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本殿知道派你一人独自潜入东宫受足了委屈,将来事成之后,自然记着你的好处......”夏枝汀一言不发,有点反胃。谁稀罕你记好处了?她早就听说历史上的凌渡就是个十足的烂桃花、烂黄瓜,跟无数女子纠缠不休!据说还有点曹魏遗风,连人妻都不放过。然而凌渡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夏府家丁匆匆跑来:“二殿下、老爷,不好了!!”他面色慌张急切,“是,是太子!他这会儿突然闯进了夏府,马上就要找上来了!”
两日以后,清晨,天色灰蒙未亮之际。
“殿下,您打听的事情,属下这边有消息了!”
这一天有早朝要上,凌霁起得特别早,可是出府前,他忽见君逸跑来汇报说:
“那位虞九歌,竟是武宁侯府嫡系二房的小女儿,平日低调无闻,年方十九,就是近两日突然没了消息,不知去哪儿了。”
和武宁侯府相关的那支虞家,世代习武,并且还和本朝护国大将军一职,密切相关,但是——
“女......女儿?”
凌霁顿时有些懵了,既然是位女子,那便肯定不是那个被她忘了的心上人。所以,他的新婚太子妃到底想让他作甚?
君逸又道:“二皇子府上也没寻到什么重病初愈的人,不过,今日是太子妃归宁的日子,要回一趟夏府,您要不要阻拦一下......”
凌霁眸光倏然沉了下来,今天是她嫁来东宫的第三天,偏偏他在这天需要上朝,无法陪她一起回归宁,这个日子显然是被设计过的。
凌霁想了想,便对另一个侍卫君烽说:“切记要护好太子妃,不要让她离了视线,若是今日退朝退得早,孤会亲自去一趟夏府接她。”
顺便看看他这凭空冒出来的“岳父岳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君烽低应:“是。”
夏枝汀是在凌霁刚走不久之后醒的,睁眼一看,那根进度条居然也跟着搬来菡萏园了,可惜还是12%,没有一点变化。
“太子妃,该收拾回门的细软了。”香容在一旁提醒道。
夏枝汀点点头,她很无奈,所谓的回门,其实就是回到夏府后,偷偷地和二皇子的人交接情报。
可她这个“卧底”在东宫里待了三日,该干的事情是一样也没干,甚至还在帮凌霁调养身体。
待会到了夏府,还得编上几个无关紧要的情报忽悠对方,真是有点难为她。
便取了张纸条,提笔瞎写。
夏枝汀很爱惜她在东宫的好日子,更不想让凌霁对她生出误会,她心道以后定要想个办法,断绝了二皇子联络她的机会才行,
虽然凌霁可能是个恋爱脑,但是,在确认自己得到了凌霁的完全信任之前,她暂时不能直接跟二皇子撕破脸皮。
毕竟冲动了,只会让二皇子一气之下直接抖出她的身份,让凌霁生疑,最后得罪两边的人,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所以夏枝汀打算在两边周旋一段时间。
周旋到二皇子再也无法联系到她,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或是等到凌霁完全信任了她,她便直接在二皇子面前摊牌,说她甩手不干了。
天色终于放亮。
香容进屋帮她伺候了洗漱梳妆,简单收拾了一些行囊,接着,夏枝汀便出府登上了马车。
君烽主动坐在前头,为她赶车,“太子妃,殿下已经吩咐过属下,务必要护您周全。”
她微笑点头,“有劳了。”
直到她去到了夏府——
夏毅和夏夫人发挥着浮夸的演技,泪眼婆娑地跟“自家女儿”好生一阵拉扯,就着家里长短,硬生生地聊了一个多时辰。
眼见君烽还是没有回避的意思,夏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勉强扯出一副笑容:
“我们有些自家话,要和汀儿在私底下聊聊,还请这侍卫暂避一下。”
君烽面无表情:“我得了太子殿下之命,务必要伴随太子妃左右,您不妨就在这儿直说。”
夏夫人又道:“女儿家的事情,让你这个侍卫听了,成何体统?”
君烽面不改色,双手抱于身前,“总不能是想说什么忤逆陛下和太子的话,不想让属下听见了传给太子吧?”
夏枝汀心中暗喜。
只要君烽一直这么拖下去,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进去汇报工作进度了?
三人又是僵持了半刻钟,夏毅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口吻变硬了些:
“你这侍卫,真是好不识趣!非得惹恼了本官,让太子殿下落得一个与泰山不和的名声是吗?”
