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便好。”锦儿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言。第二日,沈玥瑶午膳后tຊ便在小厨房倒腾出了精致的糕点。她原是没必要做的如此精细,她料到景如璋大概率不会见锦儿,但毕竟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更何况还是未来的皇帝呢?万一他心血来潮入了口呢?锦儿严格按照沈玥瑶指定的时辰送去景如璋的书房。江野让她候在外面,出来同她说了昨日一样的两个字,不见。沈玥瑶不以为意,一连送了十日,毫无意外,结果都一样。
沈玥瑶见锦儿垂头丧气的将食盒提了回来,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怎么?没送出去?”
锦儿见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心中大为疑惑。
“主子……难道您一早便知……”
沈玥瑶挑了几盒香膏,一一放在鼻端闻了闻,丝毫没将糕点的事放在心上。
“没关系,他今日不见,咱们明日继续送。”
倒是锦儿,心里急的跟油煎似的。
“若太子殿下明日也不见呢?”
沈玥瑶似乎寻到了心仪的香,用指尖轻轻抹了一点,放到鼻端确认。
一脸无所谓道:“那后日再送。”
“……”
锦儿实在不知她是何用意,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倏然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眉毛皱成麻花。
沈玥瑶见她一脸紧绷的模样,不觉好笑。
“锦儿,我可曾骗过你?”
锦儿木讷的摇摇头:“主子从来不会骗锦儿。”
“知道便好。”
锦儿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言。
第二日,沈玥瑶午膳后tຊ便在小厨房倒腾出了精致的糕点。
她原是没必要做的如此精细,她料到景如璋大概率不会见锦儿,但毕竟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更何况还是未来的皇帝呢?
万一他心血来潮入了口呢?
锦儿严格按照沈玥瑶指定的时辰送去景如璋的书房。
江野让她候在外面,出来同她说了昨日一样的两个字,不见。
沈玥瑶不以为意,一连送了十日,毫无意外,结果都一样。
锦儿被拒的麻木了,开始还会失落,现在却习以为常。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主子,咱们明日还要接着送么?”
沈玥瑶看着明媚一笑,如娇花一放,锦儿脸红的垂下头。
“锦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明天就不去了。”
锦儿抬起茫然的眸子看她,送了这么多天,岂能前功尽弃。
“不,不,不,奴婢明日再去。一定要让太子殿下吃到主子做的糕点才行,您辛辛苦苦学的,怎么着也都要太子殿下尝一口。”
“锦儿,我说的真的,明日不用去送了。”
“为、为什么?”
她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书房内,金猊兽香炉里燃着圣上赐的龙涎香。
景如璋正在写折子,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一眼楠窗。
手上的笔停了一下,然后继续。
“什么时辰了?”
候在一旁的江野看向一旁的漏刻,拱手道。
“启禀太子殿下,酉时三刻。”
景如璋沉默一瞬,总觉得今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止是他,江野都朝门外望了好几次。
过了约莫一刻钟,景如璋将刚写完的折子合上。
垂眸低思了一瞬。
“今日……柳风轩的人没来?”
江野又朝门外望了一眼,心想,人家连着送了十几日,您都不理,怎么人家不来了,反倒问起?
“没来,一连来了十几日,想来是知道太子殿下不会见的。”
景如璋墨眉轻皱,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打击了她的信心。
“今日是十五,殿下是否要去常宁殿用晚膳?”
景如璋淡淡嗯了一声。
月挂枝头,月光照着软软的水波,有点风,轻轻吹着沈玥瑶额前的碎发。
她懒散的坐趴在廊下栏杆上,看着池里的几尾锦鲤嬉戏。
一身水色衣裙,腰间轻系着白绸宫绦,衬的软腰盈盈一握。
青丝挽起,玉钗松松簪着,肌肤似玉,娇美无双,似仙似妖。
秋菊碎步过来福身。
“主子,太子殿下正在过来了。”
他果然还是来了,这招欲擒故纵还是挺有效的。
沈玥瑶牵唇轻笑:“知道了。”
转瞬她眉间凝上一缕恰到惹人怜的愁绪。
景如璋站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抬手阻止了锦儿跟她提示的动作,江野一个眼神示意她退下。
锦儿担忧的看了一眼沈玥瑶,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沈玥瑶半晌没听见动静,侧过头来看,发现景如璋正静静的盯着她。
“殿下?”
