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魂蛊!离君蓦然瞪大了双眼,食指快速在时琉影腹间辗转,她体内这只控魂蛊因着她食量的控制,目前还处于幼虫时期,只可操控时琉影一炷香不到。可若是再与她同食,成长为成虫,那她的妖识便会被蛊虫蚕食殆尽,彻底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离君指尖微颤,冷冷掀起一尾眼睫,阴寒的眸子点漆似墨,催动妖力欲要将时琉影体内的蛊虫强行扯出。“啊!!!!”时琉影妖识一震,掀起一阵阵惊恐的浪海波涛,在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她抬手推开离君,捂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
离君对时琉影一碗元宵只吃三个的行为似是颇有微词。
他沉着脸坐在桌案旁同时琉影冷冷对峙,手心唤出的黑色妖息将时琉影紧紧捆绑在椅子上。
殿外催促他去妖皇殿议事的妖侍嗓子都快喊哑了,他都不为所动,大有种不看时琉影把元宵吃完就不走的架势。
可他还是低估了时琉影倔傲的性子,小身板一语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威逼利诱加恐吓都没用。
僵持到最后时琉影索性闭上了眼睛再不理会他。
离君随之阖目,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体内烦躁不堪的戾气,冷着嗓音最后问了一遍。
“你到底吃不吃?”
“不。”
时琉影轻哼一息,将头撇开。
像是终于点燃了离君体内的熊熊烈火,灼得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顺着血管,一直流到他的指尖。
黑眸一沉,离君闪身到时琉影身前,抬手掐住时琉影的脖颈,迫着她睁眼。
“妖皇后可知这幽冥地界,多的是吃不上饭的小妖。饿了,只能饮雨露,食霜雪。实在没有办法,便以其他妖的妖丹为食,变得嗜血残杀。又或者……”
指尖用力,时琉影轻“啊”一声后,微微张开了口,离君便顺势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元宵,噎得时琉影眸光涣散,又被离君轻抚着脖颈强行吞了下去。
“又或者……攀附权贵,只为吃上一口饱饭,却被无情抛弃,只能带着幼子四下奔命,还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时琉影瞪大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离君暴怒躁动的模样,那双漆目淡漠寒凉,眼底被戾意沁染得血红。
冰冷入骨的指节强势地把控着她,一颗接一颗,将碗里的元宵尽数塞进她嫣红的唇瓣里。
“所以你怎能如此浪费?”
时琉影无助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嗓子撑得极其难受,变得干涩无比。
身上依旧缠绕着惊人又可怖的黑色妖息,丝丝缕缕,将她死死禁锢,使得她连挣扎反抗都不能。
下一息,温热的汤汁被强行灌入,时琉影呛咳几声后,摇着头拼命闪躲,喷吐出的汤汁顺着下颌流入离君修长的指节,没入时琉影淡薄的轻纱裙,濡湿了一片。
咔嚓——
离君将手中空碗往地上一扔,随即松开时琉影,冷眼看着她颤抖着从椅子上滑落。
时琉影趴跪在地上,再不敢抬头看离君的眼睛,半张的唇用力呼吸,双手撑着地面,低着头一步步往后退。
手心划过地面的碎瓷片,瞬时便出现了一道道血口,顺着她后退的动作在地板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离君眉心一跳,跨步走向时琉影,抬手想将她抱起,可时琉影似是怕了他。
他往前一步,时琉影便退后三分。
直退到墙角,再无处可去,时琉影才瑟缩着蜷成一团,小小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胃里一阵阵抽搐,像是翻腾而起的火热岩浆。
烧得她很疼,疼得大脑都开始痉挛,身上簌簌冒出的冷汗很快便湿透了身上衣裙。
她侧靠着墙壁,捂着剧痛难忍的小腹开始小声呻吟,面色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浓密微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小片显而易见的阴影,点点泪痕闪烁着斑驳的光影。
觑得离君心头一紧。
“宝宝,我……”
离君轻缓开口,带了些微的颤抖,清醒过来的思绪如刀子般刮蹭过他的心口,在里面留下一道不易察觉的伤痕,有点儿疼。
手心刚触碰到时琉影肩膀,便被她尖叫着抬手推开。
“我不吃!我不吃!!”
离君半俯下身子,将时琉影固在怀里,小声且温柔地开口。
“好,不吃。”
时琉影却哭得愈发厉害,“吃三个,池哥哥说了,只能吃三个,再好吃的食物都只能吃三个!吃多了会腻,还会疼,会很疼很疼……呜……好疼……我好疼……”
离君将掌心覆在时琉影小腹处,唤出妖力想帮她消食,可显然她此时的腹痛并不是因为多食元宵,而是因为——
控魂蛊!
离君蓦然瞪大了双眼,食指快速在时琉影腹间辗转,她体内这只控魂蛊因着她食量的控制,目前还处于幼虫时期,只可操控时琉影一炷香不到。
可若是再与她同食,成长为成虫,那她的妖识便会被蛊虫蚕食殆尽,彻底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
离君指尖微颤,冷冷掀起一尾眼睫,阴寒的眸子点漆似墨,催动妖力欲要将时琉影体内的蛊虫强行扯出。
“啊!!!!”
时琉影妖识一震,掀起一阵阵惊恐的浪海波涛,在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她抬手推开离君,捂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
“疼,你别碰我!啊!!疼……”
离君神色复杂地睨着时琉影抽搐抖动的身躯,见她眼底眸光涣散得愈发厉害,甚至已无法聚焦,急忙将妖力收回。
“与蛊同生?”
离君低低呢喃,小心翼翼地将时琉影打横抱起,圈着她躺回榻上,温热的掌心轻缓地在她小腹处揉搓。
“池哥哥。”
时琉影娇嫩的手臂蓦然穿过离君的腰身,侧脸贴靠着他的胸膛。
“池哥哥,我好疼。”
揉腹的动作一顿,离君气闷地掐住时琉影的下颌。
“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可时琉影却没有看他,半敛的眸子全都是奔涌不息的泪水,瞬时便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揽腰的手越来越紧,与他无缝贴合。
如果不是时琉影口中一遍又一遍的“池哥哥”,离君觉得这样耐着性子疼哄一只小妖似是也不错。
偏偏这只小妖抱着他,心里眼里却全都是别人。
离君哪受过这种气,他抬手拉过床榻上的裘被,将时琉影团团裹住,随即便起身下榻,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
嘭——
沉重的殿门被狠狠关上。
时琉影蜷缩在被子里,整座大殿只剩下她微弱的呼吸与低声抽泣。
一只冰凉手掌顺着被褥的缝隙缓缓探入,轻轻捏住时琉影沁满汗水的指尖,随即再往下,同她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季宴清撑跪在榻侧,腾出另一只手给时琉影擦汗,温柔地替她舒展眉目。
“池哥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