闻言,君烽犹豫了一下,事情关乎着太子殿下的名声,他的态度这才松动了些。
“属下最多只能离开半炷香的时间,还请千户大人和夫人尽快。”
夏枝汀:“......?”
希望落空,这编造卧底工作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掉了。
她被夏毅领着,从大堂直入,兜兜转转,最终去了一处僻静的别院二楼,好像是要带她见什么人。
夏枝汀逼迫自己静下心来,远远看着那个有点眼熟的背影,侧眸问道:“这次前来与我对接的,是谁?”
“当然是本殿亲自见你。”
凌渡早在这里等候许久,蓦地转过身来,话音狠戾:
“夏枝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本殿好心派了人为你传话,你竟敢视而不见!”
夏枝汀身躯一颤,旋即静下心来,稍微福了福身:
“实在是因为太子那边看得紧,不知您派人给我传了消息,更不知道今日是二殿下您亲自来,让您久等了。”
“他当真有那么警惕?”
凌渡上下打量着眼前身形娇柔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满,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几日在他面前,这个女子还得向她行跪礼,用奴婢自称;可现在,她就直接不跪了,也不懂得尊卑,是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不成?
他本是想教训夏枝汀几句的。
可是他今日亲自过来,不就是想显得自己很重视这小细作,让她尝点甜头,今后才会更加卖命地为他效力吗?
罢了......先纵着吧。
“此话当真!太子始终对我存有提防之心,我几乎听不着一点消息,但还是尽力打听到了一些皮毛,请您过目。”
夏枝汀为他递上了一张纸条,一脸苦楚,仿佛在东宫受尽了委屈:
“我这三日,也是一次出门的机会也没有,这才错失了和线人对接的时机啊!”
“就连睡觉和吃饭,太子也几乎不曾与我一起,谨慎得很。至于您吩咐我的事情,我也实在是寻不到机会下手......”
她眼眶泛着红意,说着她一早就编造好了的台词,真假参半地不停倒苦水。
至少她连续几日不出门,就是为了逃避与二皇子派来的人交接,好不容易逃出魔爪,当然是要享受清静。
凌渡闻言,低低地“嗯”了一声,结果再打开纸条,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
【凌霁不按时吃饭、凌霁不喜欢喝茶、凌霁几乎不让旁人进清宁殿......】
真是看君一字条,如看一废纸。
可你若是说这细作没用吧,她又确实努力记录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凌渡逼迫自己强逞淡静。
光是凌霁派来的那个侍卫,就是个特别难缠的,差点支不开,想来夏枝汀所言不虚。
他阴恻恻道:“既然你近不了他的身,那便去替本殿摸清楚一件事吧。凌霁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要想法子,帮本殿离间了他们。”
“是。”
“夏枝汀,你要记着,你的命是本殿捡回来的,你是流民出身,也只有本殿才会收留你。”
“......是。”
凌渡又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轻嗤道:
“若是没有本殿,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也没有今日成为太子妃的好处。”
他从怀里取出一小包药粉,这是夏枝汀身上蛊毒的临时解药,可以控制蛊毒半月不发作。
“是本殿栽培了你,给了你这一切,你要记着,只有老老实实为本殿卖命,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又是这些耳熟能详的的PUA术语。
“多谢殿下......”
夏枝汀指尖发颤,如获至宝般接过解药,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心却不知道乐到哪里去了,毕竟,那蛊毒早就威胁不到她......
可她终究还是声泪俱下,感激涕零地说:
“二殿下待我的恩情,实在是没齿难忘!!您不知道,每逢夜深人静之时,这蛊毒的寒意钻心刺骨......”
“我就总是念着二殿下的好,想着我定要在东宫这里卧薪尝胆,完成您的期盼......”
说着,她已是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抬起袖袍,几乎掩面而泣。
凌渡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舒畅。
他就知道,五年时间足以让这小婢子始终对他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不是说变就变的。
这小细作,真是栽培的极好。
“放心,本殿知道派你一人独自潜入东宫受足了委屈,将来事成之后,自然记着你的好处......”
夏枝汀一言不发,有点反胃。
谁稀罕你记好处了?她早就听说历史上的凌渡就是个十足的烂桃花、烂黄瓜,跟无数女子纠缠不休!
据说还有点曹魏遗风,连人妻都不放过。
然而凌渡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夏府家丁匆匆跑来:
“二殿下、老爷,不好了!!”
他面色慌张急切,“是,是太子!他这会儿突然闯进了夏府,马上就要找上来了!”