她红唇微张,愕然一瞬,然后忙站起来,走上前盈盈福身。
“妾见过太子殿下。”
他选择性的忽视她脸上的惊讶,不咸不淡的道了声。
“你倒是清闲,《礼经》抄完了。”
沈玥瑶见他又没让她起身,这次她没有再造次,依旧欠着身子。
只是这种班主任抽查作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实在不适合此时的气氛,但他都问了,她也只能如实答。
“抄完了,殿下要检查么?
景如璋倏然向她摊开一只手,沈玥瑶理所当然的将白软的柔荑递到他手里。
他微微怔忡了一会儿,沈玥瑶这才反应过来他要的是她抄的《礼经》。
连忙抽回手,圆润漂亮的指甲不经意间从他的掌心划过,他眸色微沉。
沈玥瑶因刚刚的误会,脸上微微泛红,略带尴尬道。
“在里屋呢,殿下还请屋内饮一盏茶。”
沈玥瑶亲自斟了茶,奉到他跟前,离得近了,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似兰香,又不似,十分好闻。
景如璋看她的目光柔和了些,沈玥瑶将一沓纸递到他手边。
他接过去翻了两页,沈玥瑶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微微期待他的评语,要是能表扬一两句,也不枉费她抄了好几日的辛苦。
果然,期待这种东西,一旦有了,便要承受落空的风险。
景如璋随意翻了几页,淡淡摇头。
“字太丑,重新抄。”
短短六个字,却像一记天雷劈向沈玥瑶。
如果腹诽能伤人,她便将他千刀万剐。
此时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同他再虚情假意了,她垂下眼睫,声音有点凉。
“妾的字自是比的殿下。”
景如璋淡淡的看着她道:“不是比不得孤,是东宫的主子中,数你最差。”
沈玥瑶觉得怪不得古人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这还没当上皇帝呢,跟他说话都觉得窒息。
真当了皇帝还了得。
她垂着头无奈的道了句:“妾自知愚钝,不敢与其他主子相提并论。”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沈玥瑶眼里压着怒,不敢抬头叫他察觉。
景如璋似乎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问:“字不怎么样,女红呢?”
沈玥瑶紧抿着唇,轻轻摇头,脱口而出:“不会。”
景如璋将手肘撑在紫檀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勾成拳,轻扶着太阳穴,眼里微带戏谑。
“女子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你会哪样?”
沈玥瑶想了想道:“除了会背几首诗外,其他的不会。”
景如璋见她答的坦诚,并没有因不会而感到羞耻,让他颇为意外。
在当下,女子八雅几乎是世家女子最基本的素养,江州沈家在当地也算大家望族,竟出了沈玥瑶这么个草包。
“你说你会背诗,背一首来听听。”
沈玥瑶见他眸子里有戏谑还有轻蔑,心下冷哼,柳眉一挑,忽起了噎他的心思,想起东坡先生写的一首有趣的诗来。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景如璋嘴里含了口茶,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的念完,微微咳了一声,半晌才缓缓咽下。
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他皱起眉头。
“念的不错,下次别念了。”
沈玥瑶觉得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异常,极为难得,心下偷愉。
沈玥瑶虽料到他今日过来,却也没想留他在柳风轩过夜。
今日是十五,按规矩景如璋应该去常宁殿。
她可不想刚跟太子妃建立好的那点关系,因他荡然无存。
“殿下今日怎么过来了?您不是应该去常宁殿陪太子妃么?”
“路过。”
常宁殿是东宫的中轴,柳风轩在东宫西南角,这路是怎么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