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莉坐在陈青副驾上,眼神往外,不给陈青任何可以交流的机会。他屡次想提起话头,又被这无言的氛围压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才迸出一句:“今天晚上要不要到我公寓去?离这不远,在南山,十分钟就到——”白胜莉冷笑一声:“陈青,我们两个之间,是远近的问题吗?”陈青叹了口气,低头不语。连上蓝牙,周信哲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他不喜欢听情歌,有点为Zꓶ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但此刻车里有点什么声音,总比这尴尬的情形好得多。
目送着白东莱和大伯父大伯母走远,白胜莉才终于泄了劲。两脚一软,险些没站住,陈青眼疾手快,从背后扶住白胜莉。陈朱也搭了把手,白胜莉感到身上的力实打实卸在她臂上的玛瑙珠子,方知她不是虚晃。 她本来就有些微醺,趁着酒劲上头喝退了大伯父大伯母,这会头痛上来,再加上本身情绪大幅度波动,一时倚在栏杆上静默了一会。 陈朱从三宅一生六格包里掏出一块龙虎牌清凉油,旋开用指腹擦了些,抹在她两侧太阳穴,轻轻按了按,道,“好些了吗?” 白胜莉只觉得有丝丝凉意,意识清明了一些,陈朱紧接着问道,“报警的事怎么说?这会他们走了警察再来,发现报假警,不也是违法的吗?” 白胜莉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众人看:那通电话其实并没拨出去,只是做了个样子给白明礼看。 “对耍无赖的人不能讲道理,你得比他还横、还不要脸。拿捏住他的软肋,趁他不备,一举拿下。像我大伯这样的人,无非是看你一个女孩独居好欺负,想坑你一把是一把,戳破了泡泡,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 她看一眼陈紫,月光下精致的面容,因为受了惊吓,血色还没恢复,显得有些惨淡,心下不忍,说道: “我看,今天还是留个人住在这陪着你,就算没什么事,也好给你压压惊。” 陈紫点点头,陈朱接话道,“既然这样,那我留下来陪小妹。阿青你陪着胜莉先回去吧。” 陈青摇头如拨浪鼓,“大姐,你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分店看生意?这里没有个男人不行,还是我留下来。” 白胜莉略一皱眉,被陈紫捕捉,转过头责备陈青道:“真会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你说要你有什么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你要有本事,早把他们一家解决了!” 说着打开房门,对陈朱道:“阿姐,委屈你一下,今天就让姐夫自己哄小茉睡觉吧。” 陈青还要坚持,被陈紫一个眼刀杀回。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白胜莉的随身小包,却被一手弹开。 他回头给陈紫一个无奈的眼神,陈紫和陈朱没有丝毫理睬,“砰”地一声,扣上房门。 陈朱走进妹妹的房间,一层是工作室,样品、快递和衣服堆…
目送着白东莱和大伯父大伯母走远,白胜莉才终于泄了劲。两脚一软,险些没站住,陈青眼疾手快,从背后扶住白胜莉。陈朱也搭了把手,白胜莉感到身上的力实打实卸在她臂上的玛瑙珠子,方知她不是虚晃。
她本来就有些微醺,趁着酒劲上头喝退了大伯父大伯母,这会头痛上来,再加上本身情绪大幅度波动,一时倚在栏杆上静默了一会。
陈朱从三宅一生六格包里掏出一块龙虎牌清凉油,旋开用指腹擦了些,抹在她两侧太阳穴,轻轻按了按,道,“好些了吗?”
白胜莉只觉得有丝丝凉意,意识清明了一些,陈朱紧接着问道,“报警的事怎么说?这会他们走了警察再来,发现报假警,不也是违法的吗?”
白胜莉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众人看:那通电话其实并没拨出去,只是做了个样子给白明礼看。
“对耍无赖的人不能讲道理,你得比他还横、还不要脸。拿捏住他的软肋,趁他不备,一举拿下。像我大伯这样的人,无非是看你一个女孩独居好欺负,想坑你一把是一把,戳破了泡泡,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
她看一眼陈紫,月光下精致的面容,因为受了惊吓,血色还没恢复,显得有些惨淡,心下不忍,说道:
“我看,今天还是留个人住在这陪着你,就算没什么事,也好给你压压惊。”
陈紫点点头,陈朱接话道,“既然这样,那我留下来陪小妹。阿青你陪着胜莉先回去吧。”
陈青摇头如拨浪鼓,“大姐,你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分店看生意?这里没有个男人不行,还是我留下来。”
白胜莉略一皱眉,被陈紫捕捉,转过头责备陈青道:“真会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你说要你有什么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你要有本事,早把他们一家解决了!”
