底懂不懂,迟早要被时代所抛弃,拍死在浪花上,她啊,就是心眼太小才故意打击报复。”
顾铭扬转目看了看她,微微皱眉道:
“这件事也不赖她,毕竟是我退亲在先,是我对不住她。”
桑知晚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秀气的眉梢,正色道:
“铭扬,你有何对不起她的,况且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不能强求的,是她固执己见,迂腐之极,动不动就搬出什么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烦都被她烦死了。”
“就她那样一根筋,若是放在我们那里,那可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要遭受社会唾弃的小三懂呗?”
顾铭扬有些疑惑地转目看了看她,不解道:
“你们哪里?什么是第三者,什么又是小三?”
桑知晚有些尴尬的微微缓了缓神色,这才知道刚才一时口无遮拦说错话了。
她微微清了清嗓子,随意敷衍了一句道:
“哎呀,我是劝你,不要因为退婚一事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更加没必要对她存有愧疚,现在时代早就变了,讲究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反对包办婚姻。”
“我们俩在一起本来就是光明正大之事,没必要对她有存有半分亏欠,不被爱的那一方才是感情的插足者知道吧!”
顾铭扬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扬眉道:
“你的想法果真跟旁人截然不同,只是你姐姐跟你不一样,她从小到大守着规矩礼节,突然被退了亲,一时半会地接受不了,情有可原。”
“我不想因为退亲一事,从而影响到你们姐妹的关系,但愿你姐姐能够想开点,早些释怀。”
***
夜色朦胧,月色皎洁。
桑云舒刚梳洗一番,身罩一件米黄色的单薄柔软寝衣,正准备上床榻休憩。
丫鬟墨画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急上眉梢道:
“小姐,不好了,沐少帅带着官兵将咱们整个桑宅围堵了,说是要抓捕乱党分子,老爷让我唤您赶紧的去正厅。”
桑云舒略定了定慌乱的心绪,随手拿着一件芙蓉色滚边斜襟长褂披在身上。
看来前世她被抓进监狱的事是躲不掉了,估摸沐少帅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她忽地美眸灵光微微一闪,旋即神色凝重地朝着身旁的墨画嘱咐了几句,这才急匆匆地朝着正厅走了过去。
等她到正厅的时候,爹娘还有桑知晚,顾铭扬都已经到了。
她稳了稳心绪,盈盈含笑道:
“哟!今儿是什么春风大半夜的把沐少帅给吹来了,不知沐少帅百忙之中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沐司今日身罩军绿色笔挺的戎装,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
一双细长妖媚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凌然之气清冷地扫在桑云舒身上,唇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不达眼底。
“想必这位就是桑家大小姐吧,今儿有人亲眼撞见乱党分子进了你的铺子,我严重怀疑你们是同伙,故意让沈拧将人引开,好让乱党趁机逃走,劳烦桑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桑云舒略定心神,勾唇淡定道:
“沐少帅,这无凭无据的您可不能仗势欺人胡乱抓人啊,再说,这街道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沐少帅想要抓的是何人。”
“既然沐少帅一口咬定我跟乱党暗中勾结,不知有何证据?”
什么乱党,无非是沐少帅随意地往江少卿头上扣的一顶帽子,好冠冕堂皇地找借口抓人。
江少卿早年间去国外留洋,最近半年才归国开始接受江家的军中要务。
加上,榕城离淮城距离太远,因此,在淮城几乎没人能够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