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量不好,就该克制些。酒醉误事,也让人看笑话。”德妃摆手,示意四爷坐下。“额娘说的是。”四爷声音更沉了些,没再说什么,也没得想说。“奴才给四爷上些醒酒汤来,主子娘娘一早就让备着的。”静韵见气氛不对,上前解围。自己主子这是又折腾什么呢?她次次挑剔四爷,转身又要气四爷不肯亲近。偏偏四爷也是冷淡性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的,这对母子的关系简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到底自己伺候主子这么久,只能是尽力缓和。
“额娘说的是,全凭万岁爷和额娘做主,妾身定会安顿好妹妹们,争取早日为主子爷开枝散叶。”乌拉那拉氏笑容端庄贤淑,无可指摘。
这次选秀刚开始,她早就想到是要进人的,左右宫里指给四爷的格格,都是要迎进府的,不如端庄大度些。
现在,李氏又有孕了,若再是个阿哥,只怕她这个福晋就要被架空。
进些新人也算是好事,能分下李氏的宠爱最好,若是不能,搅乱一池静水,很多事就好办了。
转头再看李氏,果然,刚不还看她热闹呢?这笑不出来了?
她就不信,李氏再狐媚,有着身孕,还能拦得住四爷去宠爱别人。
“李氏,你有身孕,虽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是也要注意。”德妃摆手,赏赐了大格格一套绒花,三阿哥一幅字帖。
李氏带着两个孩子起身谢恩,心想这可真够寒碜人的,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寻常富贵人家,也不至于赏赐这个。她还是贵为四妃之一的德妃,若是传出去,不觉得没脸么?
一顿饭吃的,知道的是中秋家宴,不知道的,以为清明祭祖,冷冷清清,极没滋味。
乾清宫。
“四爷到!十三阿哥到!”
四爷是在宫道上碰上的十三弟。
今儿这日子,有额娘的皇子都在额娘宫里团聚,除了四爷这个有额娘好似没有的。
十三的额娘去得早,没地方去,出来溜达,这才“偶遇”了四爷。
没过多久,人差不多到齐了,康熙爷出来了。
中秋宴,参加的除了皇亲国戚,还有王公大臣,颇为壮观,以示国泰民安,君臣一心。
康熙爷心情不错,居高临下地坐着,笑着看着下首的儿孙、臣子,花白的长眉入鬓,岁月给他添上沧桑的痕迹,也尽数显露出一代帝王的霸气。
康熙爷端起酒杯,“中秋家宴,诸位尽兴,合该畅饮,共庆国泰民安!”
众人双手端起酒杯,端立于厅上。
“谢皇阿玛恩典!”
“谢皇上恩典!”
“儿臣敬皇阿玛,祝皇阿玛万岁万福,祥康金安!”太子举杯,带头敬酒。
众兄弟也跟着举杯:“祝皇阿玛万岁万福,祥康金安!”
“好!好!你们有孝心。太子做表率,兄友弟恭,朕也欣慰!”康熙爷笑着干了一杯。
歌舞升平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不少大臣都趁着机会,跟皇子们拉拢关系。
倒也算不上站队,皇子领了差事办差,自然就要跟这些大臣打交道,人际往来。
每年都是一样,菜过五味,就该有人敬酒了。
不一样的,是往年最受欢迎,被团团围住的,是太子爷和直郡王。
而今年,多了八爷。
八爷极擅交际,新办差,在朝堂上就颇受称赞。
这场宴会,康熙爷交给他办,也是有条不紊,别出新意,可见能力出色。
也有来找四爷的,大多是户部有交集的几个官员,四爷酒量确实一般,几杯酒下肚,隐隐觉着酒劲上来,干脆坐着不动。
在外人看来,只觉得一向严肃黑脸的四爷,脸色更黑了。
如此,倒是没人过来敬酒了,耳根子安静不少。
“四哥,弟弟敬你。谢四哥对弟弟的关照。”
四爷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十三弟过来的,连自己跟前的酒都倒上了。
十三阿哥还没立府办差,是唯一一个真心亲近四爷的弟弟。
就连一个额娘生的十四,都远远不及。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些。”四爷起身,回敬。
又一杯酒下肚,四爷不知怎的,想起耿氏来。她是个能喝的,不知这饮酒有没有什么技巧,自己酒量实在差。
四爷看着十三弟回座位,十四弟不知道跟十三说什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最后十三弟哄着,也敬了他一杯才算消停。
四爷无奈,他俩岁数相近,这性格上,十三懂事沉稳太多了。
宴饮结束,四爷是被苏培盛半搀半扶的带到永和宫。
甭管四爷愿不愿意,总得去接上家眷,辞行。
“儿子给额娘请安。”
四爷觉着永和宫有一点利处,那就是进了门,酒劲瞬间能醒一半。
“起来吧。怎的喝成这样。”德妃皱眉,老四酒量浅,不比十四。
“是儿子的不是,贪杯了。”
“你酒量不好,就该克制些。酒醉误事,也让人看笑话。”德妃摆手,示意四爷坐下。
“额娘说的是。”四爷声音更沉了些,没再说什么,也没得想说。
“奴才给四爷上些醒酒汤来,主子娘娘一早就让备着的。”静韵见气氛不对,上前解围。
自己主子这是又折腾什么呢?
她次次挑剔四爷,转身又要气四爷不肯亲近。
偏偏四爷也是冷淡性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的,这对母子的关系简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到底自己伺候主子这么久,只能是尽力缓和。
德妃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老四心重,怕是不高兴,忙笑着说:“对,本宫怎么给忘了。这一早就准备着的,生怕你们谁在前面酒醉不适。静韵,去,给四爷也上些。”
“谢额娘。儿子酒劲已经快过去了,府上今日事物多,实在不能久留,就先回去了。”四爷只觉得胸口像有大石头压着,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四爷前脚带着家眷从永和宫出去,后脚德妃就“失手”摔了茶盏。
“静韵,你说,本宫生他一场,可哪里欠了他的?这又哪惹着他了?那脸子拉成这样?”
“奴才不知。主子消消气。”静韵还能说什么,这些年她劝得还少了?
四爷酒醉,没骑马,是跟着福晋马车一起回府的。
福晋本来想跟四爷说后院要进人的事,看见他一上马车就闭目养神了,大概酒劲还没过,也就没再说。
一路无言,马车停在二门的时候,默契地各自回了院子。
从宫里出来,真是没有人是高兴的。只面上不显,依旧笑意盈盈、精力充沛地应对。
今儿府上确实忙得很,前院要接待送节礼拜贺。
后院要分发赏赐,布置晚宴。
要说府里过得最滋润的,正在宿云轩里呼呼大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