说着打开房门,对陈朱道:“阿姐,委屈你一下,今天就让姐夫自己哄小茉睡觉吧。”
陈青还要坚持,被陈紫一个眼刀杀回。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白胜莉的随身小包,却被一手弹开。
他回头给陈紫一个无奈的眼神,陈紫和陈朱没有丝毫理睬,“砰”地一声,扣上房门。
陈朱走进妹妹的房间,一层是工作室,样品、快递和衣服堆得到处都是,连个下脚处都没有。她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收拾,抓起一只抱枕丢到沙发上,喷了喷消毒喷雾才坐下,
“阿妹,你和白胜莉那个堂弟,到底有没有瞎搞?”
陈紫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镜子撕假睫毛和双眼皮贴,手不禁一颤,指甲戳到眼皮,“痛啊——”
陈朱走过来,把陈紫的椅子转过来面向自己,快手利落,一扯一条,三下五除二就撕掉胶贴:“痛就对了。我警告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有困难就和家里讲啊。直播干脆就关掉,社会上用心险恶的人那么多,少惹一个是一个。”
陈紫哎哟一声转回去,化妆棉浸湿,一点一点在脸上按压。
“我明明良苦用心,你又误解我。打赏我早就不做了,哪有带货赚钱?一开始是白东莱先在相见礼上认出我,加了微信。一天到晚早安晚安,我不过应个卯,后来看他皮相好看,帮他介绍了一家 MCN,先做着试试水。”
陈朱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往里灌,“只有这样?”
陈紫扒开眼皮卸眼线,“那——最多偶尔问问他白胜莉家庭状况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陈朱沉得住气,继续重复:“只有这样?”
陈紫眼珠滴溜溜一转,“那,还能怎么样?”
陈家大姐声音高起来:“陈紫?”
陈紫索性放弃抵抗,半带撒娇道:“他艺术生嘛,你也知道我的...玩一玩又不犯法,何况着迷的是他又不是我——”
一枚抱枕直愣愣扔过去,刚好砸中陈紫:“你最好真的只是玩一玩!”
“阿姐!”陈紫摸着后脑勺委屈道,“你这样真的很痛哎...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陈朱倒吸一口凉气,掐住自己人中,“还?我看你真是皮痒了,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回去告诉阿妈?”
陈紫沉下脸,声音突然放慢:“是吗?然后再给他们一个机会指着我骂,拉我回去相亲?
阿姐,到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以为,阿爸阿妈真的在乎我吧?”
陈朱的手慢慢放下来,不再说话。
白胜莉坐在陈青副驾上,眼神往外,不给陈青任何可以交流的机会。
他屡次想提起话头,又被这无言的氛围压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才迸出一句:
“今天晚上要不要到我公寓去?离这不远,在南山,十分钟就到——”
白胜莉冷笑一声:“陈青,我们两个之间,是远近的问题吗?”
陈青叹了口气,低头不语。连上蓝牙,周信哲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他不喜欢听情歌,有点为Zꓶ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但此刻车里有点什么声音,总比这尴尬的情形好得多。
白胜莉闭上眼睛,想起什么,通知一般和陈青说起:
“大卫陈今天突然找我,要给我临时安排一个项目。”
陈青转头看她:“这时候找你干嘛?年假也要迫害你?”
白胜莉静静道,“还年假...我们这一行,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他有个中国区的项目,想让我牵头做调研。不用加州时间汇报,我做完发给他看就行。”
他空出一只手,放到白胜莉膝上:“辛苦我老婆,以后我多多工作,好好挣钱养你,反正配偶签证,也不是一定要工作——”
白胜莉闻言,抽出手来,“我不努力工作挣钱,怎么交得起你家的‘税费’?谁知道,也许柳暗花明,工作比老公有用。”
车停到酒店楼下,白胜莉拿起包,车门打开。她头也不回,起身直直往大堂门口走去,走出两步,手却被拉住。
陈青飞快跑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三个绒布套盒放在袋子里,递在她手中,“是我错了,你走归走,东西不要忘带。”
她没说话,站在酒店门口,打开套盒——
金灿灿黄澄澄一式三份,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